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發生的事還真是跌宕起伏,哪怕到了現在他們都還有些心神不定。
誰也沒想到這次打獵竟然會遇到伏殺,誰也沒想到設下埋伏的人不是馮盎而是馮智信。
自從來了廣州城,無論是蘇程還是薛仁貴他們,防備的人只有馮盎,還真沒將馮智信放在眼裡。
卻沒想到馮智信竟然這麽膽大包天!
更沒想到馮盎竟然直接大義滅親殺了馮智信。
一時間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馮盎了,只能感慨,兒子多了就是好啊!
回到莊園,周圍沒有旁人,沈曉憂心忡忡道:“馮盎痛失愛子,會不會籌謀對公爺不利啊?”
羅香鳳聽了同樣一臉憂心,兒子因此死了,她們覺得這可以算是血海深仇了。
蘇程搖頭道:“不會的,馮盎是一個大局為重的人,為了馮家為了嶺南,他已經放棄了這個兒子,如果他真的要對我不利,今天就不會殺死馮智信了!”
看到眾人那凝重的臉色,蘇程突然笑了,笑道:“你們不用擔憂,又不是我們害死了馮智信,是馮智信自己闖下彌天大禍,其罪當誅!”
薛仁貴長長吐出了一口氣,點頭道:“不錯,馮智信聚集那麽多人襲殺郡公,已經與造反無異,其罪當誅!”
眾人也是被馮盎大義滅親所震驚,現在靜下心來一想,馮智信確實該死,死的一點都不冤。
大總管府已經在偏廳設置了靈堂,前來拜祭的人絡繹不絕。
馮盎並沒有在靈堂裡待著,而是在書房裡,靈堂自然有管事照應著。
馮智戴、馮智戣、馮智戣也坐在書房裡,他們雖然皺著眉頭面沉如水,卻並沒有多少悲戚。
他們和馮智信這個弟弟的年齡差距過大,馮智信出生的時候他們早就已經在外歷練,相處的時間本就極少。
而且他們足足有三十多個兄弟,當然還是同母的兄弟感情更深。
而且他們的母親去世之後,馮智信的母親受寵,一直惦記著家業呢,他們能和馮智信的關系好才怪了。
若是馮智信無端被人打死,他們還會感到憤怒生氣,但是馮智信這是自己找死,那能怪到誰的身上?
老爺子說的沒錯,就是馮智信的母親害死了他!
所以,他們並沒有將馮智信的死放在心上,他們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所造成的影響。
馮智彧蹙眉道:“十八弟為此賠上了性命,蘇程應該不至於還介懷吧?”
馮盎歎了口氣:“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他也沒想到馮智信剛剛被教訓了一通竟然會這麽大的膽子。
馮智戴沉吟道:“咱們府裡可還設著靈堂呢,就不信蘇程一點都不動容?”
俗話說的好,死者為大,因為蘇程的到來,馮家剛剛死了一個兒子,難道蘇程就一點都不動容?
馮盎沉聲道:“出了這事,蘇程怕是真的不會在嶺南多待些時日,明天老夫就上門去見他商討一下!”
什麽?老爺子要親自登門?馮智戴連忙勸道:“爹,這裡可是廣州城,要見他也該把蘇程請過來盡地主之誼,哪有爹爹去見他的道理?”
馮盎沉吟道:“出了這事,蘇程心裡肯定有疑心,再請他過府只會讓他為難,況且府裡還辦著喪事,請他過府確實不妥,還是我過去見他吧!”
馮智戴聽了也不好再勸,沉吟道:“爹,要不我陪您一起去?”
馮盎頷首道:“好!”
接著馮盎轉頭看向馮智彧,吩咐道:“既然信兒已經過世,那聯姻之議就此作罷,老三你就跑一趟去見一見崔植,想來他們也沒什麽不滿。”
馮智彧聽了點頭,突然覺得這個十八弟死了還真是一件好事,可以名正言順的拒絕世家大族的聯姻,卻不用怕得罪世家大族。
王青雲、崔植等人登門拜祭,馮智彧親自接待了他們。
“老爺子憂心過度,所以不能親自來見你們,還望見諒!”馮智彧歎道。
王青雲、崔植等人紛紛拱手:“節哀順變,還望老國公保重身體啊!”
馮智彧微微拱手道:“多謝,之前崔公子曾經向家父提及聯姻,家父十分感念,如今舍弟突然故去,就只能辜負崔公子的美意了!”
崔植聽了也不由長松了口氣,自從明白了這事有多麽不靠譜之後,他就知道,就算馮智信沒死,馮家也不可能同意聯姻。
但是聯姻之事卻已經傳的沸沸揚揚,若是他們世家大族想跟馮家聯姻卻被拒了,那傳出去可真夠丟人的。
現在馮智信死了,那這聯姻之事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所以崔植等人突然覺得,馮智信死的好,死的妙啊!
他們當初就不應該提出和馮智信聯姻,應該提出和馮智戴的兒子聯姻!
只是當初沒想到這點,現在也不好再提了,就算要提也該晚些時候,不然搞的就跟他們世家女嫁不出去一樣。
整個廣州城都因為馮智信的死而議論紛紛,馮盎帶著人來到了蘇程所住的莊園,著實震驚了無數人。
莊園裡的仆從們尤為震驚, 事實上自從他們知道馮智信因蘇程而死,他們就感到十分的惶恐。
因為他們都是馮家的下人,而馮家的公子卻因蘇程而死,他們夾在中間能不惶恐嗎?
丫鬟戰戰兢兢的稟報:啟稟公爺,老爺來了!”
蘇程聽了這聲稟報,也是愣了愣神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馮盎來了。
沒想到馮盎竟然主動來了。
想想在嶺南待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是時候有個結果了。
蘇程起身吩咐道:“準備酒宴吧!今天我就借花獻佛宴請老國公!”
雖然這裡是馮盎的莊園,但是馮盎和馮智戴還是依足了禮節,知道蘇程相迎才進了宴客廳。
昨天的發生的事,說起來算不得蘇程的錯,也算不得馮盎的錯,但是馮智信畢竟死了,使得兩人之間的氣氛還不是不像最初那麽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