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宋琛覺得今天晚上確實是個機會。
受了傷,趁機撒個嬌,很理所應當吧?
平時總是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如今好了,有理由了。
他刷完牙就出來了,見趙近東又在低聲發語音,說的還都是工作上的事,中英文都有。
真是流利純正到有些性感的口語,他的英語也不錯,但屬於啞巴英語,一張嘴就不行了。他以前在單身公寓住的時候,有次在樓下碰到一個外國人取快遞,那外國人不懂怎麼取,問他,他本來覺得憑著自己的英語,幫那個外國人不在話下,誰知道結結巴巴,一句完整的都沒說出來。
這個是教育層次問題,一口純正流利的外語,是需要金錢做基石的。他沒有那個條件。
趙近東見他回來,便去陽臺說話了,外頭已經黑了,隔著陽臺的玻璃門,影影綽綽看不清外頭,只能看到趙近東的大概的背影,大概個頭高,身材好,很有老闆的派頭。
宋琛爬上床躺了下來,想自己有時間也要多學點外語,以後出國旅遊,肯定用得著。
他真的很想成為趙近東這樣優秀的人,就個人素質而言,他真的差了趙家這幾個兒子很多。也不知道他要努力多少年,才能追上他們。
趙近東又忙了大概半小時才休息,這一回他直接將手機關機了。
“有沒有吵到你?”趙近東關上陽臺的門問。
宋琛說:“沒有。”
趙近東就說:“回來的比較匆忙,有些工作需要收尾。”
他說著便起來了,去了一趟洗手間。
宋琛躺在病床上,賊心蠢蠢欲動。
他在想他要怎麼開頭。
畢竟受了傷,躺在病床上還不老實,想一想這實在讓人有一點點的難為情。如果趙近東能主動,那是最好不過了。
趙近東主動要摟著他,他再客套地拒絕一下,簡直矯情的剛剛好。
宋琛滿懷希冀,就等趙近東出來。誰知道趙近東從洗手間裡出來以後,便對他說:“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
宋琛就說:“我睡不著。”
“不舒服?”
“頭疼。”
趙近東就又站了起來:“我去叫醫生。”
“不用去,”宋琛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沒能矯情成功,看來他這次還是要主動出擊了:“你抱抱我就好了。”
“……”趙近東看了看他,臉上表情明明暗暗。
這算是宋琛第一次正式撒嬌,撒完臉就熱了,不過這時候不能慫,慫了更尷尬。
於是宋琛便蹙著眉毛,強撐著兇氣:“讓你抱抱我,聽見沒有。”
趙近東要笑不笑,看了看他的床。
畢竟是豪華病房,病床也很大,睡兩個人不成問題。
他就在宋琛的床邊坐下,突然明白過味來,知道宋琛剛才為什麼去刷牙了。
他就說:“不疼了?”
宋琛不說話,只往旁邊挪了挪,給趙近東空出一個人的空來。
他發現了,他剛穿過來的時候,對趙近東凶沒有用,得軟著來,如今反過來了,對趙近東硬氣一點,比軟還有用。
想當初趙近東對囂張的他是多麼厭惡,喜歡上了他,便什麼樣子都能接受了。男人心真是海底針!
趙近東就拿了枕頭過來,在他床上躺了下來,宋琛的床上藥味有點重,身上的藥水味也很重,遮蓋了他本人的氣息,穿的病號服有點寬鬆,身形顯得很瘦削。
宋琛屬於那種其實不瘦,但看起來就是很瘦那種人,但是胳膊腿其實都有肉,屁股肉更多。
“睡吧。”趙近東說著就關了大燈,宋琛剛想說就這麼睡嘛,就被趙近東摟在懷裡了。
趙近東的氣息撲面而來,宋琛落入他溫暖的懷抱裡頭,心中翻騰的那些**忽然沉靜了很多,其實就這麼摟著睡覺,也不錯。
不過他都還沒有睡意,趙近東懷裡的熱氣熏著他,房間裡還有小燈開著,不明不暗,正好看得清人臉,但腦子卻是有點飄忽的,宋琛盯著趙近東的下巴看。
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支楞楞的,看起來很硬。
男人的鬍子,其實有時候也是一個很性感的所在,並不是單純的雄性的象徵,而是在床笫之間,刺硬的的鬍子也可以是男人的武器,用來紮一些敏感的部位。
宋琛就想,如果此時此刻趙近東這個像是胸控的男人,像上次那樣翻來覆去舔半天,大概會紮到他的……
真是害臊。
宋琛是知恥而又抑制不住浪勁的人。
身為男人,不必扭捏,他要做個行動派。
於是宋琛便伸出手來,摸了一下趙近東的下巴。
趙近東動了一下,垂下眼看他。宋琛說:“你鬍子好刺。”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刺刺的,硬硬的,摸上去很糙。
他不管是現在還是宋琛琛的時候,鬍子都很少,刮的也不勤,即便是剛冒出來的胡茬,也比趙近東的軟。
他還要往唇上摸,趙近東抓住了他的手,說:“沒來得及刮。”
“你是多大開始刮鬍子的?”
“高中還是大學,記不清了。”
“我是大二開始刮的。”宋琛說出這話來,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說漏了什麼,原作的宋琛什麼時候刮的鬍子,他可不知道。
誰知道趙近東就“嗯”了一聲,說:“你本來就沒什麼毛。”
宋琛覺得這話好曖昧。
然後趙近東就補了一句:“我說嘴巴。”
“我還以為你說我別的地方,我就說,我怎麼沒毛,我……”
誰知道他“陰”字沒出口呢,就聽趙近東沉聲說:“不要浪。”
宋琛抿了抿嘴巴,胸口憋著一股氣。
過了一會,宋琛又說:“我額頭可能會留疤。”
他還是有點在意的,主要是覺得可惜。但他如今的樣子,就算是額頭有道疤,也是個大帥哥,大不了劉海留長一點,就遮住了。
不過趙近東以後要跟他日夜相對,總是要看到他那道疤的。
“我問了醫生了,醫生說不會很明顯,你要是實在介意,現在醫美什麼的,都能做了吧?”趙近東說:“你先別想這些事,安心養好傷才是正經。”
“我不介意啊,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宋琛說。
趙近東一隻胳膊從他脖子底下穿過去,大手摸著他耳後的頭髮,說:“我不介意,又不是醜到不能看。”
他話音剛落,就見宋琛猛地一抖,隨即就“嘶”地抽了口冷氣。
驚的趙近東立即起身:“跟你說別亂動,疼了?”
宋琛說:“那你摸我耳朵。”
“……”
沒辦法,極品受,耳垂也是敏感點,被趙近東那麼一摸,手指上的溫度像是帶著電,身體本能反應就想躲,受不了啊。
趙近東還真不是故意摸的,一隻手在宋琛耳後要動不動地用手指蹭著他的頭髮,不過是這樣依偎著說話的時候,身體的本能反應。摸到宋琛的耳垂,純粹是意外。
他本來沒想法,被宋琛這麼一搞,腦子就躥出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不過他一直都不是精蟲上腦的男人,何況宋琛現在受了傷。他就坐了起來,說:“我還是到那張床上睡,你老實點,養好了再說。不要浪。”
“不要浪”,真的是趙近東很愛跟他說的話。
宋琛眼看著趙近東到了另一張床上躺下來,說:“我睡不著。”
“眯著數綿羊。”趙近東說著便翻過身去,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宋琛默默地看了趙近東一會,然後閉上了眼睛。
功敗垂成,算了,等他養好傷再戰。知道趙近東喜歡他,他心裡就有底氣多了,以後再進攻,策略和火力上也可以調整一下了。
他就閉著眼睛數綿羊,大概熟了八十多隻的時候,對面的趙近東輕輕扭過頭來,借著病房裡柔和的光,看著平躺著的宋琛,眼睛閉著,嘴巴要動不動的,大概在數數,數一段還會停頓一下,然後又接著數。
他就慢慢翻過身來,面朝宋琛躺著,看著他。
其實這一次的事,大家的關注點都在宋琛和趙新之兩個當事人身上,但趙近東心中翻起的波浪,一點不比他們倆少。
但他所聽到的看到的,於他混亂不幸的人生中,也算聊有慰藉。從此遠的更遠,近的更近,遠的本就不做奢望,近的算是意外之喜。
他正看著宋琛,突然發現宋琛不數數了,睜開了眼睛,但也沒有完全睜開,半開半閉之間,像是在發呆。
宋琛發現數綿羊這件事,對他根本不管用。他數了那麼久,還是一點困意都沒有,反而越數越清醒,偶爾開了個小差,他竟然忘了自己數到幾了。
他睜著眼睛發了一會呆,呈半放空狀態。
趙近東見宋琛忽然伸出手來,摸了摸耳垂。
摸完以後,臉上便浮現出那種騷氣的,又有些憨蠢的笑容來,皮膚本就很白的人,在朦朧的光暈裡看著面如美玉,那種臊臊的,又甜蜜的發春的樣子,真的看得人心裡酥酥癢癢的。
宋琛心猿意馬一番,懷揣著暗戳戳的心思,扭頭看了旁邊床上睡著的趙近東一眼。
結果就見趙近東雙眼精亮又深沉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