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心是騙不了的人的,他心跳加速,是因為喜歡趙近東,那趙近東呢。
心跳這麼快,是憋的太狠,還是心裡喜歡他。
宋琛暗戳戳有些激動。
很興奮,也有些煎熬。
然後他就感到趙近東杵著他了。
趙近東算是個很正經的男人了,要是換做其他人,這時候估計早就憋不住了,但趙近東只抱著他,也沒有別的動作。宋琛就突然想到白日裡孟時和他說的話。
看來不光是他這個作者這麼想,就是其他人也這麼想,就是趙近東高鼻子高個頭長手長腳,那傢伙應該不會小。
宋琛暗戳戳用身體感應大小,口乾舌燥的。
說起來雖然親熱過,但他還真的從來沒有親眼看過,到底是不是他描寫的191.
如果是,天哪,應該很壯觀。
他應該很快就能吃到了吧。
宋琛懷揣著各種心猿意馬進入了夢鄉。他們倆都是很久很久以後才睡著的,身體興奮,需要長時間才能冷靜下來,等到身體冷靜下來以後,溫熱的觸感帶來的便只有舒適和心動了,在這樣的雨夜裡,挨著睡不冷不熱,真的很舒服。
第二天版權編輯又敲他,問他的意見。
宋琛都還沒有給確切回復。
“其實新人作者還在連載當中就能賣出版權,這還是頭一遭呢,”編輯說,“對方開的價也很合理,對新人作者來說不算低了。”
宋琛不清楚這個星雲文化的幕後老闆到底是誰,不敢輕易答應,他怕萬一是趙新之,他既然都要跟趙新之斷乾淨了,還跟他一起合作,日後只恐怕關係更複雜了。可是萬一對方真的只是陌生人,那他真的就失去了一個發財成名的好機會呀。
他就問編輯對方的資訊,編輯很納悶地說:“就是星雲文化呀,肯定是正經公司,不是騙人的,至於老闆是誰,這些不重要呀。”
宋琛打算親自問一下趙新之,他就給趙新之發了一個資訊,結果資訊發出去老半天,都沒見趙新之回他。
趙新之最近對他很是冷淡。
他怕拖久了版權的事再黃了,於是就打算去公司一趟,剛下了樓,就見家裡來了客人。
他在樓梯上停了一下,看到來的人是楊慧母女。
和她們上次來的那個熱情勁不同,這一次趙太太和他們母女倆都很平靜。楊慧看到了宋琛,便沖著他揮了一下手。宋琛只好走了下來,跟他們打了招呼。
趙太太說:“要出門?”
宋琛點頭,趙太太就說:“去吧。”
宋琛從家裡出來,又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楊慧母女端正地坐在沙發上,楊慧換髮型了,頭髮短了一些,齊肩,看起來很清爽。
結果他才剛出了門,手機就響了,他掏出來一看,是趙新之打過來的。
“剛才在開會,才看到你的資訊,星雲文化,什麼意思?”
宋琛說:“不是你開的公司麼?”
“我搞金融的,”趙新之說:“怎麼,遇到騙子了?”
“真的不是你開的公司,跟你沒關係?”
趙新之說:“沒有……我這邊還有點事,等會我給你打過去。”
趙新之說著就把電話給掛了,宋琛立在廊下,又給趙起打了個電話,趙起也說不是他。
這就奇了怪了,難道是趙近東和趙寶濤其中的一個?
他先給趙寶濤打了個電話,但是趙寶濤的手機關機了。
雖然不用出去,但家裡有楊慧母女在,宋琛也沒有立即回去,怕打擾她們談話,就去了花房看他那些花。
雖然已經到了深秋,但花房裡的花在調好的光照,溫濕度等環境下開的很是嬌豔,一進花房就能聞到撲面而來的香氣,趙近東送給他的那盆永懷素也重新煥發了生機。他在花房裡呆了半個多小時,采了一把鮮花回去,一邊調整著花束一邊進了大廳,見楊慧母女已經走了,趙太太躺在沙發上,有些無力的樣子,陳嫂則靠在他身後輕聲說著什麼。
“看我做的花束怎麼樣。”宋琛捧著花走了過去,趙太太坐起來,接過他手裡的花,聞了一下。
“中間的換個顏色會更好。”趙太太說。
“楊慧她們走了?”
“嗯,”趙太太說著又歎了一口氣,“走了。”
“她們還是堅持要結婚麼?”
“沒有了,說是如果老三堅決不願意結就算了。”
宋琛有點意外,便問:“那孩子呢?”
“孩子還是要生,”趙太太說,“就說如果不結婚,生的孩子便跟我們家沒什麼關係。”
陳嫂就說:“楊家那閨女說她以前流過產,那時候年輕不懂事,偷偷跑到小診所做的,留下了什麼後遺症,說是如果再流,恐怕以後都很難生,所以這才堅持要生下來。”
趙太太說:“說是生了也不用我們管,跟我們沒關係,但血緣在那擺著,怎麼可能是沒關係呢。”
也是頭疼的很。
“說來說去都怪老三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趙太太說,“我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花。”
大概楊慧也跟趙寶濤那邊說了,傍晚的時候,趙寶濤破天荒回了家,他已經好多天沒回來過了。宋琛見了他,便問說:“你的電話怎麼打不通了?”
“關機了,”趙寶濤說,“你找我?”
宋琛就問了他星雲文化的事,沒想到趙寶濤一聽,立即一拍腦袋:“這事我都給忘了!”
竟然是趙寶濤開的公司!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能搞這麼大陣仗只為討他開心的,也確實只有風流浪漫的趙寶濤了。
趙寶濤說:“也不算是我開的,我不是看你寫小說嘛,想著那什麼,叫你高興高興,就托朋友找了個小的影視製作公司,原來叫星原,我給改了個名,具體的事情都是我朋友在辦,怎麼,他們已經聯繫你了?我這幾天糟心的很,都沒再跟這件事。”
趙太太在旁邊聽見了,立即問:“什麼影視製作公司,你搞的?”
趙寶濤就把事情說了一遍,趙太太沒好氣地說:“你如果少在這方面花點心思,也不至於搞出人命來。”
“什麼叫搞出人命來……”
“孩子都搞出來了,還不叫搞出人命來?”趙太太問。
外頭又有人回來了,這一次回來的是趙新之和趙雲剛,父子倆前後腳的車,一起進的門,趙太太壓低了聲音,對趙寶濤說:“等會有你受的。”
趙雲剛進門看見趙寶濤就說:“你還知道回來。”
趙寶濤笑了笑,說:“事情不是都已經解決了,楊家已經不打算再逼婚了。”
“等會吃了飯你跟我上樓一趟。”趙雲剛說:“我有話跟你說。”
趙新之直接在宋琛身邊坐下,問說:“你電話裡說的星雲文化,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琛就又跟他說了一遍,趙新之聽了以後扭頭看向對面的的趙寶濤,趙寶濤聳了聳肩,趙新之冷笑了一聲,他這個弟弟,要論討人歡心的本事,還很沒人能跟他比。
趙雲剛也落了座,問說:“什麼影視公司?”
“三哥和朋友搞了個影視公司。”
“這個董事會不是還在討論麼?”趙雲剛說,“你私底下搞的?”
趙寶濤說:“小琛不是在寫小說麼,我就想弄個小公司,把他寫的小說拍了。我那是小打小鬧的公司,不怎麼正式,跟咱們趙氏將來成立的影視部不衝突,還能事先趟趟水。”
“小琛的小說已經寫完了麼?”趙雲剛問。
“沒有呢,才剛開始沒多久。”宋琛說:“還是算了,我的水準也就是網文水準,還不夠格。三哥,你要想試水,就找個火的文,我可以給你推薦幾部,起碼也得是個IP啊。”
趙雲剛就問說:“你這篇小說估計還得寫多久?”
“最快也得年後才能完結呢,我才剛寫了開頭,怎麼著也得寫十幾萬字。”
十幾萬字在網文裡算很短的篇幅了,他第一篇文沒打算寫太長,感情流也很難寫長,他想寫的,也就余諾和駱聞聲的愛情故事,出場的人物都沒幾個,其實這篇文比較散,主體部分更像是編年體紀實,偏實體風。
趙雲剛說:“那你慢慢寫,我估摸著春節前後,咱們的興雲影視就能成立了,咱們家開的影視公司,第一部 製作你的戲,也算比較有意義。”
宋琛簡直受寵若驚:“可是我那個小說故事很簡單,也沒什麼情節,不管拍成什麼,我覺得肯定會賠,到現在點擊評論都沒幾個,火不了的。”
“賠能賠多少。”趙雲剛說,“意義最難得。”
有錢人就是任性。
“我有一直在追著看,”趙新之在旁邊說:“我覺得題材比較適合做電影,整個故事框架還是還可以的,是個比較有意思的愛情故事,等你寫完了,找個好點的編劇改一下,我覺得能行。”
“我都看哭了呢。”趙太太說,“咱們小琛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
宋琛寫《愛人》這篇文,的確有點往文藝片的路子上靠,悲劇愛情故事,篇幅又不會很長,如果非要拍,確實更適合拍成愛情文藝片。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他還是有些激動的。哪個作者不盼著自己寫的小說有天能搬上螢幕呢。
人生簡直在坐火箭,富家子弟的人生不要太順利!
外頭又傳來了車聲,趙太太說:“肯定是老二回來了。”
她說著便看了趙新之一眼,趙新之在宋琛旁邊坐著,卻沒挪位置。
等到趙近東進了門,趙雲剛就說:“你回來的正好,我們正在說影視公司的事,等興雲影視成立以後,就交給你來抓吧,用小琛寫的小說打頭炮,你們倆是兩口子,商量起來也比較方便。”
他這話一出,趙新之和趙寶濤的臉就黑了,尤其是趙寶濤:“爸,這是我的主意。”
“什麼你的主意,咱們公司本來就打算涉足娛樂產業。”
“可要拍小琛的電影,是我的主意啊。”
“你先把你自己那點糟心事解決乾淨了再說吧,不結婚你以為就成了?你還真以為楊家這事解決了呀?”趙太太厲聲說。
語氣有點嚴厲,不光是針對趙寶濤的,她對於趙雲剛的分配也有些意外和不滿。
現在趙近東主抓的部門就是趙家最核心的產業,如今新成立的娛樂產業也交給他,這分配有點偏心了。
“交給老二弄,他帶一帶小琛,等以後小琛有經驗了,再轉給小琛做。”趙雲剛說:“你們四兄弟都各有各的事業了,等小琛也站住了腳,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宋琛更加受寵若驚:“我不是做生意的料。”
“誰一開始也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你先試著接觸接觸,讓老二給你掌舵,你最近不是在拍短片麼,趁著年前多歷練歷練,積攢一點經驗,你也老大不小了,別整天老想著玩。爸的苦心你得明白。”他說著看向趙新之他們:“你們也不要覺得我偏心他們兩口子,在我心裡頭,小琛也是我的兒子,跟你們四個是一樣的,他這一份和老二沒關係,是他自己的。”
趙雲剛覺得人活在世上,只靠著別人是不行的,得自己站得穩,人到最後都是要靠自己的,經濟獨立了,婚姻中也更有地位和話語權,女人是這樣,男人更是。宋琛和趙近東婚姻不睦的時候他就有這個打算了,他不能照顧宋琛一輩子,將來讓哪個兒子養著,都不如他自己強大。
宋琛有些感動,說:“謝謝爸。”
不愧是全文最疼宋琛的男人,替他思慮周全。
趙太太聽了便也沒有說什麼,雖然不管說的多麼公平,事實上老二兩口子就是占了便宜。趙雲剛的偏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好在她明白,他偏的不是趙近東,是宋琛。
從女人的角度來說,這中間區別還是很大的。
她就笑了笑,說:“開飯吧。”
人都是有野心的,是男人都有事業心。宋琛不由坐直了身體,心中有著對意氣風發的未來的無限暢想。他從宋琛琛穿成了宋琛,空有宋琛的身體,卻沒有宋琛的靈魂,人的出身決定了性格,他沒有宋琛囂張和驕傲的底氣,他是溫順的,在平凡的人生中接受了自己渺小如塵埃這件事,從宋琛琛到宋琛,他是靠著事業逐漸成長起來的。
人心中有底氣,走路才能帶著風。只有成為更好的自己,才能匹配優秀的人。
他看了一眼趙近東,想著他不應該退縮,應該試一試,像舒婷的《致橡樹》一樣,你有你的銅枝鐵幹,像刀劍長戟,我有我紅碩的花朵,像英勇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