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匆忙返回,來到客廳跟前。還沒等進屋呢,就已聽到一玄子的大嗓門了。那聲音跟語調中是充滿了憤怒跟指責,像是誰摟了他家祖墳一樣。
小牛雖然對這老家夥又怕又狠,但還是大步走進廳去。他心說:‘這裏可不是外面,這裏是我們嶗山的地盤,你再狂妄,又能把我怎麽樣?’
一進大廳,就見到一個老頭坐在椅子上喝茶。他的白胡子,紅鼻子以及青色的道袍,都表明了他是貨真價實的一玄子。一玄子一見小牛,瞇著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臉上露出了冷笑。
這笑容令小牛心裏直發毛。在一玄子的身後,還站著兩個小道士。臉上也都是皮笑肉不笑的。這兩個人正是一玄子的徒弟太清、太嶽,也是小牛的死對頭之一。他們雖沒有深仇大恨,但一想起他們來,小牛向來不舒服。
師娘就坐在一玄子的對面,向小牛一笑,說道:“小牛呀,快來向一玄子師父見禮。”
小牛鼓著腮幫子,走近幾步,施了禮,沒好氣地說道:“嶗山弟子魏小牛見過老師父。”
一玄子哼了一聲,傲慢地說:“不敢當,不敢當。老夫應該給你回禮才對呀。”
師娘輕聲一笑,說道:“老師父這是從何說起?”
一玄子哈哈大笑,說道:“掌門夫人,你這個徒弟厲害得很呀。你不知道,現在整個江湖上都知道他的大名呀。”
師娘咦了一聲,瞅了瞅小牛,不敢相信,又望向一玄子,說道:“老師父,這不太可能吧。他入派不久,還沒有什麽功績呢。”
小牛走到師娘後邊站定,盯著一玄子,真擔心他說出什麽對自己不利的話。如果對方將他與黑熊怪的事說出來,師娘會不會對自己產生疑心呢?
一玄子微微一笑,指著小牛說道:“這小子以前幹過好多事情呢,都叫人不得不服氣呀。不過這都不提了,反正我今天來也不是為這些事。”
師娘禮貌地說道:“老師父此行不知道有什麽要事?為什麽非要見小牛?可是小牛得罪老師父了嗎?如果是這樣,我讓他當面想您賠罪。”
一玄子嘬了口茶,沈默片刻,說道:“他如果得罪老夫,老夫不會跟他計較的。我一大把年紀,怎麽會跟一個晚輩計較呢。問題是,他得罪了我們泰山派。”
師娘哦了一聲,轉頭看看小牛,又驚訝地問道:“不知道他做了什麽事?”
一玄子一笑,說道:“你還是問問你的寶貝徒弟吧。”
小牛憋了半天氣,這時忍無可忍,大聲道:“你不要誣陷人呀,我可從來沒有幹過對不起你們泰山派的事。你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一玄子並不生氣,嘿嘿笑幾聲,說道:“小子,有理不在聲高,我來問你,你認識朱雲芳?”
小牛聽到這個名字,先是一楞,繼而想道:‘無緣無故地提郡主是什麽意思?可是郡主遇到什麽危險了嗎?’
小牛猶豫一下,回答道:“當然認識了,我們是朋友。”
一玄子沈聲問道:“是什麽朋友?”
小牛很不喜歡他的口氣,懶洋洋地說道:“我們是什麽朋友,當然是好朋友了。”
一玄子又追問道:“好到什麽程度?”
小牛一聽,眼珠子瞪得老大,心說:‘我跟她好到什麽程度跟你有個屁關系?雖然你是她的師叔,你也無權過問我們的私事。’
見一玄子如此審問小牛,師娘也有點不悅了。她轉過頭望著小牛,目光也充滿了疑問。師娘是知道朱雲芳的,也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她也想知道小牛是怎麽認識朱雲芳的。
如果不是在嶗山,如果不是在師娘跟前,小牛早就跳起來大罵出口了。這時不得不忍著氣,咧嘴笑道:“你想知道我們的關系嗎?好到什麽程度,幹嘛問我呢?你應該問她才對呀!”
一玄子發怒道:“什麽話呀,如果老夫能找到她的話,還來問你幹什麽?”說著話,一頓茶碗。
小牛一怔,心裏一緊,問道:“怎麽的,她失蹤了嗎?”
一玄子大聲道:“沒錯,她失蹤了。我們派出好多弟子找她,都沒有蹤影。她家裏也派出大批人馬尋找,也沒有消息。”
小牛大驚,問道:“那她到哪裏去了?”
一玄子的臉都漲紅了,說道:“魏小牛,你不要裝瘋賣傻,你老實說,你把朱雲芳藏到哪裏去了?快快交出來。”說著話,拍了一下大腿。那架勢像是要立刻動武似的。
小牛急了,一跺腳叫道:“她失蹤了,跟我有什麽關系?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將朱雲芳給藏起來了?”
一玄子激動之下,竟騰地站了起來,一指小牛,吼道:“魏小牛,雖然老夫沒有親眼看到你藏了她,但是有人親眼看到你跟她在一起,就在她失蹤之前。這個你不用狡辯。”
師娘對一玄子此舉大為不滿,俏臉含霜地說:“老師父,有什麽話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說,不用吵架吧?這裏是嶗山。”
這話語氣柔和,且和中見刺,果然管用。一玄子一想,也對呀。這裏不是泰山,是人家的地盤。魏小牛是嶗山的弟子,不是我們泰山弟子。我沒有權力對他呼來喝去,尤其現在沒有充足的證據。想到此,他笑了笑,說道:“失禮,失禮了。”說完慢慢坐下來,端起茶來喝。
師娘瞅瞅小牛,小牛也望著師娘,四目相對,都像是讀懂了對方的意思。小牛的眼神顯然是說這件事與我無關,我可沒有將朱雲芳藏起來。
師娘懂小牛的心思,就對一玄子說道:“老師父說的朱雲芳我倒是清楚的。她是金陵王爺的女兒吧?”
一玄子點點頭,說道:“是的,她是郡主,為人很好,又懂禮,又沒有架子,我們這些長輩都很喜歡她。可惜呀,她命不太好,在情場上失意,最近又失了蹤。她最後出現是在杭州。有人親眼看見她跟魏小牛在一塊兒。還有傳言說,是魏小牛把雲芳給藏起來了。我是為了這事兒,才火速來到嶗山的。如果郡主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泰山派可吃罪不起。誰不知道,金陵王爺的脾氣可不好呀。”
小牛辯解道:“我在杭州是見過她,可我們見過之後,她就不辭而別了。我也不知道她上哪裏去了,可能去找她的心上人了吧。”說到這兒,小牛心裏好酸。如果這樣的美女遭遇不幸,他的心裏一定會很難過的。
一玄子又說道:“你的話是真是假,我都記下了。如果證明了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們不會把你怎麽樣。可是如果有證據顯示是你坑了雲芳,我們決不會幹休的。”說到這兒,一玄子的嗓門又大起來,連他身後的兩個徒弟也對小牛齜牙咧嘴的,像是在示威。小牛看了非常懊惱,心說:‘這兩個小崽子,純屬於狗仗人勢。如果是一對一,不用法術的話,你們哪個是我的對手,不打得你們屁滾尿流才怪。’
小牛繼續說道:“我的話是真是假,你們完全可以去查。”
一玄子想了想,問道:“以你的看法,她能幹什麽去?”
小牛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也許她會去找她喜歡的人吧。”
一玄子沈默不語,瞇著老眼,也不知道心裏打著什麽主意。正當這個時候,月琳跟詠梅拉著手笑呵呵地走了進來。二人都是美貌姑娘,艷艷的容光使這個莊嚴的客廳一下子溫暖起來。她們的美貌連一玄子身後的兩個小道士都看直了眼,把對小牛的恨意一時間都忘了。
在師娘的示意下,二女也向一玄子見了禮。一玄子欠了欠身,連聲說:“免了,免了,你們都是好孩子。”說著話,想小牛掃了一眼,意思說說,你可不是好東西。
二女到師娘身後站好,月琳挨著小牛,向他笑了笑,就問道:“老師父,您此番大駕光臨,一定不只是為了遊山玩水吧?”
一玄子嗯了一聲,說道:“我是找你的小師弟有事呀。到底什麽事,他會告訴你的。”
小牛見月琳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臉上,就說道:“是這樣的,泰山派的朱雲芳失蹤了,老師父他們就是來找我,向我要人。”嘴裏叫著老師父,心裏在叫老家夥。
月琳眨了眨眼,看看一玄子,又看看詠梅,自言自語道:“找不到朱雲芳,為什麽要找小牛呢?這有點奇怪呀!”
一玄子就把剛才那番話重復一遍,月琳聽罷,臉色一沈,冷聲說道:“老師父,我想你一定是弄錯了。據我所知,魏小牛並非朱雲芳的心上人,朱雲芳的下落他哪裏會知道?你找錯人了。”
小牛也幫腔道:“是呀、是呀,還是江姐姐了解我。我小牛有一百個一千個缺點,但我從來都不會拐騙良家婦女。如果有美女投懷送抱,我都會拒絕的,別說這種傷害美女的壞事了,我小牛絕對幹不出來。”
這一番表白,氣得一玄子臉上變色,而師娘則想,如果有美女投懷送抱,這小子怎麽會拒絕?他什麽樣的人,我可是了解的。而詠梅的臉上也露出笑容來。因為像小牛這樣厚臉皮的男人,她還是頭一回見到。
一玄子知道今天是找不回雲芳了,可他又不甘心就這麽走了。怎麽的,也得教訓一下這小子。於是,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一玄子這次來嶗山,是向小牛興師問罪來的,想從精神上打擊一下小牛,治他一個拐騙婦女罪。哪知道小牛是一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沒有鐵證,他是不會乖乖就範、任人擺布的。既然如此,一玄子認為有必要從肉體上懲罰一下小牛,也出出心中壓抑太久的怒氣。這小子,把老夫跟老夫的徒弟耍了好幾回了,顏面丟盡,如果不嚴厲地教訓一下他,老夫的臉上也沒有光彩呀。
因此,一玄子又瞇起老眼,淡淡一笑,說道:“掌門夫人,咱們兩派向來是如同手足一樣,切不可因為魏小牛一人而影響和氣。可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有那麽多人都說朱雲芳的失蹤跟魏小牛有關,老夫就不能不來問問,他既然堅決否定此事,老夫也不能逼他承認。這件事嘛,暫時放到一邊,我們再想法找人。不過我們大老遠地來了一回,也不能就此離去,怎麽的也得跟貴派切磋一下功夫,以促進大家的共同進步。夫人,你看如何?”
師娘一聽這話,知道一玄子這是在挑戰,是拿嶗山不當回事,心中也很氣憤,不禁豪氣大發,爽快地說道:“老師父有此要求,我們嶗山派功夫再低微,再不可示人,也得滿足您老才對。那麽,就請老師父劃出個道吧,怎麽個比法?”
一玄子沈吟一會兒,目光在小牛的臉上一掃,說道:“咱們都是自己人,一定要以德服人,還是文明點的才好。”
師娘微笑道:“老師父只管說好了,我們一定照辦。”
一玄子說道:“咱們這個輩分的,就不必出手了。還是讓徒弟們比劃一下子吧。”
師娘一想,我身邊的徒弟只有月琳一個了,想比劃的只管上來吧!我不信你的飯桶徒弟還能是月琳的對手。於是,師娘點頭道:“好哇,我也是這麽想的。那麽就由月琳陪著兩位小兄弟走兩招吧。”
一玄子心裏明白,自己的徒弟怎麽能比得上月琳的本事。沖虛的五個徒弟,任何一個拉出來,都能打倒太嶽跟太清。一玄子再笨,也不可能讓他們打起來。他的本意是打小牛。
一玄子笑了笑,說道:“月琳入門多年,盡得嶗山功夫的精華,我那兩個徒弟哪裏是她的對手?他們才學習幾年呀!按他們的資歷跟本事,與魏小牛相比,倒是差不多。”說著話,一指小牛,臉上充滿了不屑。
師娘這才明白一玄子的用意,連忙說道:“老師父在說笑話吧。魏小牛雖是我們嶗山派的弟子,但他入門才個把月,只學了一點基本功,連法術還沒有接觸呢,怎麽能出場?”
一玄子搖頭道:“夫人也太謙虛了。我可是知道的,這魏小牛本事好得很呢,打敗過多位江湖高手呀,怎麽能說不行呢?如果說他不行的話,我那兩個徒弟也就是廢物了。我想嶗山派個個都是英雄,魏小牛也不例外,他決不會當孬種,不敢出場,當縮頭烏龜的。”說著,沖小牛嘿嘿直樂。
如此言語,可把師娘給惹怒了,美目如劍,直刺一玄子。月琳更怒,大聲道:“老師父,我們嶗山可沒有縮頭烏龜。但魏小牛還沒學齊本事。他沒法出場,你們要切磋,只管由我來奉陪好了。”
一玄子臉帶嘲笑,說道:“看來魏小牛是不敢上場了。那就算了,我們就只好帶著遺憾離開這裏了。”說著話,就站了起來,意思是想走人。
小牛早氣得肚子鼓鼓的,知道一玄子是跟自己過不去。自己讓他跟他的徒弟丟了好幾次臉,他自然是氣不消了。這次要是不打擊一下他的囂張氣焰,自己以後在嶗山上怎麽混下去?人家口口聲聲罵自己是縮頭烏龜,自己是寧死也咽不下這口氣的。再說了,他那兩個笨蛋徒弟,未必就是自己的對手。只要不用法術的話,自己還是有勝算的。
小牛從師娘背後走出來,一揮手,說道:“慢著。”
一玄子大喜,問道:“你答應比試了嗎?”
小牛點頭道:“老師父口口聲聲請我出場,如果我再不出來滿足你的要求,我不是拿你的面子當鞋墊子嗎?我決定出場了。”此言一出,眾女都笑了起來,連一玄子的兩徒弟都有了笑容。
一玄子臉脹得通紅,指著小牛道:“不必占嘴上便宜,既然你出戰了,那很好,說明你還有點骨氣,可不要像以前那樣,總是腳底下抹油才好。”
小牛脖子一伸,說道:“這回要不將對手打得像落水狗,我是不會幹休的。”這話已經非常無禮了。
師娘聽了暗笑,嘴上卻說道:“小牛,你要尊重老師父呀。還有,你真要出場嗎?咱們嶗山的功夫你還沒有正式學習呢。”
小牛轉頭一笑,說道:“師娘,反正這只是切磋功夫,又不是決鬥。勝敗兵家常事,只當是向人家學習經驗了。”
月琳一臉的擔心,說道:“小牛,你不要意氣用事呀,你根本還沒有正式練功呢,讓我代替你吧。”
小牛一擺手,說道:“我來吧。如果有第二場你再上。”
一玄子連忙把話接了過來,說道:“就這一場了。不用擔心,不會傷害你的。”
師娘見小牛決定比了,也不便再擋,就說道:“好吧。那就切磋一下吧!不過,咱們得把話說明白。”
一玄子客氣地說:“夫人,有話只管說吧。”
師娘想了想,說道:“一,雙方點到為止,不要造成傷害。二,哪個人被打倒,便算輸了,不必再打下去。三,魏小牛初入嶗山派,沒學過法術,只學了點基本功,因此,雙方打鬥,不得使用法術。四,為了減少危險,只用拳腳,不比兵刃。老師父,你看怎麽樣?”
一玄子哈哈一笑,說道:“夫人,你可真是愛護你的弟子呀。好,沒問題,就這麽辦了。”說著話,回頭吩咐道:“太清,你陪魏小牛玩幾招吧。記住,不要傷到人家呀。”
太清走了出來,說道:“師父,你就放心吧。”心裏說:‘我一定將這小子打成豬頭,不然的話,難解我心頭之恨。’
師娘也把小牛叫回來,低聲說道:“小牛,過招時,一定要小心,靈活應對,安全第一。看準機會,一擊命中,取得勝利。”
小牛點點頭,說道:“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月琳也說:“小牛呀,如果不行的話,我代你打。”小牛答應一聲。
詠梅作為兄弟派別,沒法說太親熱的話,就微笑道:“祝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嗯,看得出來,那小子功夫不怎麽樣,只要別中了他的花招就行。”
小牛向她投去感激的笑容,說道:“謝謝你了。我記得你的話了。”小牛的目光射到她的臉上。覺得她的臉比花還美,又透著才女的高雅。聽著她柔美的聲音,感到有一股無名的力量在激蕩著自己,使得自己全身都是勁兒。這股勁兒帶給小牛無比的自信心,似乎不勝都不行。其實他也知道,人家只是一種好意,並非鐘情於他,但男人嘛,總喜歡往好裏想,認為天下的女人都愛自己那才叫帶勁兒呢。
準備工作完成後,小牛跟太清出場了。按說,比武之前,應該互相施禮的,但二人對對方印象都極差,根本沒那個心情。俗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小牛的眼睛沒紅,臉上笑嘻嘻的,像是貓戲老鼠的神情。而太清的眼睛卻紅了,變成兔子眼。這也難怪他,因為小牛的戲耍,他跟太嶽不知道被師父罵了多少回。每次罵過之後,他都對小牛的恨意加上幾分。這回有機會對陣了,他還能客氣嗎?
小牛沖他笑道:“站直了,別趴下。”
太清也不答話,一個“惡虎撲食”,宛如猛獸撲了過來。小牛身形一側,掄掌劈其頭。太清反應敏捷,身形一轉,雙掌外格,飛起一腳,直踢小牛腹部。小牛哎一聲,也出腳相抵,砰一聲,兩腳相碰,雙方都退出老遠。看來雙方的實力相近。
太清身體滑步,再度上來。這回他是雙拳猛擊小牛頭部。小牛吸取教訓,以守代攻,不再進招。他想看看,到底這太清有多少斤兩。
太清進攻無效,便越打越快,越打越急,恨不得一拳就將小牛打個茄皮色,一腳就將他踢上天去。
因此,二人就像是老虎跟猴子一樣。老虎連撲帶撞,連踢帶掃,而猴子恰似在林中嬉戲,一蹦一跳,一閃一躲,都透著風趣跟佻脫,看得眾女眉開眼笑,都笑出了聲,而一玄子卻面色沈重,心情極壞。他覺得太清犯了比武的大忌,為什麽如此急躁,如此沖動呢?書上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把力氣都用光了,把本事都暴露了,一會兒不是坐以待斃了嗎?真是蠢材也。難怪跟我多年都沒有多大長進,一點頭腦都沒有。
想到這兒,一玄子正要出言提醒,場上的情況已有了點變化。
太清攻擊不利,情急之下,玩起了陰的。他趁著小牛身體後閃,躲避自己的長拳的機會,猛地起腳,狠踢小牛的襠部。這是成心要讓小牛斷子絕孫,當不成男人。
此舉馬上激起民憤,眾女嘩然。一玄子看得直咧嘴,心說:‘這個傻徒弟,這不是決鬥,這只是切磋,你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用這種下流手段呢?師父我可從沒有讓你在這種場合用呀。’想到此,一玄子以手捂臉,都不好意思看下去了。
再說小牛,萬萬沒想到太清竟然會如此行事,慌忙之下,連忙雙手交叉,護住襠部,並且運氣在手,砰地一腳,正踢在手上,痛得小牛啊地一聲叫,並且張大嘴。這種疼可不是好受的。
月琳忍不住了,在旁邊罵道:“這也太卑鄙了吧!這哪像名門正派的弟子呀,這跟邪門歪道的下流貨也差不多。”
師娘冷笑道:“泰山門下凈是這樣的人才嗎?”說得一玄子一臉的難為情,連太嶽都羞愧地紅了臉。
這時的太清已經顧不上別的了,只想將小牛立刻放倒。因此,連出狠招,招招如刀,要將小牛打敗。小牛也火了,心說:‘今天要是不給你點教訓,不讓你丟盡臉面,老子我就跟你一個姓。’這麽想著,小牛連連後退,像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