身為長安縣的縣令,雖然官位不顯,但是見過達官貴人可真不少。
當然,長安縣的縣令也是全天下最難做的縣令,若是往常聽到有國公來了,他心裡難免會咯噔一下。
但是,現在他心裡卻隱隱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因為他快要被這個叫朝衡的倭人給煩死了。
但是人家畢竟是倭國正使,他也不好把人給轟出去,畢竟他沒有安康郡公那樣的聖眷。
“是哪位國公親至?”萬長年連忙打起精神問道。
“不是哪位國公,是一群國公來了!”衙役趕緊回道。
“一群國公,快,快去迎接!”萬長年都傻眼了。
萬長年撇下朝衡小跑著前去迎接,朝衡一聽也緊跟著去了,來了一群國公,他正好去告狀!
程咬金、尉遲恭、李靖、李績……萬長年抬眼一看,果然是一群國公啊。
“下官長安縣令萬長年見過國公、郡公、郡王……”萬長年躬身見禮,心中震動不已,是什麽事竟然驚動了這麽多國公?
等他看到蘇程的時候,心裡終於明白了,肯定是因為倭人被殺一事。
他不禁在心中感慨,到底是安康郡公,竟然一下子請來了這麽多國公!
不過,他心裡也稍稍有些疑惑。
安康郡公至於請這麽多國公來嗎?不就是打死了個倭國人嗎?萬長年的心裡也點疑惑。
“聽說長安的縣衙裡有個死的倭人?”程咬金立即嚷嚷著問道。
後面跟則的朝衡聽了心裡不由一陣激動,竟然一下子來了這麽多國公,看來大唐朝廷很重視此事啊!
那什麽安康郡公終究不能一手遮天!
還沒等萬長年回話,朝衡立即哭喊道:“諸位國公大人可要為我做主啊!我們遠渡重洋不遠萬裡來到大唐,帶著一片誠心而來,沒有死在大海的風浪中,沒有葬身魚腹,卻死在了繁華的長安!”
“聽聞大唐皇帝陛下聖明仁慈,大唐朝廷政治清明,還請一定為我們做主啊!”
尉遲恭眉頭一皺,喝道:“你誰啊?嚎什麽喪?”
“我,我是倭國遣唐使正使朝衡,拜見諸位國公!”朝衡深深的躬身見禮。
“各位國公明鑒啊,井田君死的冤枉啊!是那位安康郡公罔顧國法殺死了他!還請諸位國公為我們做主啊!”
萬長年並沒有打斷朝衡,反而差點笑出了聲。
且不說安康郡公就在這裡,你朝程咬金等人哭訴蘇程的有罪,你不是找刺激嗎?
“冤枉個球!你他娘的打死了我們大唐的百姓,還冤枉?沒把你大卸八塊算大度了!”程咬金喝道。
“國公,井田君並非有意殺人,是那老漢年邁有病,井田君罪不至死,更不因該被當街殺死,那位安康郡公魯莽暴虐,已經觸犯了大唐的律法,理應被嚴懲!”朝衡義正言辭道。
李靖笑道:“我們並非是來查案的,朝正使應該去找陛下辯解,而不是和我們辯解。”
朝衡向眾人拱手道:“公道自在人心,我是想請諸位國公伸出正義之手,主持公義,嚴懲暴徒,給我們倭國一個公道,也給長安一片朗朗乾坤!”
暴徒蘇程上前一步微微拱手道:“我是就安康郡公蘇程。”
朝衡頓時愣住了,他以為這些國公是來審理這個案子的,萬萬沒想到安康郡公竟然也在這裡。
一看就知道這些國公和安康郡公的關系非同一般,所以他之前的請求全都白費了。
朝衡不禁打量著眼前的安康郡公,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溫潤如玉的貴公子一般,這真的是一槍打死了井田君的暴徒?
“郡公為何如此心狠,井田君罪不該死,郡公為何一槍打死他?”朝衡一臉悲憤的問道。
“當然是為了除暴安民!”蘇程笑吟吟道。
李孝恭道:“蘇小子,何必跟他囉嗦這些,有本事讓他去陛下掰扯去!萬長年,那倭人屍首在哪兒,帶我們去瞧瞧!”
萬長年聽了不由愣住了,這麽多國公一起登門就是為了看倭人的屍首?
“國公請!”萬長年連忙引領道。
朝衡聽了不由臉色一變,屍首與什麽好看的?這些國公為什麽和安康郡公一起來看屍首?
莫不是想毀屍滅跡?
想到這裡,朝衡連忙跟了上去。
仵作早已經驗過屍體,所以屍體就那麽蒙著布孤零零擺在陰冷的屋裡,進去之後陰森森的有些可怖。
然而對於是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程咬金等人來說這不過是小意思,尉遲恭走上前去,一下子將屍體上的布挑了開來。
程咬金等人全都一下圍了上去,全都盯著那猙獰可怖的傷口看。
嘶!
隨後就是倒吸冷氣的聲音。
雖然已經見過火槍打在靶子的效果,但是現在見到火槍打在人身上效果,他們還是忍不住震驚。
那邊萬長年已經別過了頭去,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但他還是覺得可怖。
就在他感慨程咬金等人不愧是沙場悍將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叫好聲。
“好!太好了!”
“好家夥,這傷口真慘!這一火槍崩上去,能活才怪了!”
“確實,火槍的威力比我們預料的還要大啊!”
“太猛了,就算不打死要害,這一槍也基本喪失了戰鬥力!在戰場上喪失了戰鬥力那就等著任人宰割吧!”
“蘇小子說,當時只有十七八步的距離,距離還是太近了,如果是七八十步就好了!”李靖有些遺憾道。
李績聽了笑道:“雖然只有十七八步,但蘇小子用的是短火槍啊,真要用長火槍威力肯定比這個大多了!”
李靖等人點頭道:“那倒也是!”
“就算是十七八步,弓箭也造成不了這麽大的創傷,所以論威力,火槍絕對要強於弓箭!”侯君集讚許道。
旁邊的朝衡都懵了,確切的說是氣懵了。
還有沒有人性?
死者為大啊!
這些國公竟然圍著死去的井田君評頭論足,甚至大聲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