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西月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嚴肅極了,讓商鈺都是忍不住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確是感覺錯了,是不是實際上真實的情況就是這楚溫玉的手真的就是涼透了的。
但他依舊還是冷靜的楚溫玉,還是保持著該有的理智,所也是這一份該有的理智,讓他清晰而清楚的知道,這楚溫玉的身體,摸起來,可不是如這容西月所說,是涼透了的。
反而,這身體摸起來十分溫暖,甚至是有些灼熱的感覺的,絲毫不是這容西月所言。
他不得不出聲來提醒容西月的錯覺。
「他的身體很溫暖,沒有半點的涼意。」
若是可以的話,楚溫玉也不想出聲如此殘忍的反駁這容西月的話,可事實卻是如此,而這容西月的神色,也實在是太過認真執著了一些,這種錯誤的執著,他有必要去提醒。
「怎麼會呢?明明就是涼透了的,沒有一定點的體溫。」
容西月聽了商鈺的話,卻是搖了搖頭,臉上滿是否認,又是十分自己所想,認定了面前的楚溫玉的身子,就是那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也絕不可能有溫度。
想著,她不僅是將兩隻手都放到了這楚溫玉的身體上面,還俯下了身子,在這楚溫玉的臉上輕輕地臉貼臉觸摸了一下。
觸摸過後,便是更加堅定而堅持自己心中所想和這觸感所感受到的了。
「你再摸摸看,真的是涼透了的。」
容西月著急的想要證明楚溫玉的身體真的是冰涼的,那著急的想要證明的神色,看起來便是可憐極了。
可無論她怎麼證明,現在這裡唯一能觸摸到楚溫玉的,便是只有她和商鈺,而商鈺摸到的又是正常的體溫,在這飛馬車裡,顯然這商鈺顯得要正常一些。
於是在場的其他人,都是將信任的目光投在了這商鈺身上,投在這容西月身上的,便是憐惜的目光,都以為她不僅僅是失憶了,還在見到這樣的楚溫玉後,這神經都是近乎崩潰的狀態了。
容西月抬頭看了看檀姨,又是看了看阿玫和阿羅,還將視線朝著同為女性的小吉看了一眼,見大家視線裡的目光,都是一樣的,都是一樣的憐惜,卻是沒有那信任的時候,她內心裡的焦躁著急的感覺,忽然就是一停。
整個人在停滯了兩秒之後,忽然就是冷靜了下來。
既然這所有人都是不相信自己的話,又何必還要著急的解釋自己呢,只要她相信現在所見到的,感受到的,那就足夠了。
容西月摸了摸楚溫玉的手,那冰涼的觸感,在她的肌膚上面,一下子就是被放大了。
什麼樣的人,才是會出現這樣的渾身肌膚都是冰涼觸感的感覺呢?
怕是只有那些快要死了的人,又或者是,已經死了的人,才是會出現這樣的溫度。
只要一想到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有可能便是快要死了,又或是已經死透了,容西月的心裡,便是有一種哀傷,無聲無息的在心底流過。
不管這個男人從前是誰,容西月只知道,在這一刻,她的內心裡的焦灼,是不會有假的。
這會兒雖還是心裡著急,但是心情算是逐漸慢慢的平復下來了,心情一平復冷靜下來,便是可以仔細的思考剛才那商鈺說的話。
按照商鈺所說的,那麼,現在這楚溫玉的體溫,在她手裡就是涼的,在商鈺的手裡就是正常的,而其他人,又是碰不得這楚溫玉,便也無從得知其他人的感受。
所以,錯的人,要麼是她,要麼就是商鈺。
飛馬車十分的安穩,在半空中飛行的時候,一點都不會感受到那顛簸的感覺,比在地面上行駛的時候,還要來的平穩。
容西月抱著楚溫玉,感受著他身體冰涼的感覺,掀開了旁邊的馬車簾子,朝外面看去。
路過飛馬車的風景,除了這藍天白雲之外,便是只有那偶爾在天空中飛行而過的飛鳥。
楚溫玉的手指纖長而骨節分明,在摸著楚溫玉的手指的時候,容西月便是在想,若是他清醒過來之後,那又是怎麼樣的情景了。
他的這冰涼的溫度,會有所改變麽,還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還會和之前一般,那充滿了愛意麽?
容西月此刻只要是回想起來這楚溫玉先前看自己的眼神的時候,心底裡便是忍不住一陣激蕩,那種感覺,就像是看到了那不知名的東西,帶給自己的奇異而刺激的感覺。
在內心之中不斷的徘徊,不斷的徘徊。
她的心想著,忍不住捏著這楚溫玉的手,就是重了一些,不僅僅是捏著,還忍不住動了動楚溫玉右手大拇指上面戴著的那一枚玉扳指。
而這玉扳指,是血紅色的,而沒有任何多餘的雕飾的,彷彿就是一枚簡簡單單的玉扳指而已,而事實,卻絕非如此。
容西月轉動這玉扳指的時候,是輕輕地,朝著另外右邊轉動的,這動作,簡直就是不自覺的轉動,只因為,楚溫玉的玉扳指戴的方式,順著就會朝右邊轉動。
而她轉動那玉扳指的原因,也是十分簡單的,只是想要看清楚那玉扳指到底是長得什麼樣,想要看看,有著纖長手指的他,會有怎麼樣的拇指。
容西月只是不經意的一動,這飛馬車便是劇烈的一震。
這震動,根本不受外面那兩隻飛馬獸的控制,也絕對不受那商鈺的控制,只在容西月扳動玉扳指的那一瞬間,便是忽然動了。
容西月自己還沒察覺到,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這楚溫玉身上,可她身邊的那商鈺卻是發覺了剛才那不對勁的震動。
而在那飛馬車震動的一瞬間,這商鈺便是將視線一下子轉到了那容西月身上,這目光,也是不由自主的,幾乎就是下意識的舉動。
他的目光如炬,在容西月身上上下掃視了幾眼後,目光便是鎖定在了楚溫玉的那一枚玉扳指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