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蘿將自己的決定告訴帝後:“父皇,母后,女兒隨我姓,叫盛柳。次子就隨佑哥哥姓陸,叫陸楓吧!”
姓氏不同,名字都從木字旁。
盛鴻笑而不語。
謝明曦也笑著白了盛蘿一眼:“幾年前就想好的事,虧你憋的住,到現在才肯說。”
盛蘿:“……”
盛蘿被親娘揶揄得紅了臉,有些羞赧地問道:“母后,你怎麽知道的?我只和佑哥哥一個人說過。”
謝明曦悠然笑道:“你的佑哥哥隻告訴了他的親娘,他的親娘又隻告訴了我。後來,我隻告訴了你父皇。”
盛蘿:“……”
盛鴻哈哈大笑。
盛蘿羞窘地瞪了陸天佑一眼。陸天佑也怪不好意思的,小聲解釋:“我告訴我娘,是想讓她偷偷高興一回。”
他哪知道,轉眼他娘就把這個秘密告訴嶽母去了。
謝明曦也笑了起來,聲音溫和了幾分:“好了,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佑哥兒是你的夫婿,是幾個孩子的親爹。孩子隨他姓,自無不可。現在孩子還小,離不得你們。等孩子養大一些,你們願讓他去陸家稱呼祖父祖母膝下,亦無不可。”
陸天佑聞言十分高興,和盛蘿對視一眼,一起應了。
……
對於小皇孫姓陸的事,帝後都無異議,其余官員也沒什麽意見。
樺哥兒是儲君長子,是理所當然的皇太孫。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樺哥兒出了什麽差錯,還有皇孫女盛柳。有皇太女先例在前,公主在天家照樣有繼承儲位的資格。
小皇孫愛姓陸就姓陸吧!
陸閣老知曉此事後,十分欣慰。
不對,現在應該說是前任陸閣老了。
陸閣老年老力衰,體弱不支,在去年年底告老致仕。李閣老做了二十余年次輔,眼看著就能頂上首輔之位,高興過度,過年時多喝了些酒,不慎摔了一腳,將腿摔折了。
李閣老暗歎自己沒有做首輔的命,索性一並致仕。
首輔之位由趙閣老接任,次輔是方閣老。內閣一下子空出兩個名額,由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接任。工部尚書告病致仕。如此一來,朝堂老臣又少了三個,皆由天子心腹近臣補了官缺。
朝堂中永遠沒有真正平靜的時候。權利的爭鬥和角逐,君臣之間的角力,也從未平息過。
這些,便不一一贅述了。
值得一提的是,東宮詹事府的官員裡,又多了兩個女子。一個是趙思卿,另一個是皇太女當年的同窗好友舒瑤。
趙思卿就不用說了,和皇太女殿下一起長大,深得殿下信任。誰居上位,都喜歡任用提攜自己信任親近的人。皇太女殿下也不能免俗例外。
趙思卿為人謹慎,行事細心縝密,進了東宮詹事府,很快成了殿下的左膀右臂。
舒瑤也同樣是京城貴女。出嫁後和夫婿感情不睦,丈夫花心好色,身邊美人接連不斷。舒瑤忍無可忍,毅然和丈夫和離。又不願回家看兄嫂的臉色,自立女戶。然後私下去見皇太女,自動請纓,願為皇太女殿下鞍前馬後。
舒瑤滿腹詩書才學,性情堅毅果決,不輸任何男子。
皇太女殿下身邊多了兩位女性官員,再有謝子衿在身側,議政行事愈發順心。
……
在皇太女殿下做月子期間,東宮詹事府依然正常運轉,有條不紊。
朝中政事繁多,東宮詹事府的事也同樣不少。謝子衿每日去東宮請安,將要緊的政事一一稟報。
盛蘿半躺半坐在床榻上,身邊一雙小小的嬰兒。時值盛夏,天氣燥熱。做月子的人不能用太多冰盆,只在寢室裡的角落處放置了兩盆。
盛蘿熱得額上冒汗,一雙孩子各穿著紅色的兜兜,揮舞著小胳膊小腿,別提多可愛了。三歲的樺哥兒,生得白胖健壯,一張嫩嫩的圓臉一臉嚴肅正經,對著一雙弟弟妹妹說:“喊我大哥。”
著實令人捧腹。
謝子衿被逗得輕笑個不停,對著一臉笑意的盛蘿說道:“樺哥兒一派兄長模樣,真是有趣。”
可不是麽?
盛蘿莞爾一笑,正事說得差不多了,便閑話起來:“子衿,李欽這個月給你寫了幾封信了?”
謝子衿:“……”
別提了!
一想到這半年來收到的堆積起來近一尺的信,她就頭痛兼懊惱不已!
原以為和李欽的交集在那一日就結束了。沒曾想,李欽離京赴任後,開始給她寫信。
李鈺厚著臉皮來傳信,她不肯要,李鈺就愁眉苦臉:“子衿表妹,你就當幫我個忙,先將信收下吧!想不想看都隨你。你要是連收都不收,我大哥定會惱羞成怒,怪我這個傳信的不得力。以後回京不揍我才怪。你可憐可憐我吧!”
謝子衿到底年少,還不知道男子一旦厚起臉皮來是如何的不要臉……
這句話,不單指李欽,還有李鈺。
總之,每次李鈺都是舌燦蓮花,言辭懇請花樣翻新地“請”她收了信。
她一開始氣得將信扔到一旁,看都沒看。收得多了,放在一旁也挺礙眼的,心裡也好奇李欽都寫了什麽,索性便將信拆開看了。
李欽寫得一筆好字。
她勤練過數年的書法, 見了這樣一筆好字,頗覺悅目,不知不覺就看了進去。
李欽沒寫那些酸唧唧的情詩,也沒有趁機表達愛慕之情,只在信裡寫自己的日常生活。譬如如何處理政務,譬如小小縣衙裡也有三班六房,人事複雜。也時常寫一些省案斷案的趣事之類。
讀來饒有趣味,半點都不枯燥乏味。一不小心,她就從信中熟悉了李欽的性情為人和他的日常生活。更不妙的是,她有時候竟生出了提筆回信的衝動……
可惡!狡猾!奸詐!
以後李欽的來信,她再也不看了!
謝子衿忿忿地想著,對盛蘿說道:“我和李駙馬說了,以後不得替李知縣傳信,我一封都不收了。”
喲!快惱羞成怒了啊!
盛蘿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