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覺得淵蓋蘇文才是當今第一名將,由淵蓋蘇文領兵才有更大的勝算。
但是也有人覺得,王上易帥是對啊,因為淵蓋蘇文畢竟還有嫌疑,誰也無法確定淵蓋蘇文是不是真的忠心。
萬一淵蓋蘇文和大唐有勾連,那淵蓋蘇文身為大軍統帥輕而易舉就能讓幾十萬大軍一朝覆滅,待到那時,就是國破家亡啊。
雖然高延壽曾經在遼東打了敗仗,在極短的時間內就丟失了遼東,那是因為大唐的火炮無法抵擋,不止遼東抵擋不住,其他城池也抵擋不住啊。
最近這幾天,戰報不斷傳來,全都是城池失守的消息,沒有城池能堅守的住,所以倒也不能算是高延壽無能。
況且,幾十萬精兵呢,怎麽也不至於打不過唐軍那區區十幾萬兵馬吧?
王宮中,淵蓋蘇文斜倚在軟塌上手捧一本兵書,卻根本看不進去,窗外花開絢爛,但是他卻無心觀賞。
這裡富麗堂皇,這裡有享不盡的美酒美食,但是他卻一點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已經被幽閉在這裡兩天了,什麽消息也沒有,王上也沒有再召見他。
他的一顆心不禁慢慢沉了下來,將領們難道沒有入城進諫嗎?
為什麽宮裡這麽平靜?
那些將領們不會被王上的旨意給鎮住了吧?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淵蓋蘇文很無奈,如果再給他些時間,如果讓他徹底攻下新羅的話,這些將領們一定會為他馬首是瞻。
可惜啊,雖然他在三軍將士們心中很有威望,卻還是不夠啊。
想到這裡,淵蓋蘇文推開門走了出去,門外侍立著幾個內侍,見到淵蓋蘇文突然出來,連忙見禮道:“見過淵將軍,不知道淵將軍有什麽事,請盡管吩咐奴婢!”
“我要見王上,煩請通稟一聲!”淵蓋蘇文笑道。
內侍聽了一臉為難道:“唐軍步步緊逼,王上朝政繁忙恐怕無暇召見將軍,王上特意吩咐過,要將軍好好休養,若有什麽需求,盡可以吩咐奴婢等。”
淵蓋蘇文聽了不由苦笑,看來王上早吩咐了不見他,這是要將他軟禁在這裡啊。
名為休養,實為軟禁,其實他也明白高建武的打算,如果高延壽率領大軍征戰失利的話,那高建武就在啟用他。
如果高延壽征戰順利,擊退了唐軍,那高建武就會秋後算帳,將他處死。
不愧是王上啊,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淵蓋蘇文從手上取下了一個玉扳指拋給了旁邊的內侍,笑道:“賞你的!”
“多謝將軍,只是這太貴重,奴婢不敢收下!”小內侍臉上堆著笑容,連連推拒,雖然這玉扳指十分貴重讓人眼饞,但是卻也十分燙手。
誰知道收下這玉扳指,面前的淵將軍會讓他做什麽?搞不好小命不保啊。
淵蓋蘇文笑道:“你們不用害怕,我不用你們做什麽,只是念你們服侍的周到,所以特賞賜給你們,另外,我就想問一下城外的將領他們如何了?他們到底是我的部將,我遲遲不回去,怕他們會擔心!”
原來是問這個啊,內侍心中長松了一口氣,笑道:“大軍已經駐扎在城外,這奴婢不清楚啊,只聽說高延壽將軍和高慧真將軍已經去了大營,大軍即將拔營出兵!”
淵蓋蘇文問道:“那些將領們沒有入城來嗎?”
內侍微微搖頭道:“這倒是沒聽說過,哎呀,現在軍情十萬火急,他們那還會入城來啊!”
淵蓋蘇文聽了目光閃動,這些內侍或許不知道城外大軍的具體情形,但是若那些將領們入城進諫的話,那這些內侍不可能不知道。
看來,那些將領們都沒有入城進諫,不然這些內侍不可能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淵蓋蘇文禁不住感歎,他想過王上會罷免他的主帥之位,卻沒想到王上會把他軟禁在王宮之中。
不然的話,他還能指點那些將領們行事。
“唉!”如今淵蓋蘇文只能一聲歎息。
“淵將軍因何歎息?可是奴婢們服侍不周?”內侍問道。
淵蓋蘇文微微搖頭道:“大唐皇帝雄才大略,雖然隻帶了十幾萬兵馬,麾下卻名將如雲,更有蘇程這種才智卓絕之人,這一仗不好打啊,希望高將軍能夠連戰連捷,擊退唐軍!”
內侍笑道:“朝廷有幾十萬精兵猛將呢,一定能打敗唐軍的!”
淵蓋蘇文聽了只是微微一笑,遙望北方的天空,他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的性命竟然還要寄托在蘇程身上。
“蘇程啊,蘇程,你可千萬不要敗在高延壽這等蠢貨手裡,要敗也該敗在我淵蓋蘇文的手裡,這才不算委屈了你的一世英名!”淵蓋蘇文默默道。
高句麗北部,烏骨城下,火炮的轟鳴聲終於停下了,三軍將士齊聲歡呼起來,因為烏骨城的城門已經轟然打開。
隨著皇帝的一聲令下,大軍像是潮水一般湧向城門。
高句麗重鎮烏骨城,陷落。
打下烏骨城,這就意味著大軍距離高句麗都城平壤城又近了一步。
連戰連勝,高句麗的城池根本就抵擋不住啊。
蘇程剛想帶著神機營入城,突然數十騎兵帶著一個高句麗模樣的人朝這邊行來。
“啟稟國公,我們抓到了一個人自稱是國公府上的人,蘇將軍特命我們護送過來。”
“確實是我府上的人,代我謝謝蘇將軍!”蘇程笑道。
數十騎躬身離去,那扮做高句麗的人正是潛伏留下的商隊的人。
“小的李大有拜見公爺!”
“你們冒險留在高句麗都辛苦了,快快起來吧!你是從哪裡來?”蘇程問道。
“回公爺,小的是從平壤城來,給公爺報信的!”
“攻打新羅的大軍已經回師到了平壤城,淵蓋蘇文被高句麗王軟禁在了宮裡,生死不知,高句麗王欽命北部傉薩高延壽、南部傉薩高慧真為正帥、副帥,帶領大軍出兵,在小的離開時候,高句麗的大軍就已經準備拔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