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只有騎兵營的將官們齊聚在此。
說是將官,其實不過是隊長。
李世民並沒有抽調成建制的騎兵給蘇程,而是從各營中抽調一伍或者一隊拚湊起來的,很雜亂。
讓蘇程松了一口氣的是,還好不是什麽老弱病殘,不過估計也都是些刺頭什麽的。
不過此時他們在大帳裡還都十分老實。
畢竟他們只是些隊長,連品級的將官都不是,而蘇程呢,聲名赫赫的郡公,神機營統領,當朝名頭最盛的駙馬。
身份地位差別太大了!
大到判若雲泥。
而且蘇程身上是實打實的功績,走都哪裡誰都服氣。
“拜見公爺!”所有人都很恭謹,平常他們哪有面見郡公,哪有面見大將軍的機會?
“免禮吧都!”蘇程端坐在了案後淡淡道。
“你們可還不知道,咱們神機營的軍規第一條,就是服從命令!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堅決服從命令!”
聽到這肅然的話,所有的人都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好像神機營的要求很嚴格啊!
“陛下幾番來過神機營,對神機營大為誇讚,屢屢封賞,所以這次出兵高昌國也有神機營的份兒,這就是咱們神機營立下的金字招牌!”
“不要覺得身為騎兵就不要操練了,他們還是炮兵呢,還是火槍兵呢,不也一樣操練?”
“所以,不管是什麽兵,只要是我神機營的兵,我就一視同仁!當然,如果你們表現的好,我也不吝封賞!我這個人就是賞罰分明!”
“明天就要開始操練了,我會讓火槍營的將領們先帶一帶你們,我希望你們能夠努力,別讓火槍營的兵瞧不起你們!”
眾人面面相覷,終於有人大著膽子問道:“公爺,咱們這麽操練,豈不是耽誤了騎射的訓練?”
蘇程沉聲道:“騎射暫且先放一放,先把隊列練個差不多再說!”
“公爺,可咱們騎兵最重要的就是騎射啊,把騎射放一放……”
“我是將軍,還是你是將軍?”蘇程淡淡道。
大帳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沒有再敢說話。
蘇程環視左右,目光銳利的掃視著大帳裡的每一個人,沉聲問道:“告訴我,神機營第一軍規是什麽?”
“說!”蘇程一聲暴喝,身上散發出的氣勢讓所有人都感到堅於呼吸。
“服從命令!”雖然不甚整齊,但是所有人都喊了出來。
蘇程臉色稍緩,沉聲道:“服從命令,這是軍人的天職!不止要掛在嘴上,還要刻在你們骨子裡!”
“你們的疑問,我隻解釋一次,也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在我看來,一支軍隊最重要的是什麽?是凝聚力!是士氣!是信念!上了戰場能甘願將後背交給自己的同袍!你們有嗎?”
“你們都是從各營抽調而來,你們現在就是一盤散沙,有個屁的凝聚力?一盤散沙,哪怕騎射再好,上了戰場一哄而散,不過是落得個任人屠戮的下場!”
“你們明白嗎?”
“明白!”
這次的回答要整齊響亮多了,不管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反正是得明白。
“散了吧,明天校場集結,鼓聲停歇而未至者,重罰!”
騎兵的隊長們出了中軍大帳不由都歎了口氣,心情很沉重啊,這和他們想象的神機營生活完全不同。
長安的各營將士對神機營既好奇又有一絲向往,一來相傳火器極為強大,二來皇帝對神機營極為重視,三來神機營的將軍是聲名顯赫聖眷恩隆的安康郡公。
現在他們卻突然覺得有些緊張,看來神機營的生活並不是那麽讓人向往啊。
待這些騎兵隊長們都出去了後,蘇程淡淡道:“行了,你們都出來吧!”
從後帳中走出來了五個年輕人。
蘇程倒也算熟悉,因為這五個人就是在騎馬比賽中表現很好的五個人,蒙李世民接見了一番,然後又參加了狩獵。
李世民應該覺得這幾個年輕人都是可造之材,有心想要培養一下,所以全都塞到了蘇程這裡。
蘇程很無奈,雖然他不懷疑李世民的眼光,這幾個年輕人縱然不會成為名將,但是磨礪一番應該也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得力乾將。
那也是得磨礪一番之後啊,他現在更想要的是經過了磨礪的得力乾將,而不是這幾個稚嫩的年輕人。
“拜見公爺!”
“李雲,薑霽山,馮順,周立川,鄭全義。”蘇程把每個人的名字都叫了出來。
“原來公爺還記得末將!”李雲等人很興奮,很激動。
蘇程笑道:“當然記得,你們在賽馬比賽上打出風頭,我當然記憶猶新,只是沒想到,陛下竟然把你們送來了神機營!”
“在公爺面前,末將哪兒能算是出風頭,公爺才厲害,挽回了我們大唐的顏面,末將等心中欽佩不已。”李雲等人連聲道。
“騎馬比賽不過是玩鬧而已,不算什麽!”蘇程笑道。
李雲等人聽了不由心中一沉,他們給蘇程留下的唯一的印象就是賽馬比賽。
現在將軍卻直接說賽馬比賽不過是玩鬧,那豈不是說將軍其實對他們的印象並不怎麽樣?
“當然,陛下召見了你們,可見對你們是十分欣賞,你們都是可造之材。”蘇程笑著讚許道。
李雲等人聽了心裡頓時松了口氣,將軍終歸還是看重他們的。
“這些騎兵都是從各營跳出來的,我估摸著都是些刺頭,你們從未領過兵,可有信心能服眾嗎?”蘇程問道,這也是他最為頭疼的地方。
李雲他們肯定是精通兵法,而且騎射也都十分出眾,問題就是沒有資歷,沒有領兵的經驗,難以服眾。
李雲他們自己也知道這個問題,所以聽了不由面面相覷,這是陛下和將軍任命,誰還能不服不成?
怎麽還有沒有信心服眾?
“公爺,末將熟讀兵法,精通騎射,誰說不服末將就和他比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