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在本來就擁有英俊皮囊的情況下,尤其當他凝神專注時的模樣,真的非常吸引人。
她不自然咳嗽一聲,手插在上衣口袋裡,喚起他的注意力,“許警官?”
許星純聞聲抬頭。
張秋調皮地歪頭,玩味地,帶點兒笑意,“業務能力這麽強的呀,身體都沒有恢復,就開始忙工作?”
許星純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撩男人呢,就是張弛有度,不能太熱情,但也不能太冷淡。逾越一點沒事,若有若無的曖昧才最恰到好處。
張秋過去,幫他扶了扶歪掉的靠枕,聲音裡帶著恰到好處的靦腆,“平時就不要再和你那些來醫院的同事討論案子啦,醫生都說了,要你少說話,最好別說話。現在還沒恢復好,要注意休息。”
“你別怪我囉嗦呀,畢竟身體最重要。”
她低著頭,羞澀地甜笑著,自然錯過了許星純眼裡的倦意和冷淡。
床頭的小巧潔白的馬蹄蓮,已經沒了香氣。張秋注意到,伸手去摸,卻被一個手擋開。
她一愣,聽到許星純毫無情緒的兩個字,“——別碰。”
“那個...”張秋帶點委屈又天真的神情,欲言又止地解釋,“我看它已經枯了,是想問你要澆點水,或者拿去丟掉嗎?”
她感覺,剛剛許星純的語氣裡,好像藏著很複雜的情緒。在極力控制忍耐著什麽。
“不用了,謝謝。”還沒來得及細想,他衝她點頭,聲音又隱約帶著疏離,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我現在要處理一點事。”
言下之意是讓她別呆在這裡嗎?
一句話堵死了張秋剩下想說的話。她有些鬱悶地離開病房,轉角就碰上了整天送飯的阿姨,兩人象征性打了個招呼,張秋沒什麽心情地走了。
齊阿姨拎著兩個保溫桶推門進來,“小許啊,怎麽還在忙?!”
許星純一愣,放下筆,“齊阿姨。”
“今天給你熬了雞湯,特別香,餓了吧。”齊阿姨也沒問,直接把桌上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文件全部拿起來放到一邊,換上兩個保溫桶,“先吃飯,快點快點。”
齊阿姨坐在一旁看許星純吃,就在陪他有一搭沒一搭說話,“醫生說了,你還有多久能出院嗎?”
“半個月。”
齊阿姨微笑,“那挺快的。”
許星純低頭,“麻煩您了,這段時間。”
“麻煩什麽?!你也算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不知道,我之前接到梨梨的電話,她讓我來申城照顧你一段時間,說是受重傷住院了,可把我心疼的喲。”
許星純手一停頓。
齊阿姨是付雪梨家裡的保姆,一乾就是很多年,對於付家有很深的感情,算是半個長輩。這些年因為成家立業,工作繁忙,付城麟和付雪梨回家次數很少,齊阿姨也算是半退休了。
齊阿姨看著許星純把最後一點湯喝完,眉笑眼開回憶道,“我就記得你喜歡齊阿姨的手藝,以前初中高中,你經常來家裡給梨梨補課,幾個人都挑食,就你吃的最乾淨。這麽多年,我寶刀未老吧?”
許星純聞言笑了,“嗯,還是很好吃。”
“你這個孩子,就是一直很懂事,特別招人疼。都這樣了,就少折騰自己,別一整天都想著工作。”齊阿姨收拾著桌子,突然問,“對了,你現在和梨梨怎麽樣了?我問她,她也不跟我說,就讓我別管。”
許星純又恢復一貫地沉默寡言。
看他情緒低落這個的樣子,齊阿姨也不好再逼問,自言自語,“你們也是挺奇怪的,梨梨天天打我電話問你情況,我要她親自問你,她也不肯。不知道又在鬧什麽別扭。”
許星純盯著那束即將枯萎的馬蹄蓮。
齊阿姨隱有憂色,“唉,梨梨從小就是這樣,倔脾氣,這麽多年還像個小孩兒一樣,心智不成熟。你們要是有什麽矛盾,你脾氣好,多擔待她。”
許星純似乎出神了,半晌才點點頭,輕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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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最近悶熱的天氣持續了很久,在前幾天終於雨多起來。無聲無息落下,像一張巨大的網,把整個城市兜下。
夏季的雨不起風,總是顯得很沉悶。
付雪梨拜托導演和編劇,快點讓她殺青,理由是下個月檔期衝突。於是緊趕慢趕,她的古裝戲一個月不到就拍完。
象山的影視城離申城坐飛機只要一個小時左右,付雪梨偶爾拍攝間隙會偷偷坐凌晨的班機,溜回來去看許星純。
因為擔心許星純,她拍戲的時候也心神不寧。
不敢看手機,怕收到什麽消息,又不敢不看手機,怕錯過什麽消息。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真正到了隻離許星純幾米的地方,付雪梨都貼著門縫那兒看半天,就是不敢進去。
每次有點想進去,又想起之前自己明明對許星純說出那種狠心傷人的話,現在總是這麽主動去找他,總是顯得自己有些反覆矛盾,刻意求和的感覺。
不太好。
以前年紀小的時候,那會兒付雪梨真的不太喜許星純管她管得太多,有時候煩了,隔三差五地就開始單方面的冷戰。
如果主動去求和,那是很沒有面子的事情。
可是現在和以前的心境也不同了。
倒不是面不面子的問題,只是付雪梨心裡深處,總是有隱約的猶豫,搖擺和憂慮。
她可能知道許星純想要的是什麽,但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給。
或許可以。
或許不能。
如果不能...她帶給他的傷害,可能會更大。
所以總是暗暗警告自己,最好就別主動靠近他。
可是付雪梨又常常陷入矛盾且自我懷疑的狀態。她覺得...自己也可能還是挺喜歡許星純的...
如果把他讓給別的女人,想一想,都有些不甘心。
但是不論怎麽樣,總是跑去偷窺別人的行為,也太奇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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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抓緊時間對許星純匯報最近的工作。他朝杯子裡衝了溫水,倒了茶給許星純,“許隊,你這恢復地還不錯呀。”
“嗯。”
小王把杯子放桌上,等許星純自己拿。他知道許星純不太喜歡和人有身體接觸。
“劉隊前幾天還跟我說,等你出院了,在家一個人也不太方便,要不就去他家裡住?反正劉隊家裡也空了一間房,嫂子平時能照看照看你。劉隊還特地囑咐我,要你別不好意思。正好劉隊他兒子上初中了,成績一直很一般,就想著許隊您學歷這麽高,肯定是個高知分子,可以順便給劉小胖輔導輔導功課什麽的。”
劉敬波和許星純的房子很近,都在以前警察分的福利房那塊,小區裡有很多老一輩的領導,安保比較好。
許星純聽著,揉了揉額角,合上眼,“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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