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照耀著桌邊的一張長椅,長椅上,正是容西月。
容西月被商鈺面朝下,趴著平放在了那長椅上,整個人衣衫雖是不亂,卻有一種怪異落魄的喜感來。
聽到竹屋外面兩個侍從喋喋不休的交談聲,床上的淡漠怪癖男子忽的睜開了眼睛,動了動手指算計了幾下,再稍稍扭頭看了眼桌邊長椅上的黃衣女子。
「怎麼還沒醒來……」
忍不住喃喃自語了一下,聲音清潤冷淡,不帶任何情緒。
卻不知道,東方大陸的人的體質,與西方大陸的人的體質不同,商鈺用對付西方大陸的人的魔法招式對付容西月這東方大陸的人,最後得到的反應,自然是要更加猛烈一些的。
商鈺不僅為人冷淡且極懶,他不想做和懶得做的事情,逼死了他,他都不會去做。
見容西月還未醒來,面無表情的他便又是閉上了眼,開始繼續閉目養神。
外面的兩個侍從依舊是湊在一起對竹屋裡面的情況揣測萬分。
而外面的天色,那月亮也逐漸的更瑩潤了一些,無奈是被一片烏雲,擋去了一半風光。
「額~~~」
容西月感覺渾身上下都被碾壓過一般的痠疼,手指動了一動,整個人總算是開始恢復清醒,眼皮子顫動了幾下後,腦中先前的回憶一下子湧入了進來。
刷得一下,睜開了眼睛,便看到自己面朝下,趴在這長椅上,動作看起來有些不雅。
但最關鍵的是,渾身這痠痛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腰酸背痛得從那長椅上起身,脖子都好像被扭到了一般,見這竹屋清雅,卻是實在簡單,屋子裡的燭火瑩瑩,眼睛一轉,就看到了旁邊三步開外的那張竹木床上躺著閉目養神的月白色長衫的男人。
男人的容顏一半隱沒在暗影之下,並不看的清楚,但看到那月白色的衣角,容西月腦中神光一閃,就想起了之前昏迷前,眼前飄過的那月白色的衣角。
一下子就是認出來,面前的這男子,必定就是當時將自己帶走的人!
「你是何人!」
她警覺性一下子提到最高。
能將自己從審判組織,光明聖殿,和黑暗神殿的人的面前,一下子將她給帶走,且不驚動任何人,也讓她絲毫沒有反抗的時間,直接暈倒歇菜被運走。
這人的實力,深不可測,動作之快,如影隨風,比起鬼魅來,或許更要詭秘一些。。
難不成,這人是比起那三大勢力來,更厲害的組織?
卻也沒聽說這西方大陸裡,還有比那審判組織,光明聖殿,黑暗神殿更厲害的並駕齊驅的勢力了。
竹屋外面沒有結界,卻也充分體現,這男子根本就不怕自己逃走,換句話說,不是不怕她逃走,而是,她或許根本沒有什麼機會和時間逃走,他都是能將自己輕而易舉得給抓回來。
「吵。」
躺在床上的商鈺,因為容西月久久不醒來的原因,倒是真的有些睏乏了,此時本是進入了淺眠之時,一下子被容西月這一聲大喝,弄得身子一顫,直接就是被『嚇』醒了。
面色不悅,聲音更冷更不悅。
容西月一聽這男子這反應,差點就是要笑出聲來,真真是奇怪得很,分明是這人將自己莫名其妙得擄來,此時卻嫌自己吵了?
她還覺得此人莫名其妙呢!
「你知道你是誰麼?」
未等容西月笑出聲來冷嘲熱諷得質問這莫名其妙的男子,商鈺雖冷卻透著股懶勁兒的聲音,傳進了容西月的耳裡。
她是誰?
容西月面對此問題,真是哭笑不得,最近,真是有太多人問自己是誰了,或許,比起她自己,別人對於她是誰的答案,更是瞭解得透徹一些。
「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容西月沒好氣的說道,說著,開始打量四周,想著最佳的逃跑機會,沒有了三大惡勢力追捕,至少在人這一方面,那三大惡勢力不是優勢了,不會再出現以多欺少的局面,但就是這男人看起來就是不好對付。
「嗯。」
本是沒好氣的一句話,哪知道那男子竟是神色認真得思考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對容西月的話,表示贊同。
「所以,你的命,只能把握在本座手上。」
接著,在容西月還未理解透這月白長衫的男子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在後面,又是多加了一句話,整個身子一轉,就是從床上起身,坐在了床邊。
此時,容西月才是看到了這男子的容顏。
見過踏著月光而來,滿身月華,一身氣質神聖的男子麼?
沒有過多的形容詞可以放在這男子的身上,只覺得,就是那氣質聖潔滿身月華,很乾淨透徹的男子,容顏極其好看,又是十分乾淨。
當然,若是除卻此男子那一臉面癱臉似的冷凝的話,那一份美貌定是會得到一個昇華。
「哦?此話何解?」
氣質如此乾淨,眼神明亮,雖是平靜冷淡,但卻是沒有半點塵俗的市井之氣,也沒有半點染上那些污穢乾淨的男子,必定,也不是一個壞人,其內心定是通透明亮的。
容西月倒是對於自己此時的安慰,並不那麼擔心了,反倒是擔心那被審判組織抓起來的西池。
「說來話長。」
本以為那男子會十分不屑於自己的問題,沒想到,這男子平靜無波的臉在掃了一眼自己後,便是如此說道。
「那就長話短說。」
容西月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在竹屋外面的兩個侍從聽到裡面竟是有動靜傳出來了,對視一眼,趕緊就是湊了上去,偷偷地去聽裡面的動靜。
「我不是在救你,我只是,」商鈺忽然想到什麼,看這容西月這般閒適,竟還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心中不自覺得想到,此女子不會以為自己是在救她?當下便是忍不住開口。
容西月挑了挑眉,一副等待他繼續說下去的模樣。
「我只是,需要精靈族的血,尤其是,皇族。」
容西月端茶水的手一抖,便聽那男子語調依舊平靜無波且冷凝的說道,血?
說起這話來的時候,那男子就像是在說一件最為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樣,惹得容西月當下有些忍不住心裡咯噔了一下。
再看那男子容顏,此時,一點都不覺得這人眼神明亮乾淨透徹了,反倒是覺得,
真是陰測測的。
他要她的血做什麼?!
「你不用擔心,我現在還暫時不需要。」
商鈺眼一瞥,見容西月動作小心翼翼得往後蹭了蹭,眉眼一動,聲調淡淡卻帶了些許譏誚得說道。
那譏誚根本沒有隱藏,容西月一聽便是聽了出來。
「你是誰?」
「國師商鈺。」
這一次,商鈺倒是十分爽快的回答了容西月。
國師商鈺?什麼人,她也沒聽西池說起過。
商鈺的神色,看似不在容西月的身上,卻是十分專注地觀察著她所有的表情,見她在自己說出名字和身份後,毫無反應,只是微微皺眉,看起來有些疑惑的樣子時,忍不住又是多看了她幾眼。
「怎麼?」
多看了幾眼的結果,還是這黃衣女子一臉疑惑,忍不住又是問道,想了想,又在後面問了一句,「你的姓名?」
「容西月。」
容西月也爽快的回答。
此名字一出,也是讓商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和剛才的容西月一樣,他也是對這個名字陌生的很。
這黃衣女子,的確是精靈族的血脈,這一點,是沒有錯的,還是皇族血脈。
可,精靈族的皇室姓氏,他也是知道的,卻從不知道有皇族精靈姓容。
「真名。」
商鈺自然而然得認為,容西月報出來的是假名,怪癖的他,覺得這是對他的不敬,他認為,自己都是高速了這黃衣女子自己的真名,那麼,以此交換,這黃衣女子也應當是說出自己的真名。
「……容西月。」
容西月依舊是這三個字,真真切切的真名,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是叫容西月,未曾改變過。
「……別說精靈族裡沒有容這個姓氏,而皇族精靈的姓氏,我也是清楚,從不知道皇族精靈竟是改了姓氏了。」
商鈺起身,朝容西月走了兩步,此時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
他很高,不知道是風吹了進來,還是別的其他原因,燭影閃爍了一下,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滅掉,而那男子高大的身影,就籠罩在容西月身上。
且,容西月發覺,自己在這一瞬間,竟是不能動彈了。
「你不知道事情,可多著呢,怎麼會就只有我這一件。」
現在這個世界,真是說老實話都會被人懷疑了,她說的可都是真的,這什麼國師若是不相信的話,那她也是沒有辦法了。
聽見容西月這麼斬釘截鐵的話,商鈺倒是愣了一下,仔細觀察她的神態語調,忍不住懷疑,難不成,她說的是真的?
腦中又是一想,當年精靈族被覆滅的差不多了,難不成,這是皇族精靈在外的私生女?所以,才是不姓皇族精靈該姓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