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布巴吉教授遞給他一塊茶杯蛋糕,“學生還配合嗎?”
“我覺得還可以。”安東尼回想了一陣,“備課的時候我還有點緊張,所以安排了半節課的實踐。至少實踐部分他們玩得很開心。任務都完成了,所以我給格蘭芬多加了十分,希望沒有特別過分。”
布巴吉教授寬慰他:“十分是很適合的分數。不用擔心,亨利,你做得很棒。韋斯萊兄弟對新教授算是不小的考驗。”
安東尼心態很好:“我沒有期望他們多麽認真聽課。只要學生樂意選這門課,我就很開心。如果他們能再學到一些關於麻瓜的知識,那就超出我的預期。”
“聽起來你要給整個班級E了。”布巴吉教授玩笑道。
一旁的麥格教授點點頭:“新教授都是這樣的,至少你準備得很充分,安東尼教授。”
安東尼咬了口蛋糕,不再接話。他知道麥格教授在說誰。
“奇洛教授,唉……”布巴吉教授歎了口氣,“可憐的家夥。不過我必須要說,他的麻瓜研究教得也不怎麽樣。即使從我的角度來看,此前畢業生對麻瓜的了解程度也少得叫人吃驚。”
安東尼替奇洛辯護道:“但是他的黑魔法防禦水平確實很高。”
除了在破釜酒吧那一次會面,他便沒怎麽見過奇洛教授。奇洛很少來教工休息室,在大廳吃飯時也總是疑神疑鬼的樣子,任何人和他說話都能將他嚇得一哆嗦。安東尼便沒有多去打攪他了。
即使他的辦公室和奇洛就在同一層,他也沒去拜訪過奇洛教授。當時安東尼正忙著補課備課。
奇洛倒是來拜訪過他一次,但安東尼的貓非常不滿地在房間裡嗚嗚叫喚,安東尼隻好抱歉地送走了他。他滑稽的大圍巾將臉色襯得愈發蒼白,以至於安東尼忍不住建議他去校醫院找龐弗雷夫人要一點魔藥。
“他水平很高,但是不擅長和學生打交道。如果奇洛教授也能像安東尼教授一樣認真備課,可能他的課堂就不會那麽災難。”麥格教授公允地說,“我不得不扣了自己學院五十分,因為韋斯萊兄弟決定對奇洛教授的大圍巾偷偷施展力松勁泄。奇洛教授氣得都快哭出來了。”
安東尼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他聽說奇洛教授的大圍巾是一個非洲王子送給他的禮物,為了答謝他幫那位王子擺脫了還魂僵屍。安東尼對還魂僵屍非常感興趣——他仍然覺得自己是復活而不是什麽稀奇古怪的時間魔法——但也因此有些害怕奇洛教授。
“他們成功了嗎?”布巴吉教授好奇地問。
“沒有。”麥格教授抿緊嘴唇,搖搖頭,她似乎也覺得這件事有點好笑,“奇洛教授用非常高深的魔法保護了他的頭巾。”
“真有他的。”布巴吉教授說,“對了,波特表現得怎麽樣?”
麥格教授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柔和的笑意:“還不錯,他對魔法適應得很快。我依舊覺得阿不思——”她驟然打住了話頭。
安東尼識趣地起身:“我想去圖書館找點參考資料。”
“晚餐見,亨利。”布巴吉教授朝他揮揮手,又給了他一個小蛋糕。安東尼有時會覺得布巴吉教授有點像他祖母。
……
安東尼在去圖書館的途中遇上了差點沒頭的尼克,格蘭芬多的幽靈。尼克當時正沉思著準備從一堵牆中間穿過去,突然被安東尼叫住,
嚇得一個倒栽蔥,整個上半身陷進牆壁中。安東尼有些抱歉地看著他將自己的腦袋拔出來。 “啊,你好,教授。”尼克撓了撓脖子,他的腦袋在脖子上搖搖晃晃,“有什麽事嗎?”
“尼古拉斯爵士,我有個可能有些冒昧的問題想要請教。”
“盡管說吧,教授。我們幽靈已經死去太長時間,以至於我們很難真正被死後的事情惹惱了。哦,我真想念還活著的日子。”他充滿悲傷地說,“我想吃牛排。”
“我可以想象。”安東尼感同身受地說,“即使不是牛排也可以。任何能讓自己覺得不是自己不是一團空虛的東西。”
“唉,是啊……不說這個了,教授,你有什麽問題?”
“是這樣的,我有一些關於皮皮鬼的疑問。”
安東尼在昨天備課從圖書館出來的路上遇見了皮皮鬼。那時皮皮鬼正躲在一個吊燈裡面,將不知哪個倒霉家夥的作業撕成碎片,衝下面經過的學生扔紙團。格蘭芬多的級長珀西·韋斯萊端著架子試圖阻止他,被一隻飛起來的紙團直直砸到鼻子上。
“哈哈,十環!”皮皮鬼抓著吊燈翻了個跟頭,“紅頭髮的小鬼有個紅鼻子,紅頭髮的小鬼有個紅鼻子!”
安東尼驚訝地發現不同於學校的其他幽靈,皮皮鬼不是乳白色的,而且可以碰到物體——換言之,皮皮鬼更像亡靈巫師所熟悉的怨靈,而非這些遊蕩在城堡中的幽靈。他試圖用控制怨靈的辦法將皮皮鬼從吊燈中拽出來,皮皮鬼便狐疑地朝四周張望。
“討厭鬼在撓我癢癢。”皮皮鬼氣呼呼地說,生氣地將所有碎紙都撒到了地上,衝上天花板消失了。
今天安東尼原本打算去圖書館查一查校史,打探一番皮皮鬼的來歷。作為理論上目前唯一在世的亡靈巫師,他對一切和亡靈魔法有關的東西都抱有極大的興趣。既然在路上遇到了尼克,他也不介意直接問和皮皮鬼更熟的幽靈們。
“啊,皮皮鬼!”差點沒頭的尼克惱火地說,“不要在意他,教授,他對所有人都很不禮貌,真不知道鄧布利多為什麽會容忍他。除了一直寬恕他的修士,所有的幽靈都不喜歡他。我是說,他連一個起碼的幽靈都夠不上——”
安東尼聽到了關鍵詞:“什麽叫‘連一個起碼的幽靈都夠不上’?”
“看看他的樣子,安東尼教授!”尼克激烈地說,“沒有潔淨的半透明身體,沒有冰冷的死亡氣息,更沒有死人應有的尊嚴!我真想知道他究竟在那條路上遇到了什麽,才變成這樣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
“那條路?”
差點沒頭的尼克突然沉默下來。他僵住了,然後非常、非常悲傷地歎了口氣:“我不想說了,教授,我不想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