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還未反應過來的士兵招招手,「來,小丁,你幫我上去開門,辛苦了。」
車內,夏今淵的右手剛要往葉簡後頸伸去,好懷抱著她肩膀出來,手隻做了一個動作,倒在座位上睡得極沉的葉簡驟地睜開了眼睛,在不太亮的光線裡輕地眯了眯眼睛,倦意十足道:「你來了啊……」
被驚醒,看清楚是誰,又飛快閉上眼睛沒有再管。
夏今淵看著不到一秒又熟睡過去的清瘦面容,菲薄的唇輕地抿緊了少許,七天的「死裡逃生」訓練讓她瘦了不少,從臉上便能看出來。
黑眼圈很重,下眼簾邊一片青黑色,原本像桃花般嬌嫩的唇都有了一層淺白浮皮,乾躁到開了細細裂縫,從頭至腳無不透著體力嚴重透支的疲倦。
把她從車裡抱出來,清雅無比的眉間直撞皺緊。
瘦,不是一般的瘦,瘦了很多很多,抱到手裡都有些硌骨頭了。
「陳校長,我抱她先上去。」夏今淵抱著輕到好像沒有多少份量的葉簡,黑眸深處有了化不開的心疼斂起,她的訓練他從來沒有陪伴過,每次都只能算好她回歸的日期匆匆趕來,隻想看看她是否一切安好。
面對高強度的訓練他不是沒有想過是不是可以對她稍放鬆一點,但往往只要想到戰場上的殘酷,再心疼也要被現實壓製下去。
K7被俘一回,身體被注射加劇疼痛感的不明成分藥劑,回國後整整休息了三個月!
男兵尚且會遭受非人待遇,女兵便更加了!
再心疼,也需要忍著。
此時已到各家各戶飯菜飄香的時候,萬家燈火點綴整個城市,夏今淵將她輕輕放到柔軟的床上,動作溫柔的脫掉她的外套,再把沾著泥濘的軍靴脫下來放到陽台上。
陳校長進來看到已經蓋了薄被入睡的葉簡,再看到在陽台上忙碌著的高大身影,他輕輕地笑了笑,便把門主動關上。
夏少校對簡丫頭確實上心,每次簡丫頭會讓身體吃虧的訓練結束,便會趕過來陪著她,還會疏導她的情緒,並認真指出簡丫頭的不足之處。
有這麼一個人照顧著簡丫頭,他與根老叔確實很放心。
外面萬家燈火通明,而葉簡的房裡窗簾拉實沒有一絲的光亮透進來,更沒有一絲的聲響,唯聽到兩道綿長的呼吸自黑暗中傳來。
夏今淵從基層連隊連夜出發,車子開到半路遇到山體滑坡把基層連隊通往市裡的唯一通道堵住,他讓士兵一個人調頭開車回連隊,自己直接背著行李,徒手爬過危險的滑坡,連夜走了四十多公裡的路趕到市裡。
從昨晚上出發,一直到今天下午六點左右抵達省城,沒有一分鐘的停留,開著夏以薇替他準備好的車子趕到學校,終於在七點二十分等到葉簡回來。
兩人都跟著時間賽跑,最後終於可以躺在同一張床上休息,於夏今淵,於葉簡倆人來說這也算在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