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採芹無聲無息地叫關在小院裡,這一件事除了上頭幾個夫人並莊政航夫婦,再無人知道;莊敬航被毒打一頓,這事就是人盡皆知了。
連姚氏也不知莊敬航為何會被打,就來問簡妍:「我問了你大哥,他也沒說敬航做了什麼,怎就叫大老爺打了呢?那紅嬌病病歪歪的,前頭鬧著要自己養兒子,叫大老爺罵了一通,想來這次不是紅嬌挑唆的。
簡妍避重就輕,隻將莊敬航暗中告訴莊採芹定親的事跟姚氏說了,姚氏嘆道:「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婚姻大事,告訴採芹做什麼?採芹本就心裡不靜,知道此事還不更要鬧一場。」
簡妍笑著囑咐姚氏莫要再在莊老夫人面前提莊採芹之事。
之後幾日,除了偶爾憂心抄家之事,簡妍倒也自在,因有孝在身,且有金枝一雙火眼金睛盯著園子裡的丫頭媳婦,稍有風吹草就來與簡妍匯報,一時園子裡連個有膽子勾引莊政航的人都沒有。如此簡妍越發悠哉樂哉,不時做了衣裳吃食孝敬給莊老夫人,又請了莊老夫人並莊家姐妹來園子裡玩。
每每莊老夫人過來,簡妍瞧著她那和藹寬厚的模樣,不由地就想起莊政航的話,心想這老夫人狠起來比誰都厲害;又瞧著莊採瑛因先前被莊老夫人嚴厲教導,人比先前規矩許多,且與小王氏也親近起來,心想莊敬航若是也如此,那這一家子就沒那麼多是非了。
一日,莊政航從金鶴鳴那邊請教回來,就與簡妍湊在一處說話。
此時早已入了秋,但瞧著滿花園奼紫嫣紅的菊花並蔥翠欲滴的香草藤蔓,也不顯寂寥。
莊政航攜了簡妍的手,與她邊在花園裡漫步,邊道:「我與金先生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又將侯府種種不合規矩的事說了。果然金先生也說侯府太過張揚,又與我說苗尚書府裡出了苗娘娘秦王爺,照舊還跟先前一般行事,這才是沉得住氣的人家。」
簡妍問:「金先生如今已經算是秦王爺那邊的人,咱們又算是莊侯府這邊的人,金先生與你說話可有避諱?」
莊政航道:「那倒沒有,金先生隻讚我深謀遠慮,此外,金先生說過幾日搬家,那日還要叫金娘子與兩位姑娘來咱們家裡做客,免得那日人多,驚了金娘子。」
簡妍哦了一聲,笑道:「金先生既然這樣坦然開口要金娘子來做客,那就是當真不避忌著咱們,想來日後也不會忘了你的大恩。回頭我就叫人下了帖子過去,待到那一日叫秦三娘去請了金娘子母女過來。先你還說金先生還在苗家做教書先生,如今瞧著,金先生這是已經得了秦王爺賞識了,不然怎有銀子搬家?」
莊政航笑道:「想必就是怕你這種人多心金先生才開的口,說來你也不曾跟金先生見過面,金先生倒是將你的心思算得清楚,不然哪家鄰居不能叫金家母女三個待上一日半日,非要來咱們家?金先生也說不該此時就與侯府壁壘分明,說是面上依舊如其他族人一般來往,隻私底下理清楚不要太過密切就是。況且咱們府上二老爺、三老爺也有些人脈權勢,前頭老太爺那學士名號還有些餘威。若是牽扯不深,且自身並無罪過,到時候侯府倒了,旁人趁機攻訐咱們府上,有人求情,陛下也會酌情寬宥。」
簡妍笑道:「金先生的意思我約莫明白了,想來咱們學士府一向依附侯府而生,金先生是想叫咱們學士府自力更生呢。細想想上輩子莊氏一族也有人家倖免於難。先前我父親被褒獎為金紫光祿大夫,學士府是按著三份禮送去的,日後咱們就堅持送五份,往後不論何事,都按著五份來,一家家分清楚,就算住在一起,也不能叫人將咱們囫圇個地算成一家。咱們一安分守己,二在瘟疫的時候立下大功,三有金先生、俞韓海、秦舅舅相護,如此也能保住咱們這小家;旁邊的大哥是個明白人,行事自有分寸;前頭大老爺就叫他安心在家歇著,莫要參合侯府的事,也莫要違法亂紀叫人抓住把柄;二老爺那邊暫時就撇下不說,他們家是一心向著侯府的,大哥勸得了他勸不了他,咱們也攙和不進去;三老爺那邊,三老爺本就不喜奉承侯府,也沒那麼貪功,你與他說一說,他自然也明白。」
莊政航笑道:「原先聽說賢妃誕下皇子心裡還急慌慌的,如今這麼細細一說,卻又覺沒有什麼。總歸咱們本來就是規矩人,哪有什麼違法亂紀的事要做?」
簡妍見莊政航鬆了口氣,心裡更覺不該逼著他黑天白日的操心這事,細水長流地慢慢來就是,也笑道:「沒有?當真?你為了祝紅顏,手上就有一條人命官司;至於其他人,大大小小的也有許多錯處。旁的不說,我前兩日才想起來那方家後頭就要打官司,大概是一家少爺跟方家的如花美眷定了親,如今那家少爺去了,那家要方姑娘嫁給他們家守寡另過繼了子嗣,也免得他們家兒子在地下吃不到子孫香火。後頭大老爺大夫人插手,不知捏了什麼名,將那原告一家弄得家破人亡。後頭那如花美眷進了侯府做妾,越發叫那家原告不得善終了。咱們這是親家,雖說後頭是侯府插手,但卻是咱們府上牽的頭,說起來也撇不清這事。」
莊政航想了想,道:「我怎不知道此事?」
簡妍哼了一聲,道:「若是有人將銀子送到相思樓裡,你哪裡還知道要回家?這些事你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也是認真想你們家沾過什麼官司才想起來的,不然哪裡能叫大老爺跟方家成了親家。雖說方家姑娘也可憐一些,但方家也該跟那家好好說,就是借了旁人權勢將這官司壓下去,也不該趕盡殺絕。」
莊政航愣了愣,才道:「你如今並不去前頭,你不知道那親事因太夫人過世緩下來了。」說完,才醒悟到莊採芹鬧騰一場算是白鬧了。
簡妍也想到莊採芹身上,心想若是莊採芹知道事還沒定下,還有六個月的餘地,定不會驚慌失措使出那招數,笑道:「當真?那可好,趕緊跟那家撇清楚吧。」
莊政航道:「我回頭與父親說去。」
簡妍笑道:「你就說三妹妹得了惡疾,看方老爺還認不認那親,他若認,你就說他們家姑娘定的那親事也該認了。」
莊政航聽她說完,就去前頭尋莊大老爺說話。
莊政航不去不知道,去了果然就撞見方老爺來求莊大老爺將他家的官司壓下去。
莊大老爺許久不曾有人來求他,此時見著方老爺巴結奉承他,仿若又回到昔日一般,心裡萬分情願替他寫了帖子給官衙,在莊政航進來時,那帖子已經寫了一半。
莊政航瞧見方老爺,就問:「方姨丈今日來的正好,恰有一事要與姑丈說。」
方老爺忙堆笑道:「不知是何事?」
莊政航瞧了眼莊大老爺,笑道:「廟裡傳來消息,家裡三妹妹患了惡疾,不能與方家表弟定親了。」
方老爺臉色變了變,隨即笑道:「哪有定下來的事因為個小毛病就要退掉的,傳出去我們家如何做人?姐夫放心,既然定下來了,甭管你們家三姑娘養病要多少日子,我們也等得起。」
莊政航笑道:「還是方姨丈厚道,只是我家三妹確實病得凶險,不敢連累方家」
方老爺笑道:「不連累,若是三姑娘有個三長兩短,也算是我們家的人,這樣也免得三姑娘做了孤魂野鬼,無依無靠。」說完,又啐了一口,道:「老糊塗了,就說這晦氣的話。」
莊政航道:「並不是與姨丈玩笑,三妹的病當真不能與人定親,姑丈就去尋了旁人吧,莫要再提跟三妹妹定親的話了。」說完,就去瞧莊大老爺。
莊大老爺不明就裡,當真以為莊採芹病了,又因前頭莊採芹在廟裡所做之事,生怕將臉面丟到方家,於是對方老爺道:「既然政航這樣說,那親事就作罷了吧,總不能因為我家女兒連累了你家。」
方老爺又勸說幾句,見莊政航不鬆口,莊大老爺也堅持,心裡可惜那一樁親事,又想莊家還有六個月孝期,也不急於一時,反倒是眼下就有一樁迫在眉睫的糟心事,於是笑道:「既然妹夫這樣說,那暫時就依著你們吧。只是那官司……」
莊政航問:「不知姨丈說的官司是什麼官司?」
方老爺笑道:「沒什麼,不過是有人要訛詐我們。」
莊大老爺思量著當著人面,莊政航不敢不給他顏面,就對莊政航道:「正好,你去兌了兩百兩銀子來,回頭我寫了個帖子,你叫人送到衙門去吧。」
莊政航笑道:「這沒頭沒腦的,父親就叫我送什麼帖子?」
莊大老爺道:「你姨丈家的姑娘生得貌美如花,在老家的時候叫兩家潑皮瞧上,那兩家硬是謊稱跟方姑娘定了親爭著要人。如今那兩家瞧著你姨丈來了京裡,竟膽大包天,捏造了偽證說你姨丈將一女嫁兩家。你如今除了去廟裡也閒著,就替你方姨丈跑跑腿,將這官司了了吧。」
莊政航心想原來自己學醫在莊大老爺心裡還是閒著,又想簡妍說方姑娘是如花美眷的話,大抵就是從方家人嘴裡學來的,笑道:「父親說笑了,方姑娘姑娘一個姑娘家自然是日日留在繡房中,哪裡能叫人看見?不知是哪兩戶人家?可是一家少爺過世的?」
方老爺忙道:「是病重……並非過世。」說完,有些心虛,恨自己嘴快說漏了,又疑心莊政航知道這事的底細。
莊政航笑道:「便是一時沒死,只怕過兩日也死了。姨丈也說不能因三妹妹有病就說前頭議的親不算數,既然這樣,方姑娘跟人家定下的親事更該是算數的,若不想叫方姑娘守瞭望門寡,方姨丈還是與那親家好好商議吧。至於前頭方姨丈誆了我跟父親的事,看在前頭母親的面上,我們就不追究了。」
方老爺見莊政航對自家女兒親事知道的一清二楚,臉上不由地漲紅,隨即道:「政航你從哪裡聽到的歪話?我們家清清白白的女兒可是等了你幾年……」
莊政航道:「若是姨丈再這樣說,那如今要跟姑丈打官司的,就不只是一家了。」
莊大老爺聽了一會子,瞧了眼方老爺,不覺惱羞成怒地將硯台摔在地上,怒道:「豈有此理!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沒人敢進了我家行騙!」
方老爺忙道:「妹夫,並非政航所說那樣,政航道聽途說的話,哪裡能當真?」
莊大老爺聞言一時又猶豫不決。
莊政航笑道:「姨丈改日再來與父親說話吧,這會子我正有話要跟父親說呢。」
方老爺見莊政航要送客,不肯就此離開,又死乞白賴地道:「怎麼說都是要親上加親的親戚,政航怎信了旁人不信我呢?」
莊政航挽著方老爺的手臂道:「當真有急事要與父親說,姨丈就讓我個空吧。」說著,將方老爺送出書房,瞧了眼王義,叫王義將方老爺送出門。
莊政航又進了屋子,瞧著莊大老爺寫了一半的帖子。
莊大老爺撕了帖子,口中說道:「我並不知道他說的是謊話,瞧著是親戚就幫他一把。」
莊政航在一旁坐下,開口道:「這忙幫不得,先不說方老爺這親戚不地道,一心要訛咱們,單說那官司是非曲直也沒鬧明白,又不是小事能夠幫親不幫理,哪裡能隨便就應下?」
莊大老爺將紙屑丟掉,哼了一聲,道:「你如今是隨便就能教訓我的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莊政航無奈道:「我什麼時候隨便教訓父親了?不過是跟你說一說,叫你心裡有個防備。」說完,心想這句話最近怎麼老是跟莊大老爺說,又瞧著莊大老爺不服氣模樣,心想還該嚇他一嚇,於是道:「父親先前忙著尋路子要起復,我勸父親別費那功夫了。」
莊大老爺愣住,慌忙問:「可是你聽到什麼風聲了?」
莊政航點頭,道:「總之父親就安生在家吧,也不要幫人家撕擼什麼官司,有人就專等著父親動手之後徹底毀了父親呢。」
莊大老爺雖知莊政航近來越發對自己不耐煩,卻並不疑心他嘴中的話,說來說去,他若起復,對莊政航還是大有好處的,因此就信了,心裡惴惴地問:「是誰要害我?可是從你舅舅那邊聽到的消息?」
莊政航點了頭,然後道:「父親安心在家就是。如今七弟弟還小,父親就親自撫養他吧。我如今讀不了書,看樣子三弟也靜不下心來,父親要望子成龍,只能指望著七弟弟了。」
莊大老爺嘆道:「你不知你七弟弟身子弱得很,喝得奶還沒有藥多,只怕養不大了。」
莊政航皺眉,心想這新兒子還沒新鮮幾日,莊大老爺又膩煩了?道:「能活一日父親就安心教養他一日就是。」
莊大老爺不甘心,隻悶不吭聲。
莊政航心知莊大老爺不情願在家安生教子,又道:「父親滿腹才華,不如就在家著書立傳得了。雖不及旁人一時風頭大,但總歸著書立傳,才是能夠流傳百年的事。」
莊大老爺瞧了眼莊政航,並不信自己能著書立傳。
莊政航想著不能叫莊大老爺無所事事又無事生非,再接再厲地勸道:「父親也不想一生所學無用武之地吧,父親就將一生心得寫下就是,便是不能在外刊印,也能留作傳家之寶,叫後世子孫瞻仰。」
莊大老爺聽了這話才稍稍鬆動,然後道:「要寫書只怕紙筆要耗費許多,還要廢掉很多精力,我年紀大了,必要好好補一補。」
莊政航點頭道:「那是應該的。」說完,見莊大老爺不再說話,隻盯著桌子看,恍然大悟到莊大老爺這是在藉機問他要東西,於是道:「父親安心在家寫書,回頭紙筆補品我叫妍兒給你送來。」
莊大老爺抿緊了嘴不說要也不說不要,半天見莊政航又有些不耐煩了,就道:「你給了銀子我自家買去。」
莊政航答應了,隨即莊大老爺就拿了書看。
莊政航見莊大老爺這意思是要送客了,心想這老頭怎越來越愛銀子了,於是再三交代不能多管閒事後,就出了莊大老爺的書房,之後去了莊玫航書房裡與莊玫航說話,繼後又去莊三老爺那邊,將自己的擔憂與莊三老爺說了。
莊三老爺聞言,點頭道:「你說侯府不像話的地方我也留意到了。既然不能翻臉,就自己小心一些吧。」
莊政航見莊三老爺果然也察覺到了,又吞吞吐吐道:「只是二叔那邊……」
莊三老爺道:「我原勸過你二叔,如今呢二叔要隨了人一起鬧著請旨冊封賢妃娘娘為後呢。」
莊政航愣住,心想賢妃年輕貌美又得寵愛,但苗家娘娘膝下可是有個成年的皇子,莊二老爺怎就跟旁人都以為陛下會冊封賢妃為後?於是忙道:「這可使不得……」這麼跟別人一起鬨,不說淑妃娘娘,苗妃也要恨上莊家。
莊三老爺沉吟一番,道:「為今之計,只有將二哥暫時扣在家裡了,待眾人請旨之後再出去。」
莊政航笑道:「三叔說笑了,誰能扣得住二叔?」
莊三老爺道:「三戒,你那邊必然有些助人排泄的藥丸吧?」
莊政航忙問:「可是三叔身子不好?」
莊三老爺道:「給你二叔用的。」
莊政航傻住,細細去看莊三老爺一本正經的模樣,一時有些疑心自己聽錯了,於是乾笑兩聲,道:「侄子藥房裡就有,但是不好給二叔下下去。」
莊三老爺道:「我跟你大哥來下。」
莊政航笑道:「沒想到三叔會使出這手段。」因想便是莊二老爺躺在床上,定也不會猜到給他下藥的人是三弟跟兒子,又想莊敏航果然也跟莊三老爺說過話了。
莊三老爺當著莊政航的面說出這下作手段,卻還坦然,又與莊政航說了兩句,便叫他回去。
莊政航一路想著莊三老爺要給莊二老爺下瀉藥的事,不由地時時嗤嗤笑上兩聲,回了棠梨閣,就急趕著將這奇事說給簡妍聽,進了屋子裡,就瞧見簡妍躺在床上睡了,於是坐在床邊將手伸進被子裡摸她肚子,摸了摸,不自覺地手就往上摸去。
簡妍睜開眼睛,就瞧見莊政航褲子被頂起,開口道:「你可是熬不住了?」
莊政航將腿別起來夾緊,不屑道:「這才幾日,誰熬不住了?精滿自溢,憋不壞。」說著,手下揉了下簡妍胸口,然後又專注地去盯著簡妍看。
簡妍因瞧著他目光灼灼,臉上泛起紅暈,不由地啐了一口,羞澀地嬌嗔道:「有什麼好看的。」
「二下巴出來了。」
簡妍一愣,起身抽了枕頭砸了莊政航一下,隨即又摸著自己下巴,道:「你別胡說,我日日照鏡子,也沒見那下巴耷拉下來。」
莊政航嬉笑著,貼著簡妍外床躺著,又將去前頭跟莊大老爺、莊三老爺的話說了,說完,道:「沒想到三叔會想出這招,我當三叔定是死諫力勸二叔呢,沒成想三叔張口就是這下三濫的招數。這還就罷了,隻咱們家那老頭子怎越發愛錢了?」
簡妍笑道:「人家說老小孩老小孩,大老爺是當真老了。」
莊政航笑道:「老了也不是討人喜歡的小孩,他這是要去做守財奴呢?我瞧著他手上的銀子只有進去的,沒有出來的。」
簡妍道:「隨他去吧,只要不犯事,就是愛積攢點小財也是無傷大雅的事。」
莊政航笑道:「有仇報仇有怨抱怨,趕著他老了,回頭我得多去嚇唬嚇唬他。」
簡妍道:「他不叫你哄著他就不錯了,你還妄想去嚇唬他?」
莊政航攬著簡妍肩膀,臉貼在她身上,道:「還好有你說說話,不然就我一人,不等著抄家,就七早八早地擔驚受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