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良緣 第411章

葉清蘭若是想藉此薛氏法子多是。冰火！中文不過，她現穩占上風，再計較口舌之爭也沒什么意思，索性就由著薛氏折騰。正好也讓有心人看看薛氏這個嫡母是如何苛待她這個庶女。

薛氏一向意自己名聲，現被氣昏了頭，竟連門面上功夫都不肯做了。等她氣頭過了，不知道會不會這一陣過火行為感到后悔……

按著薛氏心意，巴不得一直將葉清蘭禁足荷風院里。不等她出了心頭這口惡氣，絕不放葉清蘭出來走動。可惜是，這個念頭很就破滅了。

定國公府請帖已經送到了府里，來送請帖是鄭夫人身邊黃媽媽。黃媽媽奉了鄭夫人命令，笑著說道：“……七少爺大喜，還請太太一定去喝杯喜酒。還有，我們太太許久沒見貴府十小姐了。還請太太去喝喜酒時候，把十小姐也一并帶上。”

鄭氏意外挑了挑眉，然后不動聲色笑著應了。黃媽媽剛一走，鄭氏便打發冬雁去荷風院一趟，請薛氏過來說話。

薛氏這些日子心情都十分惡劣，連笑容都有些僵硬不自然：“不知大嫂特地找我來，是為了何事？”

鄭氏淡淡一笑：“我確實有事要和你商議。定國公府二房七少爺后日大喜，剛送了請帖過來。到那天你也隨我一起去定國公府喝喜酒，還有，記得把蘭姐兒也帶上。”

薛氏笑容一頓，越咂摸越覺得此事不對勁。定國公府有喜事，鄭氏去也就是了。為什么非讓她也跟著去？奇怪是，為什么還強調把葉清蘭那個丫頭也帶上？

鄭氏似是看出了她心底疑惑，笑著說道：“蘭姐兒和惜玉素來交好，就是我那個大姐也是很喜歡她。趁著這次喝喜酒，正好把她也帶著去湊湊熱鬧。”

薛氏自然是百般不情愿。可鄭氏已經張了口。她再回絕可就拂了鄭氏顏面，只得勉強應了下來。

等回了荷風院之后，薛氏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忽然隱隱有種不妙預感。總覺得此次定國公府之行，一定會發生一些讓她不愉事情……

可答應好事情。也不好再反悔。薛氏只得打起精神，命丫鬟分別去通知葉清蘭和葉清芙一聲。聽說可以出府做客，葉清芙高興極了，立刻跑到葉清蘭屋子里。磨蹭著要借些首飾戴。

以薛氏對葉清芙偏愛，葉清芙首飾其實比葉清蘭多了不少。不過，回了京城之后，這種情形就徹底顛倒過來了。葉清蘭定國公府做客時候。鄭夫人為她置辦了不少首飾。再有生辰時到那幾套名貴頭面首飾，放一起十分可觀，而且件件都是精品。葉清芙早就看著眼饞了。趁著這次機會厚著臉皮來借。

葉清蘭漫不經心笑問：“不知二姐喜歡哪一件？只管拿去戴就是了。不過。有言先，皇后娘娘賞賜那兩件首飾我可不能借給你。不是我舍不得，只是怕被人看出來，會背后說三道四。”

顧皇后賞賜首飾，要是戴了葉清芙頭上，可是很不妥當事情。何況，她已經打算那一天就戴著那兩件首飾到定國公府去。別人不懂其中含義。定國公府人一定會懂……

葉清芙被說中了心思，訕訕笑了笑。只得退而求其次，“借”了一支做工精致珠釵走了。當然，以葉清芙性子，“借”走東西還肯不肯還回來，那可就不一定了。

若是換以前，葉清蘭肯定不會搭理葉清芙。不過，這幾個月來，她和葉清芙關系大為緩和，不至于舍不得這么一件首飾。

到了九月二十八這一天，葉清蘭早早拾妥當，先去給薛氏請了安。薛氏慣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挑刺：“今天是去做客，你打扮花枝招展做什么？還把皇后娘娘賞賜你耳環和發釵都戴上了，也太招搖了。你是唯恐別人不知道你進過宮是吧……”

葉清蘭左耳進右耳出，表現十分淡定。今天定國公府之行，和往日都不一樣，她自然要特意穿戴精致些。不過，離所謂花枝招展肯定還有一段距離。

等真正穿花枝招展葉清芙出來之后，薛氏數落頓時戛然而止。

葉清芙慣愛穿鮮亮衣裙，今天也不例外。一身桃紅色衣裙，將她映襯活潑嬌艷。再一看，只見葉清芙頭上脖子上耳朵上手腕上但凡是可以佩戴首飾地方，幾乎都沒落空。堪稱珠光寶氣，十分奪目。

葉清芙顯然很得意自己這一身裝扮，炫耀轉了一圈，興致勃勃問薛氏：“母親，我這樣穿好不好看？”

薛氏忍住翻白眼沖動，隨意敷衍了幾句。葉清芙見她反應不甚熱烈，不由得撅起了嘴。好葉清蘭知情識趣，好生夸贊了她一通，幾乎從頭到腳都沒放過。葉清芙這才眉開眼笑。

薛氏領著葉清芙葉清蘭到了落梅院。鄭氏也已穿戴妥當，隨意打量兩個少女一眼，笑著贊道：“芙姐兒和蘭姐兒本來就生好，這一打扮，標致水靈了。”

葉清芙被贊喜滋滋，葉清蘭卻只微微一笑。一個喜形于色一個沉穩內斂，正好形成了強烈對比。

鄭氏意味深長看了葉清蘭一眼，卻什么也沒說。

葉清蘭心里悄然一動。鄭氏分明已經猜到些內情了……

蔣氏領著李氏去英國公府賀喜，鄭氏和薛氏則坐上馬車去了定國公府。難得有出府機會，葉清芙顯得十分歡，葉清蘭卻一直端端正正坐著，從頭至尾也沒說過幾句話。

……好吧，老實承認，其實她現有一點點緊張。

以前去定國公府這么多回，都是以顧惜玉閨蜜身份去。可這一次，卻有點丑媳婦見公婆意思了，若說心里半點忐忑也沒有，那才是不折不扣假話。

顧皇后召她入宮覲見，外人云里霧里不知怎么回事，定國公府上下肯定是心知肚明。也不知道眾人都會是什么反應，不知道顧熙年有沒有說服眾人同意這門親事……各種猜想心頭一一掠過。看似平靜葉清蘭，心里卻是罕見心浮氣躁。

馬車定國公府門口停了下來。

今天是顧永年成親大喜日子，賓客來往絡繹不絕。定國公府門前已經停了不少馬車，站門口迎客，是顧永年父親顧博。府中管事婆子也一旁候著，隨時領著客人進府。

黃媽媽也門口，眼尖瞄到了鄭氏一行人，立刻笑著迎了過來，殷勤領著眾人往里走。

離順宜堂越近，葉清蘭心跳就越，手心滑膩膩是冷汗。

葉清蘭自嘲笑了笑，用力深呼吸口氣，努力平復紊亂心跳。

鄭夫人聽到門房通傳，早已搶先一步迎了出來。站她身側，是顧熙年顧惜玉兄妹。

鄭氏和鄭夫人寒暄之際，葉清蘭迅速抬頭看了顧熙年一眼，顧熙年也看了過來。他對葉清蘭何等熟悉，一眼便看出葉清蘭難得一見緊繃緊張，不知怎么，唇角便揚了起來。

葉清蘭被他笑有些心虛和羞惱，索性將目光移了開去，沖顧惜玉笑了笑。顧惜玉早已親昵走了過來，笑著拉起葉清蘭手：“蘭表妹，我們去那邊說話。”

葉清蘭笑著嗯了一聲，隨著顧惜玉走開了幾步。順宜堂人來人往，根本找不到絕對安靜地方。顧惜玉索性拉著葉清蘭站到了廊檐下。

兩人把頭靠一起，小聲說起了悄悄話。

“我聽大哥說，你母親原本要把你許配給陸尚書四公子，這是真么？”顧惜玉壓低了聲音問道。

葉清蘭點點頭。

顧惜玉臉上滿是惱怒，忍住回頭瞪薛氏一眼沖動：“真是太過分了！她怎么可以這樣對你！幸好大哥想出了法子，不然可就糟了。”

葉清蘭一時摸不清顧惜玉想法，謹慎應道：“是啊，這次可多虧了顧表哥。”

顧惜玉可沒那么彎彎繞繞心思，又低聲說道：“大哥已經和祖父祖母父親母親都說了，他是一定要娶你。要是他們都不同意，大哥說他一輩子都不成親。”

葉清蘭心里一顫。她早已料到顧熙年一定有所行動，可卻怎么也想不到他長輩面前表現如此強硬直白。下意識想象顧熙年說這番話時表情，葉清蘭心里忽然柔軟不可思議，那種名為甜蜜幸福感覺迅速心底蔓延開來。

葉清蘭沒有說話，可眼里卻閃閃發亮，唇邊漾起愉悅弧度。

顧惜玉認真看了她幾眼，忽然嘆了口氣。

葉清蘭心不焉問道：“好好為什么嘆氣。”

“我現才明白過來。原來，不僅是大哥喜歡你，你也是喜歡大哥。”顧惜玉用那種唏噓語氣說道：“看來，你也是愿意嫁給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