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和紅鸞正百無聊賴,見葉清蘭等人回來,忙迎了上來
這幾天,葉清蘭不管去哪兒都帶著瑞雪和桂圓,她們兩個在院子里一待就是一整天。別提多無聊乏味了。
紅鸞倒還好些,紅玉卻是滿心的不忿。
她是薛氏邊的一等丫鬟,以前不管薛氏到哪兒,她可都是寸步不離的。現在倒好,剛一換主子,就被關進“冷宮”了。不行,她今晚非得和葉清蘭說說不可。
紅玉打定主意,故意擠上前來陪笑道:“小姐,剛才環翠閣的兩個媽媽送了張琴過來,說是六小姐送給您的。奴婢不知小姐心意,沒敢擅作主張,就暫且將琴放在客房里了。”
葉清蘭抬起眼眸,隨意的嗯了一聲。抬腳走進屋里,剛一坐下,紅玉便搶著倒了杯茶過來了。瑞雪和桂圓反而無所事事了。
紅鸞慢了一步,心里暗暗扼腕,卻也不敢和紅玉爭,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葉清蘭噙著笑意,漫不經心的捧著茶杯:“紅玉,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話?”無事獻殷勤,非即盜。這句話用在紅玉上再合適不過了。
紅玉順勢應道:“小姐明鑒,奴婢確實有些話不吐不快。”
葉清蘭挑眉,慢悠悠的問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紅玉咳嗽一聲:“請恕奴婢直言了。小姐子不適,需要細心穩妥的人照顧。奴婢覺得桂圓年齡稍微小了些,擔當不了這樣的重任”
桂圓的臉憋的通紅圓溜溜的大眼都快噴出火花來了。
葉清蘭似笑非笑的打斷紅玉:“照你的意思,我該帶上誰比較好?”
紅玉毫無愧色的起膛,理直氣壯的說道:“奴婢一直在太太邊伺候,不敢說別的,總比桂圓伶俐多了。
桂圓氣的鼻子都快冒煙了,要不是礙著葉清蘭也在,只怕當場就要和紅玉吵起來。
葉清蘭安撫的看了桂圓一眼,然后好整以暇的看向紅玉:“你說的話確實有些道理。按理來說,我確實該帶著你”
紅玉的眼里閃過幾分喜色還沒等笑意在唇角展開,葉清蘭接下來的話卻如同一盆冷水狠狠的澆了下來:“……不過,我就是喜歡桂圓,偏偏不怎么喜歡你。”
桂圓的臉色陡然轉晴,咧嘴笑開了。
紅玉的臉又紅又青,面色別提多精彩了。做主子的把話說到這份上,只差沒直說我就是討厭你不想看見你了,她一個丫鬟,就算背后有人撐腰又能如何?
葉清蘭微笑著欣賞紅玉難看的臉色,然后徐徐說道:“今天我不妨把話說開了。只要你老實安分些我也不會刻意為難你。千萬別想著背著我打什么主意,到時候后悔可就來不及了。”輕飄飄的兩句話,卻重重的壓在紅玉的心頭。
紅玉咬咬牙:“太太吩咐奴婢和紅鸞兩個好好伺候小姐,
小姐卻不肯讓奴婢們伺候。這要是傳到太太耳朵里,太太只怕會以為小姐沒把太太放在眼底。”
這算是威脅她嗎?
葉清蘭笑容不減,眼神變的冷冽:“如果你想去告狀,大可以現在就回鄭州,我絕不會攔著你。”
紅玉哪里有這個膽子,不過是想借著薛氏的威風震懾葉清蘭罷了。見葉清蘭絲毫不買賬,也沒了法子連連沖紅鸞使眼色,暗示紅鸞幫腔。
紅鸞哪里肯這個渾水,忙低下頭。
紅玉一肚子憋悶卻也不得不低頭請罪:“請小姐息怒,奴婢絕無此意。”
“不管你在打著什么如意算盤,我只奉勸你一句。要認清現在的主子是誰。”葉清蘭的眼眸愈發明亮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寶劍,這一剎那鋒芒畢露。
紅玉徹底敗下陣來,蔫蔫的再也不敢多舌了。
就在此時,大廚房送飯的管事媽媽過來了。葉清蘭隨口吩咐紅玉紅鸞去飯廳擺飯。打發走了礙事的兩人之后,又喊了桂圓過來好生安撫幾句:“桂圓你別聽紅玉的。在我心里,你可是最伶俐最聽話的。”
“真的么?”桂圓小臉陡然亮了起來眼里滿是歡喜和期盼:“小姐,你真的是這么想的嗎?你不嫌奴婢笨手笨腳的?”
葉清蘭溫柔一笑聲音里帶著不自覺的縱容:“我怎么會嫌棄你。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以后不管我去哪兒,你都跟著伺候好了。”
瑞雪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眼。葉清蘭看似溫和,其實并不易接近。她雖然受小姐器重,小姐待她也不錯,可
極品闊少吧
從沒用這樣溫柔親切的目光看過她……
桂圓激動的不知說什么是好,索跪下,咚咚的磕了幾個響頭:“小姐,奴婢嘴笨,不會說好聽的。從今以后,奴婢一定盡力伺候小姐,絕不會背叛小姐。”信誓旦旦的諾言質樸天真。
葉清蘭含笑點頭,親手攙扶了桂圓起。
吃了晚飯之后,紅玉和紅鸞又去廚房燒了水,葉清蘭沐浴更衣之后,一清爽的坐在梳妝鏡前。
桂圓小心翼翼的用干毛巾為她擦拭頭發,直到每一根發絲都擦干了才停了手,卻還是不肯走。
又殷勤的鋪去了。
瑞雪憋了一肚子話要和葉清蘭說,可桂圓總不肯走,心里不由得暗暗著急,咳嗽一聲說道:“桂圓,這事留給我做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屋歇著吧!”
桂圓干脆響亮的應道:“我一點都不累。”
瑞雪求助的看了葉清蘭一眼,葉清蘭忍住笑,溫和的說道:“我倒是有些累了,想早些歇著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別往了明天早起給我熬夜。我可信不過紅玉紅鸞她們,這事還是交給你最放心。”
桂圓歡歡喜喜的應了一聲,總算告退了。
小姐好狡猾!瑞雪心里暗暗感嘆著,特地將門窗都關好,然后才走到葉清蘭邊低聲說道:“小姐,你昨天吩咐奴婢的事,奴婢已經打聽過了。”
葉清蘭雖然早已料到瑞雪必有收獲,可聽到這句話,還是忍不住興奮了一下:“真的么?是從誰那兒打聽來的?”
瑞雪應道:“是從如月那兒打聽來的。”
如月?葉清蘭的腦海里迅速的閃過一個丫鬟的影。
她記極好,見過一次的人就會印在腦海里。更何況這個如月是葉清柔的貼丫鬟,平里見面的機會著實不少。瑞雪這么一提,她立刻就有了印象:“是八堂姐的貼丫鬟吧!”
瑞雪笑著點頭:“正是她。奴婢今天故意和她搭話,果然問出了不少事。奴婢這就說給你聽聽……”
“等等,”葉清蘭秀眉微挑:“她有沒有起疑心?”
瑞雪想了想,很確定的說道:“應該沒有。”頓了頓,才微紅著臉解釋道:“奴婢假裝慕顧四公子,她只以為是我想知道他的事,根本沒懷疑到小姐上。”
葉清蘭這才放下心來,豎長了耳朵聽瑞雪說八卦。
顧熙年風光赫赫的往事一籮筐,就不必一一復述了。總之,這就是一個受盡蒼天眷顧的貴族少年。人長的俊美無雙家世傲人也就罷了,偏又生了個常人難及的聰明腦袋。讀書就像吃大白菜一樣輕松容易。
這樣的少年,自然不乏慕者。幾乎京城所有的世家貴女名門千金一提到他的名字都會臉紅,就連羅丞相的女兒羅妙-音也鐘于他。
只可惜,顧熙年的眼里根本容不下任何的少女。因為他喜歡的另有其人。
說到這里,瑞雪故意停頓了一下。
葉清蘭聽的興起,連忙追問:“別賣關子了,顧熙年喜歡的到底是誰?”實在是太令人好奇了。能讓顧熙年傾心的女子會是何等模樣?
“聽如月說,顧公子喜歡的是和他一起長大的遠房表妹,叫沈秋瑜。”
遠房表妹……
聽到這個答案,葉清蘭略略有些失望。這樣的故事一點都不新鮮,太老了。不是表哥就是表妹,再不然就是遠房表哥表妹
瑞雪忙笑道:“精彩的還在后面呢!小姐耐心聽就知道了。”
葉清蘭莞爾一笑,拈起一塊小點心塞入口中,順便喝一口香噴噴的小姐茶,然后興致勃勃的繼續聽故事。
說起這個沈秋瑜,可真是要多費些口舌了。她是定國公夫人的親姐姐的侄孫女這關系好復雜,簡單的說,她是顧熙年的遠房表妹。
沈秋瑜自幼失怙,在八歲的時候就寄住在定國公府上。和顧熙年同齡,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早已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一個非你不娶,一個非君不嫁。
“等一等,”好奇寶寶葉清蘭舉手發問:“這個沈秋瑜長的很美嗎?”女人總是對容貌有種異乎尋常的關注。
瑞雪笑道:“我又沒見過,哪里知道她美不美。不過,聽如月的口氣,沈秋瑜應該是個極美極美的女子。而且,她琴藝出眾,又擅長作詩,是名滿京城的才女。”顧熙年喜歡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庸碌之輩?
好一對才子佳人。只可惜,兩人竟然沒成一對,真是太可惜了!
葉清蘭暗暗唏噓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