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道極不是正道的最強,但卻是最大的信仰,可這信仰在一戰裡,隻發出了兩首劍歌,就落敗得乾脆利落,這點,和他們預期的不一樣,按照他們的想象,應該一首劍歌都用不完,孫道極應該就贏了。
可結果卻是從開戰到結束,孫道極都是落在下風的,從來就沒有佔據到便宜,甚至到了第二首劍歌的時候,已經有些左擋右支,沒辦法佔據主動了,這麼明顯的高下之分,就算再差的劍修都能夠看得出來。
大家都在討論臨夜國下的六道神劍,覺得是上古量劫前,本該屬於他們劍修的神器,正興沖沖的準備回收這無主寶物,但誰都沒有想到還在興奮的時候,劍道信仰首先都沒了。
那還要劍幹啥?拿回來擺著看麽?
「是……是太上掌門身體抱恙?」
「這,這怎麼可能?對了,肯定是孫老已經對勝負不再糾結,看到了好苗子,所以不想鬥了!一定是這樣的!」
「遠來是客嘛,讓的,看不出來麽?不然為啥就打了兩下就沒了?」
大部分洗地的立即跑了出來,只是因為他們卻沒有看到那群掌峰和掌門目光中,自我懷疑和震驚罷了,我贏得其實沒有一點懸念,這只是必然的結果。
「呵呵,弟子們心思,總是如此,小友莫要介懷,老夫這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道友能不能答應老夫一個要求?」孫道極非常恭謙的問起來。
「孫前輩有什麼話,但說無妨。」雖然劍法上,他比我是不如,但心境上他還是值得尊重的,如果換了其他的對手,若是不剩,立即就會把九劫的實力爆發出來,然後各種不要臉的和我硬拚,孫道極卻沒有。
「老夫想請小友去後山劍林做客幾日,順道請教小友劍法,不知小友可滿足老夫這要求麽?當然,若是小友不願意,只是去休息幾日,後山元氣充沛,又有仙荷玉池一眼,其仙水泡茶能增進修為,可宴小友。」孫道極很客氣。
我連忙拱手,說道:「請教不敢,應稱為互相學習進步才是,至於有無仙荷玉池,又怎比得上孫前輩邀請?」
「呵呵,好,道友爽快的遠不止劍,那老夫也不客氣了,請。」孫道極很高興,看了一眼主持大陣的道極門掌門,等對方連忙開陣後,就請我獨自前往後山了,連招呼都不願意打了,這是因為下面已經烏煙瘴氣的亂作一團,大家都在爭執勝負的原因,還有對於正道的未來,深表憂心忡忡。
我沒有半點遲疑就跟著孫道極走了,葉雲秋、衛光宇夫婦,還有袁沐影,應香雪也都飛了過來,怕迷茫想要給我慶祝或者怎麼的,我遇上了他們,正想說點什麼,孫道極卻笑了笑:「是小友在我們天南九派的朋友?」
「嗯,是的。」我跟著笑道。
「好,都是些好孩子,那就一起來吧,和小友論劍,不能只有老夫得利,一起來聽一聽也好,他們恐怕也還不知道,小友的劍道已臻化境,登峰造極了吧?」孫道極掃了一眼葉雲秋他們四位。
不止是葉雲秋,衛光宇夫婦懵住,連言沐影和應香雪都是一頭霧水的狀態,他們以為我這次應該是輸在第五輪的攻劍擂了,畢竟是他們的信仰在戰鬥,可現在正不知道該怎麼道喜呢。
「這……我們確實是不知道……只知道夏兄弟善劍,當然,連鬼道法術也是很厲害。」葉雲秋苦笑道,卻忽然發現自己無意間說錯了什麼,而衛光宇這次簡單直接的補充說:「要不是過命交情,我們豈敢去結交他。」
「是的,孫祖師伯,我們不會結交任何一個壞人的!」陳葳淑也嚇得臉色慘白了,葉雲秋燦然苦笑,而應香雪整個都愣在了那兒說不出話來。
「哈哈,我孫道極還沒昏庸到好歹不分,無論夏小友是何來歷,但我相信他不會令我失望的。」孫道極擺擺手,隨後繼續請我們前往後山劍林。
大家都很高興和興奮,畢竟能夠聽孫道極論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要進步,正缺這樣的機會。
葉雲秋雖然是萬劍來的私生子,不過看起來劍法只是和衛光宇伯仲之間見伊呂,並不是特別的出類拔萃,而像是萬劍來的性子,也應該不會怕認下一個私生子,並且把畢生所學傳授給他。
可偏偏這事情就沒有發生,所以相信葉雲秋肯定和萬劍來關係不是很好,至少沒到傳授他劍法的地步,只是給了他一個外聘長老,吃空餉苟且活著而已。
好在葉雲秋性格不錯,儒雅風度,深受所有人的喜愛,但這跟他的努力是對得上的,所以這次好機會,對他而言無亞於命運的一次的轉折。
大家一路上都是陪在我和孫道極身後,聽著我們討論剛才那場鬥劍,不敢插話,只有衛光宇不顧臉皮,跟著在後面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自己不懂的。
好在他是劍術高手,他不懂的,大家都不懂,所以沒有人願意打斷他的問話,而孫道極不吝指點,事無巨細的解釋起來,而我也在需要補充的地方加點意見,讓大家都有種恍然大悟的表情。
當然,除了欽佩,他們對我態度竟也變得古怪了,看來沾上了孫道極,我反而和他們疏遠了,甚至連袁沐影看我的目光,也難免變化很多,至少從偶爾的看不慣,變成了疑惑匆匆。
看來她的師父沒有告訴他我的經歷,不過想來也是,夏瑞澤隻叫她來找我救命,卻沒有告訴她,我跟夏瑞澤雖然是親兄弟,卻水火不容。
有一搭沒一搭的問答,很快我們就到了後山一處林泉優美的地方,那個地方到處是針葉林,而景色也相當的優美,瀑布和山巒擺得跟現世的微觀景似的,不但耐看,還非常的有意境。
我們落到了劍閣那兒,很快魚貫出來一些弟子,因人數而加上了茶桌,讓大家都能夠有位置坐,甚至在主講的位置還加了一桌,是孫道極打算跟我同時作為主講。
因為是一群弟子擺置茶台,所以我們剛剛落地,就已經擺好了,而這些弟子有的年輕,有的卻已經近中年,倒是讓我感覺心情很古怪。
不過葉雲秋很快解釋了這裡面的緣故,這些弟子,其實是來蹭讀的,我們論劍,他們也有機會在一旁學習,所以別看這些人長相良莠不齊,有男有女,年老年幼都有,但無一不是剛才匆匆從各處趕過來的,有的還是剛才觀戰過的弟子。
落座後,孫道極很快從跟我鬥劍那會說起,一路點評我的劍法,還有他自己劍法之間的差別,又從劍意和劍境中潛心而入,甚至說到動情處,自己還站到圍坐的中央來筆劃幾下,可見對於劍道的熱情,孫道極幾近魔怔。
我也沒有要藏拙的心思,但同樣也不至於講解到天劍無限這個程度,因為說了也不懂,連孫道極都不知道怎麼解釋我繁衍萬千劍法,猛然間就分出勝負來,隻請我解釋這其中道理。
可惜的是,理論是有的,但能做到者不及萬一,這契合到的經驗實在太多,結果我只能說了一半,看他們中包括孫道極在內也懵在了當場,只能又反過來說一些淺顯的,讓他們能夠立竿見影的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