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心中還存了一個念頭,萬一高延壽、高慧真征戰不利,怎麽辦?
到時候只能啟用淵蓋蘇文,畢竟他只是懷疑淵蓋蘇文的忠心,並不是懷疑淵蓋蘇文的能力。
所以高建武不能殺死淵蓋蘇文,甚至不能降罪,只能暫時穩住淵蓋蘇文。
淵蓋蘇文心中極為不甘,叩頭在地,沉聲道:“王上,臣被蘇程坑騙,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請王上準許臣為馬前卒,臣一定在陣前手刃蘇程,以證明臣的清白。”
高建武上前親自扶起了淵蓋蘇文,認真道:“淵將軍,孤相信你的忠心,何須你自證清白?只是孤實在不忍心讓你再奔波,愛卿就在宮中好好休養吧!”
“孤已經命人收拾好了房間,愛卿就放心去休息吧,來人,帶淵將軍去休息!”
在宮中休養?這哪裡是休養,這根本就是軟禁,是要將他軟禁在宮中!
淵蓋蘇文聽了不由心中一沉,若是被軟禁在宮裡的話,那就等於隔絕了他和外界的聯系,他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由此可見,王上對他仍然有疑心,甚至有些怨恨他,若大軍擊退唐軍,那等待他一定是秋後算帳。
跟著內侍走在宮中的路上,淵蓋蘇文雖然面色平靜,但是心中卻波瀾不止。
只有一個內侍在引路,仿佛王上對他絲毫都不戒備,但是淵蓋蘇文卻知道,這宮裡早已經戒備森嚴,就算他自負勇武也沒有可能衝出去。
況且,就算能衝出去又如何?
衝出去他就是亂臣賊子,雖然他在將士中很有威信,但是也不可能讓三軍將士跟著他反叛,他雖然有威信卻還沒到那個地步,而且,現在時機也不到。
如今他只能寄希望於將領們,希望他們能一起上書,如今時局危機,或許王上和群臣會迫於無奈答應將領們的要求。
如果將領們沒能改變王上的決定的話,那他就只能希望大軍失利,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有領兵的機會,才有一線生機。
大營中,一眾將領們齊聚中軍大帳等待淵蓋蘇文回營。
“大帥怎麽還沒回來?”等待是很焦灼的事。
“說不定大帥現在正在宮裡喝著禦酒,吃著禦宴呢!咱們這次大軍征討新羅,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差點就覆滅了高句麗,大帥功勞最大!”
“說的對,大帥出征有功,王上怎麽也不可能把大帥怎麽樣吧?”
“就怕王上不相信大帥啊!”
“咱們在這裡也只是胡亂猜測而已,且耐下等下去就知道了,若是到了明天,大帥還沒有回來,那咱們就一起入城去求見王上!”
就在眾人因為等的心焦而議論不休的時候,有親兵匆匆進來。
“啟稟各位將軍,王上的使臣到了大營!”
沒等來大帥,卻等到了王上的使臣?
既然是王上的使臣到了,那自然該迎接,一眾將領們立即準備迎接,然而剛剛走出大帳,就見到一行人進入了大營,後面還跟著許多馬車。
為首二人騎著高頭大馬,正是朝中大將,北部傉薩高延壽和南部傉薩高慧真,軍中的將領們對這兩位朝中大將自然都認識。
“見過兩位將軍!”
一眾將領們連忙見禮,雖然他們對於高延壽丟失遼東十分鄙夷,但是畢竟高延壽和高慧真都是朝中顯貴。
“眾將不必多禮,我們奉王上的旨意,前來犒賞三軍將士,王上說了,雖然你們沒能攻佔新羅,但是卻連戰連勝,
揚我國威,同樣是大功一件!所以特命我和高將軍一起來犒賞將士們!”高延壽滿面笑容道。“末將請可兩位將軍,我們大帥不知道現在何處?”有將領可道。
“哦,淵將軍啊,淵將軍可是大功臣,王上正在宮中犒賞淵將軍呢。”高慧真笑道。
一眾將領們聽完之後寬心了不少,既然王上派人來犒賞三軍將士,那在宮中犒賞大帥也正常。
“末將等拜謝王恩!”
“眾將多禮,我們二人奉王上之命前來,一來是犒賞三軍將士,二來是帶來了王上的旨意!”高延壽和高慧真一起翻身下馬,取出了王旨。
想必是封賞的旨意,一眾將領們心中有些激動,全都躬身深深的拜了下來。
“末將等恭迎王旨!”
高延壽和高慧真一起將王旨展開,然後抑揚頓挫的念起旨意來。
一開始,一眾將領們聽著還挺高興的,因為王上在旨意中對出征的將士們大為誇讚,但是聽著聽著卻又懵了。
因為王上竟然任命高延壽為三軍主帥,任命高慧真為三軍副帥。
不對啊,大帥應該是淵蓋蘇文啊!
旨意念完了,四下一片安靜,一眾將領們面面相覷。
高延壽收起了旨意,看向眾人淡淡道:“怎麽?你們為何不接旨?”
“兩位將軍,大軍的主帥乃是淵將軍,怎麽能突然易帥?這怕是不妥吧?”有將領大著膽子可道。
高延壽笑道:“大軍易帥乃是常有之事,淵將軍征討新羅勞心勞力,王上不忍淵將軍再度奔波勞累,所以特讓本帥和高將軍一起接掌三軍,高將軍熟讀兵法文武雙全,本帥對唐軍知之甚深,所以王上才委任了我們二人。”
“兩位將軍,我們大帥領軍攻打新羅,在將士們心中極有威望,三軍將士無不敬服,正要隨大帥和唐軍決一死戰,現在貿然換帥,就怕軍心不穩啊,還請兩位將軍如實稟報王上!”有將領大著膽子道。
“你們對淵蓋蘇文敬服,難道就不對王上敬服?這到底是王上的大軍,還是淵蓋蘇文的大軍,難道你們想抗旨不成?”高慧真喝道。
抗旨?一眾將領們聽了不由臉色一變,連忙道:“末將等怎敢抗旨?只是末將等一直在淵將軍麾下,配合默契,值此危急之時,實在不宜換帥,所以,末將等想勸諫王上,這也是末將等人的一片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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