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翻書一樣快,當月影的成親之日只剩幾天時,小牛急得幾乎要大哭。已到最後關頭,他仍然沒想出一個可以力挽狂瀾的妙計。眼看著日升日落,一天天過去,最可怕的一天即將到來。對孟子雄而言,三月初八是上天堂的喜日,對小牛來說,這天是他下地獄之時。
他平時一肚子的主意,此時卻束手無策。他構思過多種計劃都不可行。
比如下毒吧,要到廚房去。那裏人多眼雜,不易下手,而且你的毒一旦投下,會連累多少無辜呢?在送飯途中下毒吧,容易曝露自己的身分。
如果用刀砍呢?自己此時的功夫能勝過孟子雄嗎?顯然是不如的。如果用魔刀呢,成功的機會很大,可是將孟子雄砍死了,在嶗山還怎麽立足,月影又能跟你走嗎?你一樣得不到她。請人幫忙呢,不管成功與否,你都是嶗山的叛徒,是受人唾棄的。如果讓師父或者師娘改主意,取消他們的婚禮,那更是不可能。整個武林都知道這件大事,請帖也已經發出去,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已經表示到時一定親臨現場,討杯喜酒喝。
事情迫在眉睫,小牛自己想不到主意,就向小刀請教,小刀也拿不出可行的主意來。因此,小牛這幾天心如亂麻,坐臥不寧,連練武都不能安心。
由於月影跟師娘忙於婚禮,這授藝的責任又落在大師兄周慶海的身上。他們是老熟人了,配合得不錯。周慶海教得仔細,小牛也全力學習,只是近日他有點反常,引起了周慶海的註意。周慶海不止一次詢問小牛原因,小牛都沒說實話。
到了三月初的一天,師父出關,嶗山弟子們歡聲雷動。師父宣布,他的功力已經達到了嶗山派歷代武功最高的水準,比他的那些先人們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了讓弟子大開眼界,沖虛道長當眾秀了騰雲駕霧。他跳到雲朵之上,像仙人一樣飄來飄去,隨意動作,談笑自若,令人無限仰慕。弟子們都知道,要想達到這種境界,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心血,多少時間。
要知道,這種飛行是最高境界的,達到這種境界之後,可以不憑借任何的器物作載體,就能隨意縱橫空中。而這群弟子們修為較高的,像周慶海、月影、月琳他們,也得腳下有物才能飛行,而且飛行是有一定的距離限制,太遠功力會大傷的。而到了沖虛這種境界,就是繞著整個山東轉一圈,也已無所謂了。
別的弟子都拍手叫好,為師父助威,而小牛卻感到一陣的絕望。他心說:‘有沖虛這樣的高人在孟子雄跟前,想幹什麽都難成功。’就是想鬧事,也鬧不起來。再說了,雖有魔刀在手,但它的威力究竟多大,尚不可知。能不能抵擋沖虛,還是個問題呢。
到三月初四時,已經有賓客陸陸續續地上山來了。而嶗山上上下下,都喜氣洋洋的。對聯也貼了,囍字也黏了,成親的一應東西,也都備齊了。
當小牛見到沖虛接見那些來客時的喜悅跟滿足,就癡癡地想:‘為什麽他不是我老爸呢?如果是的話,月影豈不是我的老婆了嗎?’當小牛見到孟子雄那幅喜上眉梢、逢人就笑的嘴臉時,他的心都碎了。他做出了最壞的準備,實在不行,就下殺手,抽空殺掉他,然後逃亡,絕不讓自己的心上人受辱。
這天晚上,他一個人來到“反省洞”外的山崖上,坐在石頭上發呆,仿佛望見了那輪金黃的圓月。明月雖美,卻孤獨地掛在天上,而自己不也是孤獨的?心上人就要嫁人了,新郎不是小牛。難道他小牛就不能憑著自己的本事改變事實嗎?他始終堅信,人定勝天。
正想得入神時,身後有人說話了:“小牛,有什麽心事想不開,可以跟大師兄說。”
小牛回過頭,大師兄周慶海緩步而來。他雖然年紀不算小了,精神卻很足。
小牛忙跳下石頭,向大師兄見禮。雖然彼此是師兄弟,但小牛的多數功夫都是周慶海代師傳的,可以說,周慶海也算是他的師父了。
小牛說道:“大師兄,我沒有什麽心事,只是屋裏悶出來散散心。你呢,你也覺得心裏悶嗎?”
周慶海和顏悅色地說:“是呀,我也悶,咱們真巧,都不約而同地想到這個地方來散心。”
小牛望著溫和的師兄,問道:“師兄呀,你說人有了煩惱該怎麽辦?”
周慶海頓了一頓,說道:“那自然是想法子解決了。如果悶在心裏,長期下去,會得病的。”
小牛嘆息一聲,說:“如果沒法解決呢?”
周慶海說:“怎麽可能沒法解決呢?就像世上的毒藥一樣,無論是蛇毒,還是蠍毒,或者是鶴頂紅,不管多麽毒,都是有解藥的。人的煩惱也一樣,無論你的煩惱是什麽,有多深、有多苦,總可以找到合適的解決方法。”
小牛頹然說:“可惜的是,我的苦惱卻沒法解決。”說著看了看天上的繁星,想象著月亮,便自然地想起月影來。
周慶海盯著小牛看了看,沈默一會兒,說道:“你的苦惱我可以猜到,無非跟美人有關。”
小牛哦了一聲,將目光投在周慶海的臉上,驚問道:“你都知道了?”
周慶海瞇著眼睛笑著,說道:“我經常和你在一起,我當然看得出來你是為什麽苦惱了。”
小牛見他如此說了,便不隱瞞了,說道:“我明明知道這樣是自尋煩惱,可我就是想不開。如果眼見著她嫁人視而不見,那我會痛苦得去死的。”
周慶海點了點頭,說道:“師妹是非常優秀的人物,加上傾國傾城的美貌,你喜歡她也在情理之中。既然你想不開,放不下她,那就得另想辦法了。”
小牛聽他的意思是有辦法,不禁握住他的手,說道:“師兄,你能幫我嗎?”
周慶海猶豫一下,回答道:“我的確有辦法幫你,就看你真心不真心,敢不敢做了。只要勇敢一點,狠心一點,她就是你的了。”
小牛驚得啊地一聲,握緊了周慶海的手,說道:“大師兄,你說吧,只要能達到目的,讓我做什麽都成。事成之後,你就是讓我認你當幹爹,我也沒意見。”
周慶海哈哈一笑,說道:“沒有那麽嚴重。你我是師兄弟,那樣可就亂了輩分。”
小牛急道:“你倒是說呀,是什麽法子?”
周慶海想了想,低聲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絕不能走漏一點風聲,否則的話,我這輩子可全完了,連老命都得搭上。”
小牛立刻起誓道:“我魏小牛對天發誓,如果我將大師兄幫我的事走漏半句,就讓亂箭射死我、亂刀劈死我、亂石砸死我、亂劍戳死我、瘋狗咬死我、亂屁崩死我……”
周慶海聽了笑起來,說道:“好了、好了,我信你了。”
小牛問道:“這下你可以告訴我是什麽妙計了吧?”
周慶海神情深沈起來,說道:“不急,我這個辦法還沒有想得周全。等到他們成親那天,你聽我的指揮就行了。”
小牛聽得一頭霧水,既不知道人家打什麽主意,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幫助自己。
周慶海輕拍幾下小牛的肩膀,說道:“師弟呀,我已經答應幫你了,你就放寬心,可別再愁眉苦臉的了,讓人生疑可不好。”說完,周慶海邁著方步走了。
小牛突然問道:“你為什麽要幫我呢?”
周慶海頭也不回地答道:“你有你的目的,我也有我的需要,你就不要多問了。”
他走了之後,小牛想了好久都沒有想通,帶著一肚子的疑問走回自己的院子。一進院子,就見月琳迎了上來。
“小牛呀,你幹什麽去了?這麽晚才回來。”月琳嬌嗔地問。
“沒事的,出去散散步,透透氣,屋裏有點悶呀。”小牛含笑地答著。在周慶海答應幫忙之後,小牛的心裏舒服多了,他相信周慶海有那個能力幫忙。
小牛走進屋,月琳也跟了進來。坐下後小牛說:“你剛才進來了?”
月琳答道:“是呀,等了你老半天了。”
小牛註視著燭光下她的俏臉,分外嬌美。他說:“可有什麽事嗎?”他握住月琳的纖手,另一手輕撫著她的手背。
月琳滿臉笑容,說道:“我剛才去看師姐了。她那身新娘子衣服好漂亮呀,那麽鮮艷、喜氣,只是孟師兄讓她試穿一下,她說啥都不肯。都快成親的人了,為什麽沒有個笑容呢?真是怪了。這哪像是要當新娘子的人呢?”
小牛聽罷,心裏稍安,說道:“那你就沒問問她原因?”
月琳說道:“孟師兄跟她形影不離的,哪有空間呀。”
小牛聽了暗罵:‘這只癩蛤蟆,你何德何能,有娶月影的福氣。如果公平競爭的話,一定輪不到你當她老公。’月琳深情地望著小牛,柔聲問:“小牛呀,你什麽時候迎娶我?”
小牛摸她的俏臉,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咱們現下就成親。”說著,看了看自己的床。
月琳臉一紅,忙推開小牛的手,站了起來,說道:“那麽多眼睛盯著你這裏,我可不敢亂來。”說著,就跑了出去。
屋裏剩下小牛一人。他想象著婚禮那天將發生的事,心跳都加快了。他知道那天自己非卷入一個大漩渦裏不可,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些事不得不做。
正當嶗山上下忙碌地張羅著月影跟孟子雄的喜事時,武林中發生一起案件,令沖虛跟其夫人都怒火沖天且憂心忡忡。原來是一名叫孫良的嶗山弟子下山公出時,偶遇一美貌女子,因色心大起,就將其奸了。事後才知道捅了馬蜂窩,大難臨頭了。
原來他強奸的這名女子並非尋常的民女,而是東山鬼王的一名小妾,名叫桃葉,是近來鬼王最寵愛的女人。孫良強奸了他的女人,知道後果嚴重,也不敢回山,躲了起來。他真後悔呀!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敢糟蹋人家。
他躲了起來,可給嶗山的掌門出了難題。沖虛跟師娘都深感此事關系重大。這可不僅僅是個人的恩怨,如果這事處理不當,正邪兩大陣營,很可能就會爆發惡戰,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會丟了性命呢。
這幾年來,正邪兩派之間雖有零星沖突,但都沒有演變成戰爭。因為沖突較小,未刺痛對方的敏感神經,所以幾年來總體來說,江湖還算太平。可是這回不一樣,這件事很可能讓雙方關系惡化,使沖突加劇,造成流血慘劇。
沖虛問師娘該怎麽辦。師娘表示:“一,給鬼王去信,表示歉意,使他明白這是孫良自己的事,咱們沒有指使他這麽做。二,馬上派人將孫良捉回,嚴正處理,不然嶗山派哪有臉出去見人。三,向武林各派解釋一下,以免大家胡亂議論,影響嶗山派的形象。”
沖虛考慮良久,接受了後兩條,但第一條說啥不同意。他不滿地說:“讓我給鬼王道歉,絕對做不到。我也是一代宗師,我才不會拉下那個臉來。”
師娘勸道:“現下可不是講面子的時候,這件事咱們理虧,道歉也是應該的。如果不去信說清楚,他們一定會報復咱們的,那時候事就大了。”
沖虛搖頭道:“這信我不能寫。強奸鬼王小妾的是孫良這個兔崽子,又不是我沖虛。”
師娘見他如此固執,也就不勉強了,說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沖虛捋了一下胡子,說道:“等子雄跟月影成親之後,我再想辦法處理這件事。那個小兔崽子,要是給我抓住,看我怎麽收拾他。”沖虛一改平時的溫和,像一只發威的老虎。
商量之後,沖虛便親自跟正道各派解釋了這起案件的內情,使大家明白,這是孫良的個人行為,跟嶗山扯不上任何關系。與此同時,沖虛密派弟子下山,捉拿孫良。
由秦遠跟月琳帶隊,領著幾十名弟子下山。沖虛下令,以最快速度抓住孫良,絕不能讓這個敗類逍遙在外。
嶗山出了這麽大的醜事,使人議論紛紛。有人說,這回鬼王決不會罷休的,以他的脾氣,一定會殘酷地報復正道的,不信的話,就等著瞧吧。也有人說,嶗山派真是不幸,怎麽會出這樣的害群之馬,可見沖虛平時教導無方。
就連小牛心裏也罵:‘他媽的,算什麽東西呀!俺小牛雖也是好色之徒,但從來就不會強奸女人。凡是強奸女人的都是禽獸,奶奶的,這樣的敗類該淩遲才對。’他又想,如果邪派大怒,跟正道大戰起來可怎麽好?邪派四大魔女有三個跟自己關系密切,讓自己拿刀砍鬼靈,忍心嗎?砍慕容美,舍得嗎?砍牛麗華,能行嗎?答案都是否定的。在別人的眼裏,正邪之分為首要,而在自己眼裏,則是美女為首要。
如果真打起來,我一定不跟她們動手。
他在下意識裏,非常希望邪派來嶗山鬧事。鬧得越兇越好,最好是成親那天,最好能把月影的婚事給搞砸了,那樣才順心。
三月初八的日子終於來到了。孟子雄樂得眼睛都沒縫了,而小牛則咬牙切齒,恨不得張嘴把孟子雄給咬死。
這天非常熱鬧,各大門派的掌門都到齊了。大家聚在大客廳裏,都無比愉快地看著新人拜堂。孟子雄披紅掛彩,春風得意;月影一身大紅,蒙著紅蓋頭。這一幕不知道羨慕死多少年輕人了。按司儀的引導,二人來到了上座的沖虛跟師娘跟前,只要鞭炮聲一響,就可以拜堂了。
小牛眼睛都要紅了,肝腸寸斷。他將周慶海拉到旁邊,問道:“你的妙計呢?只要他們拜堂了,就是夫妻了。我該怎麽辦?”
周慶海一笑,不以為然地說:“急啥,咱們晚上進行。你可養足精神呀!晚上有你累的。”說罷,又走到一邊,跟別的人士交流去了。
小牛望著新人的身影,只差沒大聲哭出來,正當鞭炮響起時,有一名弟子從外邊跑了進來,跑到師父跟前叫道:“師父呀,大事不好了,他們被人抓住了。”
沖虛臉上一冷,問道:“說清楚點,誰被抓了。”
那名弟子回道:“師父,秦遠跟孫良都被鬼王抓住了,江師姐正在跟鬼王惡鬥呢。”
沖虛哦了一聲,說道:“他們在哪裏?”
那弟子一臉的慌張,指指後邊,說道:“就在山下。我們押著孫良來到山下時,遭到了鬼王他們的伏擊。”
一聽這話,全廳的人都大驚失色。他們想不到鬼王竟敢在嶗山下動手,真是膽大包天。如果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以後正道人豈不是讓人看扁了。
沖虛跟師娘對視一眼,連忙跟少林的無極大師、武當的寒松道長商議對策。還沒等商量出結果,只聽得外邊人聲喧嘩,又一名弟子跑進來稟告,說是鬼王領了一幫人,押著秦遠跟孫良在外邊耀武揚威。
沖虛問道:“月琳呢?”
只見月琳跑了進來,說道:“師父,弟子無能,秦師兄和孫良被鬼王抓走了。”
她一身塵土,香汗淋漓的。
沖虛安慰道:“不關你的事,你已經很給師父長臉了。”說罷,沖虛跟一群正道好漢出了大廳。
小牛趕忙過來,問道:“江姐姐,你還好吧?”
月琳搖搖頭,說:“還好,要不是我機靈,我也跟二師兄一樣被抓住了。”
師娘跟孟子雄和月影說道:“你們在屋待著,我去看看。”師娘一走,小牛與月琳也跟了出去。
出去一看,只見雙方正在練武場上對峙著,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鬼王帶來了幾十人,一律是紅衣綠褲,顯得非常另類。鬼王是一個胖老頭,滿臉紅光,身穿白花袍子,長得不醜,此時一臉的煞氣,但看不出有什麽鬼氣。
鬼王的身邊還站著三個人,是他的兒女。兩個兒子尖嘴猴腮,樣子猥瑣,可是女的卻很美麗,身材小巧,大眼紅唇的,一臉的靈氣。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鬼王的寶貝女兒鬼靈。此時,她轉動著一雙美目,毫不畏懼,目光在人群中掃著,像在找人。
小牛連忙將身子藏了一下,他知道鬼靈是在找自己。他發現,秦遠跟那個孫良都被人綁住並押著。
這邊,沖虛向鬼王點了點頭,冷聲道:“東山鬼王,你可真是狂妄呀,竟敢殺上山來。難道你就沒想想,今天能不能活著出去?”
鬼王哈哈狂笑,說道:“老夫今天來了,就沒想活著出去。不過我活不了,你們也別想活著。”說著向正道眾人一指。
正道自恃人多,又在自己的地盤上,都對鬼王怒目而視,刀劍出鞘。有人說:“老家夥,自不量力,宰了他。”有的人哼道:“鬼頭鬼腦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殺掉他,為江湖除害。”
這時一聲“阿彌陀佛”,無極大師說話了:“鬼王施主,這裏正辦喜事,你捉了嶗山弟子,殺上山來,莫非想與正道以命相搏?”
鬼王淡淡一笑,說道:“無極大和尚,老夫我今天來,主要是找嶗山派算賬,跟別的門派沒有關系。”
沖虛質問道:“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有什麽賬好算的?今天是我愛子的大喜之日,你是有心來擾局的吧?”
鬼王嘿嘿冷笑,一指身體發抖的孫良,說道:“這個畜牲是你們嶗山派的吧?”
沖虛瞥了一眼孫良,恨不得一腳踢死他,但也只能硬著頭皮答道:“不錯。”
師娘在旁補充道:“他原是我們嶗山弟子,但那是以前的事了。自從他違反門規後,我們已經將他逐出師門,你想算賬也算不到我們頭上。”
鬼王一楞,心說:‘這個女人真會說話,幾句話就把責任推得一幹二凈。’鬼王沈吟道:“掌門夫人,只要這個孫良是你們的人就成,就算逐出師門了,也是你們這裏出來的。我今天來,就是讓你們給我一個交代。我鬼王這輩子,還從沒有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沖虛瞪起眼睛,問道:“鬼王,你想怎麽樣直說。”
鬼王隨口答道:“將孫良這個家夥交給我,然後你這個掌門,必須在眾人面前向我公開道歉。”此言一出,正道嘩然,都覺得鬼王太過分了。就憑他這區區幾十人,就想在正道面前示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沖虛哈哈笑了,說道:“鬼王,第一條可以考慮,第二條嘛,那是做夢。我怎麽會向一個邪門歪道道歉呢?死了這條心吧。”
鬼王一跺腳,大聲道:“看來今天只好動手了。”說著話,作勢要向沖虛撲去。
沒等鬼王動手,他的兒子鬼雄說話了:“老爸,對付這個牛鼻子,還用著你老人家出手嗎?看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