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家的孩子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教訓!
夏今淵一見老夫人都驚動,俊顏的冷色沉到發暗,連忙走過來迎著,「奶奶,您怎麼來了,都同您說好我來處理就成。」
「你同你媽的事說完了,這會兒又是別的事來了,我再不出面,你啊,在自個家裡都要被人煽耳光了。」
「我哪裡會讓人打,您還是……」
夏今淵還想勸著,老夫人一記眼神笑看過來,夏今淵便知道自己是勸不住。
老夫人目不斜視走進來,等走到還坐在地下未起的肖女士身邊,對芳姨淡淡吩咐,「地下涼,扶她起來。」
芳姨輕地點點頭,先扶著老夫人坐下,這才彎腰去扶起肖女士。
黎夫人心高氣傲,到夏今淵這邊氣狠了的她雖然忌憚老夫人,但氣到胸口疼的她一時間顧不了那麼多,對老夫人怒目道:「老夫人,今日不給我一個交待,我便要鬧到人盡皆知,要讓所有人知道夏家的規矩到底是個什麼規矩!」
「肆意辱罵客人,目無尊長,這就是夏家的規矩?」
皮條客?老鴇?
豈有此理!
她黎成蘭活到六十幾,頭回受如此奇恥大辱!
老夫人坐到正堂的太師椅,芳姨則站在旁邊用老蒲扇輕輕地搖著涼爽爽的穿堂風,出身大家名門的老夫人骨子裡都是以前老一輩的優雅,讓人不敢造次。
「交待?你想讓我這個老婆子給你一個什麼交待?」
老夫人笑起來,那雙歷經風雨的雙眼眸光溫和而平靜注視對自己橫眉怒瞪的黎夫人,蒼老的聲音不緩不慢道來,「這位夫人,你到我們夏家鬧騰,還想讓我們給你一個交待?」
「這樣吧,不如你先來說說我們為何要給你一個交待。先聽著,聽完後我再看看是不是真要給你一個交待。」
黎夫人看著高坐正堂,眼簾微微低垂的老夫人,心裡的怒氣怎麼也消不去,「老夫人,依您的意思倒是我無理取鬧了?」
「事有前因才有後果,誰無理取鬧,誰又有理有據,都要先看前因是什麼。你來說,我來聽,說仔細一點,別隻挑了輕的,漏了最重的。」
老夫人慢慢道來的聲調落音時突然間冷了下來,無形間,那股子赫人的威儀便撲面而來,驚得黎夫人心口就是一顫,就連十足的底氣也泄了三分。
她怎麼聽著老夫人……話裡有話呢?
別隻挑輕的,漏了最重的……什麼是輕?什麼是重?
思及此,黎夫人心裡頭的怒氣一下子散了許多,很冷靜地琢磨老夫人話裡深意到底是什麼。
冷靜過後,黎夫人便知道自己剛才一開始犯了個大錯。
她在外面再怎麼強勢,但到了老一輩面前,六十來歲的她也得把高抬的下巴壓低下來,可她剛才被夏今淵氣狠,直接對老夫人怒目相對……錯了,錯了,她這兒便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