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路邊經過的葉簡是目不斜視提著買回來的菜,快步往陳校長家中走去。
一碗紅燒肉,一條紅燒草魚,一碗香乾炒臘肉,一個西紅柿湯,再加一碗青菜,心裡頭高興的陳校長與根老叔便小口小口的抿著米酒聊起了天。
等到一餐吃完,兩位都已經是有一點醉意。
葉簡則是收拾好一切,背著書包,拿了個手電筒便往新兵營裡走去。
新兵集合營離陳校長的家有十裡路左右,經過「春陽大飯店」時,幾輛摩托車從前面不約而同的飛疾過來,打著手電筒的葉簡下意識地熄了光,便看到幾輛摩托車一個拐彎停在了飯店的門口。
強烈的摩托車燈光沒有立馬熄滅,照在飯店玻璃門上折射出刺眼的光。
夜風是夾著刺鼻的摩托車柴油氣味傳來時,夾著一絲淡淡的血腥氣味,葉簡不由地皺了下鼻子,幾步並一步飛快離開。
白天幾個穿著弔帶背心的女孩子吃吃嬌笑著走出來迎接,摩托車上的人一個接一個全部下來。
「滾開!」有男人怒斥起,擋住其中一個女孩子的腳步,自己翻身下了車,「把飯送到我房間裡去,讓廖有德過來一趟。」
葉簡的腳步很輕地頓了一下,再抬腳的時候,便走得更穩更快了。
空氣中殘留的血腥還沒有淡去,葉簡沒有再一直往前面走,而是抄了近路往新兵集合營地走過去。
經過一口村裡的池塘時,驟地聽到有急促的喘息聲從塘堤下面傳來,接著又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像是有人從池塘裡爬起來。
泥濘的氣味裡夾著很濃的血腥氣味,是讓葉簡的腳步頓住的同時,身子也慢慢的匍匐在潮濕的地面。
水聲消失,喘息聲是更加急促了……
葉簡的嘴角是抿得更緊起來,這個人受了傷,是鎮上的村民吧?不,應該不太可能,如果是鎮上的村民,他完全可以呼叫。
一向謹慎慣了的她沒有動,就像融入到夜色裡般,連呼吸都是屏緊。
黑暗中,有人踉蹌著站起來,一步一晃地往小山頭上的營地方向而去,血的腥味便是愈發的重了。
當看清楚黑影后,葉簡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從地下一躍而起,手電筒亦是往書包裡一塞朝踉蹌的黑影跑過去。
「我扶你過去,來,把身子重量靠到我身上!我能扶穩你。」
衝過來的葉簡抓住男子的右手臂往自己肩膀上一搭,另一隻手就緊緊地扶住男子精壯的腰肢,「楊營長我認識,別說話,先回去處理傷口。」
在部隊裡呆了這麼久,黑影身上散發的氣息是自己所熟悉的,那是面對生死也是坦然的凌厲軍威。
受傷極重,失血過多的男子是靠毅力一直堅持到現在,在葉簡衝出來的時候,他手裡的手槍都已經子彈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