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一群帝家的子嗣全都凝神觀看,生怕錯過自己老祖的劍舞,這帝家老祖的劍法,確實非常的精妙!
帝孫圖和帝老夫人都是一臉的感動,恐怕帝家老祖已經是多年不曾真正使劍歌了,也只有現在靠這太極圖才能夠借身鬥劍,這是相當難得的機會。
而讓所有的子嗣和精英群集此處,老祖的意圖已經很明顯,就是要讓大家都能夠觀看到最精妙絕倫的劍法對拚,有了這樣的見識,多年後達到某個程度,可能會成為自身突破瓶頸的一個參照!
越是資質強的子嗣,雙目中的光芒越盛,好比站在我道體身後的帝依琴更是如此,此時的她的妙目一瞬不瞬,是另一種層次的入定了。
帝君承的劍境在一陣風中的形成,晦暗色的天空中不斷下起了白雪,帝山劍門的屋簷上,很快掛上了一片片的花白,這看起來安靜而蕭然的景色下,他的身影在劍境四面八方的飄舞,劍門舞劍,浩蕩清平,只有夜色上的寒月照影與其共舞,影子和身段,錯落四處,隨時都可能來到我身前。
而帝君承這一劍彷彿沒有殺氣一般,彷彿和安靜的寒月真正融為了一體,讓人不覺像是劍歌,更像是他自己樂在其中一般。
但大家的能量體系都來自於道極之魚,所以無論是法力的高低,還是威力都應該一樣的,我甚至這道極之魚蘊藏強悍的法力和力量,攻防都需要達到一定程度才能對彼此造成傷害,因此也可見他這一劍絕非只是表演,如果我不認真對待,或許對方一招就能壓軸,讓我後續劍歌都念不出來。
我不敢怠慢半分,掃了一眼周圍劍境時,抬起了長劍,劍指在劍身處緩緩抹過,而口中已本能唱出了劍歌來:「滄海萍蹤又多年,夢回故地已朦朧,好比秋河照長夜,明月天涯去千峰!天一道!明月照劍!」
我的腳步也跟著移動,一步步踏在了劍境的雪上,而劍影分錯,如殘影一般在我移動之時分化出去,而步步行蹤不定,像浮萍般四處漂浮,但裡面產生的劍意仍然濃如烈酒,為我多年來萍蹤劍影所現!
而每一步帶來的幻影各有不同的劍中妙法,將從故鄉舊地到如今的心境如秋河的斑斕一樣施展而出。
源源不斷的劍境勾動了對方的雪夜,也感染了照人的明月一般,在千山萬水,明月天涯中漫過千峰。
走到我這一步,劍境早就撚指可成,而借對方劍境而詠長歌,更是我拿手的好戲,所以對方劍者出什麼招,我便借來什麼招,輔以自身體悟而出的劍歌,一舉突破對方的包圍,在寒月影殺中突出,照耀整個長夜!
哧哧嗤!
劍境在引動和膠著的攻擊裡,發出了強烈的風聲劍聲互相絞殺的聲音,黑白兩劍交錯飛過各自的眼前,在護身罡罩上留下了許多的劍痕,法力也因此快速的消耗,而隨著劍境漸漸的重合,產生的聲音也更加的急驟和劇烈,不用太久,已有陣陣驚雷之聲傳來!
轟隆隆!
月落星沉,攻擊在這一刻完全的發動,帝君承的身影接著月落自上而下,而我所醞釀出的秋河則劍影重重,照著這到處飛旋的劍光,直取天涯千峰!
一陣陣的攻擊在我的護身罡罩中撞擊不斷,而除我之外,帝君承何嘗不是這樣?劍風給他帶來的傷害甚至更多,而這一劍歌交錯完成時,雙方的位置已經互換了。
我回過頭的時候,感應身體的法力殘餘,以及對方的情況,對比之下勝負並沒有想象的那麼明顯,畢竟一個詠唱在前,而我這一劍也是以試探為主。
「呵呵,好久沒有見過有人能夠在我身上劃上那麼多劍了,小友的劍歌,確實獨步天下。」帝君承淡淡的說著,長劍很快扎入了殘餘的劍境之中,隨後『轟隆』一聲巨響,以他為中心之處,如同瀑布衝天而起,接下來,又如天女散花一般繽紛而下:「雲路仙山末水濱,清風何處更迷人,莫聽相思蕭瑟聲,吹落心城一片深!帝山劍門!末水劍深!」
這些紛紛而下的雨點,如同瓢潑的大雨,但很快又漸漸變小,但劍境之下,已經水漫而過,到處都是平坦的水路,而天空中的雨霧仍然持續不斷,在一陣陣的的劍鋒中,如雲路飄渺,迷人萬千。
而帝君承已經閉上了雙眼,此劍以我為中心漫步,移動間引動雲煙劍氣,而一聲聲腳步聲,如踏在人心之中,既是蕭瑟,又猶如情人思念時如影隨形。
我長劍一劃,並沒有繼續停留原地,而是也以帝君承為中心,緩步踏起劍步,一步時而驟然,一步有時緩慢,但無一不是踏破對方的劍步之聲,擾亂他應有的節奏,漸漸,雲煙和地上河在我的引動下劇烈的沸騰起來,再也沒有寧靜的姿態,囂張跋扈的劍氣,不斷的開始有節奏的飛旋!
「飛來海雲似水生,止氣無聲如至期,滿天涼影秋去冷,隻為夜遙釣雲簾!天一道!秋去如期!」在引動劍氣達到了極致之後,我慢慢的停了下來,而這時候,周圍海雲已經無需我引動就飛來,水氣也無聲無息一般在周圍瀰漫開來,這時候即便帝君承仍然劍影咄咄,我也彷彿無動於衷。
蔓延而來的雲河,如潮汐海水,藏入雲霧其中,一退一漲之間都如期而至,最後瀰漫於整個天地之間,而我獨自站在茫茫的河海之上,如夜釣寒鉤的垂釣者,靜靜看著夜幕潮海。
微風無形,潛移默化,在對方的劍氣逐漸想要浸入我的身體時,都給我引動的劍氣帶走,逐漸的,一**的浪潮席捲褪去,而相互之間不斷重合的劍境,最後終於都給甩開,成為進攻對手的劍氣。
在這一劍之下,所有的進攻都會被我引動的劍氣帶走,所以很快,無功而返不但,還受到了很強幹擾的帝君承一聲苦笑,站在了我很遠的前方,不過他的臉上的失望,更多的是因為沒能將這一劍用盡,就給我打斷了。
這或許也不是打斷,而是他沒辦法再繼續下去,就如同太極的輪轉,再過多的使用劍氣攻擊,最後都會給我盪開,而如果敢在這個時候妄想向前一步,那站在太極漩渦中央的我,將會成為真正的垂釣者,把膽敢往前靠近的大魚釣上來。
正是深知這一點,所以帝君承沒有再往前一步,甚至把劍歌中途化去,因為這一招本身就已經不存在繼續的價值了。
「好劍法,不戰而戰,不戰既讓老夫退後,確實讓老夫開了眼界,帝家的劍法,夏小友已經盡數破除了,老夫也甘拜下風……」帝君承無奈一笑,彷彿一下子老了下來,那原來年輕的容貌,漸漸竟變作中年,而他的衰老還在繼續,彷彿下一刻就會老成七八十歲一般。
「老祖承讓了。」我拱手一笑,他既然知道打不過,那就意味著這場戰鬥應該結束了。
「不急,老夫以帝家之劍法,縱橫天下不知多少歲月,也正是因此才悟出了帝家之外的劍法,這數百年間,也不斷的打磨,甚至為破舊迎新,而另立了山門……」帝君承似乎並沒有停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