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餘生問的時候聲音顫得厲害,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看著女兵的側臉,聽著她的聲音,宛若自己的妻子亭亭玉立站在自己眼前,一如當年他們初見時。
可眼前的女兵太年輕了,從年齡上面就不能與妻子對應,可為什麼有如此相似的聲音,有如此相似的側臉。
或許,這就是血緣的奧秘,哪怕從未見面,甚至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可當某一天,某一刻,某個不經意間的相遇,再一次無意的對視,便有了強烈的熟悉感。
這就是血緣的奇妙,奇妙到讓傅餘生都不知道妻子現在到底在哪裡,過得好不好,為什麼沒有同他聯繫,是不是早已嫁做他人婦……這些他都不知道的情況裡,他的心裡突然騰空了個很可怕的念頭。
這個念頭一閃過,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心裡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傅總工程師視線灼灼,緊緊盯著還低頭的女兵,他狠狠地壓著心口一波又一波的悸動,還有那無法說出來的期待,又道:「你與我妻子有相似的聲音,有相似的側顏,但她已經整整失蹤了整整二十一年。我一直在尋找她,但始終沒有她的消息……請你抬頭,讓我看看,好嗎?」
最後,他連問都問得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葉簡。
沒有人驚擾,他的反應更是讓雪域大隊的特種兵都輕地屏了屏呼吸,很明顯,青鳥的父親傅總工程師察覺到了什麼,但他不敢相信,還需要確認才可以。
真的很不可思議,青鳥什麼都沒有說,傅總工程師僅僅從她的聲音,她的側顏便激動了。
相認了也好,青鳥出國前得知此次營救的人質其中有自己的父親,當時那個小臉啊,「刷」地變得煞白煞白,一絲血色都沒有。
這會兒,不知情的傅總工程師自己發現不對勁,相認便自然而自然了。
葉簡心裡的悸動不比傅總工程師的少,甚至更加波動,聽到他言語裡的期待,聽清了他言語裡的小心翼翼,更聽到了他的緊張……
這是她的父親,歷經兩世才見到的父親,慈祥、睿智,充滿了父愛。
她緩緩的抬頭,半蹲在她面前的傅總工程師隻覺自己的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讓他平生有了第二次的心慌。
第一次是得知妻子並未在部隊裡,不知道去了哪兒,心裡慌意鋪天蓋地的砸過來,讓他失了理智瘋狂的尋找,甚至連工作都沒有辦法專心。
第二次,就是眼前他等著這名女兵的抬頭,她的動作很慢,像等到了什麼,又像同自己一樣盼著什麼,生怕已等到,已盼到的一切突然間消失,承受不能承受的痛苦。
傅總工程師攥緊了拳頭,視線順著她慢慢抬頭的動作,他看到了與她後背膚色截然不同的臉部膚色,更看到了讓他壓緊的情緒,洪水沖湧出來,讓他失控整個人瞪大了眼睛,攥緊的雙手一下子緊緊搭到她的肩膀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