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無飛鳥,下無走獸,四顧茫茫,莫測所之,唯視日以準東西,人骨以標行路」東晉僧人法濕所說的這段路程如今正是雪域大隊行走的路程,天地之間,雪山蒼茫,行走在雪山腳下,萬物皆渺小。
「老駱到了。」走過一堆風化了的亂石,夏今淵看到四塊石頭整整齊齊的擺好,最小的一塊石頭朝著海拔6000米高冰山的方向。
帶路的人很可靠,內戰的時候老駱最先帶著大兒子逃到中方,走的就是冰山。
等回去接自己的老婆還有三個兒女,又是走的冰山,逃回中方的時候再走冰山,兩個一來一回,一共四次,這條路他最熟了。
一行七人彷彿偷渡客似的朝著冰山方向而去,越往裡面走雪越深,等到了下坡,七人的腳下綁上木雪撬,一路往山谷裡衝下去。
葉簡最初的速度很慢,上身放鬆,身體重心向前,向下壓,膝蓋彎曲……目視前方,滑雪杖向後外側……,都不需要夏今淵來指點,上去後直接劃了起來。
從上面到下面,葉簡到底不精通,在夏今淵一路護送裡比下面的隊員要晚上幾分鐘,還沒有劃到最下面,突然間看到幾匹馬在雪地裡時不時弓抬起前腳,……馬?怎麼會有馬!
夏今淵挑了挑眉,一直在後面的他搶了頭,從她身邊呼嘯而過,再一個漂亮的迴旋停在了一個遊牧者的身邊。
這是他們的嚮導老駱,老駱為塔吉克人,看到夏今淵立馬熱情張開手臂,不像長輩,反而像兄弟。
沒有過多的熱絡語言,老駱看著葉簡,指指自己帶過來的七匹馬,「如果你能早點告訴我,我會再準備一匹馬。」
「不用,這樣很好了!」他還帶著能在冰山行走的馬匹過來,足讓夏今淵驚喜到,少了匹根本沒有一點問題。
鴿子都早翻身上了馬:「趁天亮,抓緊時間出發。」今晚必定要夜行,但在天色早時多趕一段路總好過多趕一段夜路。
過了6000海拔的雪山就是另外一個國家,10月底的瓦罕走廊還算陽光明媚,惡劣天氣暫時還沒有來臨,從白天到晚上,踩著雪光,冒著能刮到臉痛的刀子般雪風,就這麼堅持著頂進戰區。
特種兵對惡劣環境的承受能力不是普通士兵們能想到的,他們在雪山上能一呆就是一年半載了,就跟當地人一樣。
到了晚上馬哪裡像白天那樣能走,走在一塊接一塊沒有被大雪覆蓋的灰色石頭上面,兩條腿凍到麻木,等血液到心窩裡來,還帶著寒氣。
人不能休息,馬也不能休息,白天有馬騎著把整整一天一夜的路程縮小到不會超過20個小時。
葉簡從最開始走在中間,到現在凌晨四點她還走在中間,大腿包著老駱裝的毛套,再有綁帶繫上,從雪裡拔出一隻腳邁出去,再拔出一隻腳邁出去,如此的行走全程一共休息不到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