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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 23.炎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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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雲拿月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16:07:09 来源:搜书1

宴會當天, 冬稚自己把中午的菜熱了一遍, 傍晚就出門。

冬勤嫂在院子裡打掃, 見她要出門,問︰“你去哪?”

“學校安排的寒假活動。”冬稚說,“和同學去完成小組作業。”頓了一下,她說,“很晚才能回來。”

冬勤嫂皺了下眉,沒多問, “去吧。”

掃完地, 冬勤嫂收拾幾下,關門到陳家去忙活。

陳家樓前的大院子需要整理,這一向是她的工作。

沒忙活多久, 陳就穿著一身外出的衣服從裡出來。看見冬勤嫂, 他叫了聲︰“勤嫂。”

冬勤嫂忙應,順嘴問道︰“這快吃飯的點,你不吃了?”

“不吃了,外面吃。”

“這麼急……少爺也是去參加什麼什麼寒假活動?哦喲, 學校也真是的。”

陳就愣了一下,眼神微閃, “冬稚去了是嗎?”

“是啊, 剛剛扒了幾口飯就跑出去了。”

陳就默了兩秒, 道︰“對的, 學校安排的寒假活動, 我現在去。”

冬勤嫂沒多說什麼, 邊乾活邊抱怨學校事情多。

“勤嫂,我先走了。”陳就沒跟她多言。

冬勤嫂不覺有它,扭頭叮囑︰“路上小心啊。”

陳就點點頭,出了門。

……

走出巷子口,收到彭柳發的消息。彭柳坐他後座,愛玩遊戲,一得空就問陳就打不打遊戲,軟磨硬泡磨了好久,陳就終於應了一次。

“來了?”彭柳問,“我東西都準備好了,你人呢?”

陳就說︰“我在路上。”

“快點的!”

“嗯。”

陳就剛想收起手機,彭柳又發了一句︰“我可是推了別人的邀請,就為了和你打遊戲,今天詹靜過生日,我同桌叫我一塊去我都拒絕了!那麼多吃啊喝的,還有冬稚拉小提琴,我都沒拋下你去湊熱鬧,你快點來啊!”

看到“冬稚”兩個字,陳就一頓。

“冬稚拉小提琴?說清楚點。”

彭柳沒想那麼多,告訴他︰“六班的詹靜生日請客,說是請了冬稚去現場拉小提琴。我同桌跟詹靜關系很好,她本來叫我一起去的,我沒去。”

陳就擰了擰眉,半晌回道︰“我這就來,你少聊跟別人這些事,別那麼八卦。”

收起手機,卻轉身往回,沿著來路回了家。

冬勤嫂還在院子裡,驚訝︰“怎麼回來了?”

“回來拿東西。”陳就說。

很快,他又下來。跑這一趟,沒見他手裡多了什麼,他風風火火出了門。

……

詹靜生日宴的地點在麗鼎酒店,也是個不錯的地方。她父母要了兩個廳,連成一個,特意給她選了帶表演台的廳。

雖然人不少,冬稚並不拘謹。

她站在角落的台子上,第一首曲子剛開始,所有人都坐在另一側看著她,全程鴉雀無聲,被這麼多目光看著,她從容又自在,完全沉浸在了曲聲中。

一曲結束,所有人都鼓起掌。

慢慢地,詹靜請來的同學朋友,這廳裡的客人開始聊天說笑,她的琴聲變成宴會伴奏。

伴奏的不止冬稚,還有一個彈鋼琴的大姐姐,大概是放假來賺點零花錢。她們一人一首曲,輪換著進行,一人演奏的時候另一人就可以休息。

過去四十分鐘。彈鋼琴姐姐突然停了停,看向她︰“要不要合奏一曲?”

冬稚站著,她坐著,視線微垂看向對方,愣了愣,隨即點頭,“好。”

於是,鋼琴和小提琴的合奏聲在宴會廳裡響起。原本已經熱聊的場子,所有人都在專心玩樂,一下子又被音樂吸引。

她們投入地演奏,其他人認真地聽。

合奏完畢,廳裡響起第二次掌聲。

一曲小提琴,一曲鋼琴,偶爾穿插一曲合奏。就這樣,時間慢慢過去。

冬稚不覺得累,她喜歡拉小提琴。以前學琴的時候,每天都要練習,她經常一個人待在房間裡,一練就是一下午,不知疲倦。

中間有好多年,她不得不放下對小提琴的熱愛,忍不住了就去阿沁那過過癮,踫琴的時間大大減少,根本紓解不了她對小提琴的渴望。

兩個多小時,冬稚沒有從低矮的台子上下來一刻,即使是鋼琴演奏期間,她也站在那兒,翻著詹靜給她預備的琴譜。

這些是詹靜看電影或者看國外的劇集時聽到的曲子,很喜歡,乾脆找了小提琴版的譜子來,讓冬稚現場拉給她聽。

冬稚的記憶能力很強,趁著鋼琴演奏的空隙翻一翻,將譜子在心裡過一遍,馬上就能流暢地演奏出來。

冬稚正看著譜子,剛翻一頁,詹靜端著兩塊蛋糕走過來。一塊放到彈鋼琴的姐姐面前,那位姐姐手指在琴鍵上飛舞,動作不停,琴聲也不停,沖詹靜笑了一下。

另一塊蛋糕,詹靜端給了冬稚。

冬稚一愣。

詹靜把蛋糕放在她旁邊,墊起腳,跟台子上的她說︰“你的小提琴拉得真的很好聽!”笑了下,放平腳跟,“要是累的話過去那邊坐一下?有飲料和吃的,你也站了這麼久了。”

冬稚沒想她會邀請自己,微微笑道︰“謝謝。我就不過去了,學琴練習的時候一站就是幾個小時,很正常,我不累。”

“那你吃點蛋糕。”

冬稚不是很愛吃甜食,尤其蛋糕的奶油,對於她來說,口感過於膩了。

“我……”

脫口想要拒絕,視線對上詹靜的眼楮,見她正笑著看自己,滿含期待。

澄澈,明晰,不諳世事,她的眼神裡很乾淨,一看就能看得出,是那種富裕人家疼愛著長大的孩子。

冬稚抿了下唇,終歸還是點了點頭,“好。”

她拿起叉子,挖一口蛋糕吃下去,甜味在嘴裡漫開。

詹靜說︰“多吃兩口!哎……你來之前吃飯了吧?”

“嗯。”冬稚說,“吃過了。”

“那就好,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啊,不要不好意思。”

冬稚說好。

詹靜揮揮手,轉身就要回客人那邊。

冬稚忽然叫住她︰“詹靜。”

詹靜一頓,回頭,“嗯?怎麼了?”

“……生日快樂。”冬稚頷首,祝福她。

詹靜愣了一下,而後綻開大大的笑︰“謝謝!”

……

生日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冬稚去廁所,正好收到陳就的消息。

“我在麗鼎酒店門口,你方不方便出來一下。”

冬稚想了想,出去見他。

陳就站在酒店大門側邊,他穿一件白色羽絨,裡面米色毛衣的領子掃及下巴,酒店裡的光隔著透明牆壁,像被過濾了一遍,映照出來,落在他身上,是一種模糊的溫柔。

冬稚收回目光,問︰“找我什麼事?”

他沒答,反問︰“你給詹靜的生日宴會伴奏?”

她點頭,“你怎麼知道。”

“朋友告訴我的。”

“哦。”

陳就默了默,從口袋裡拿出一盒東西,遞給她。

她沒接,盯著看,“什麼東西?”

“糖,提神用的。我晚上看書復習的時候困了就吃這個,很好用。你至少要待到十一點?累得話吃這個也有效。”陳就說著,塞給她。

“……你來就是給我這個?”

“嗯。今天我和同學約了打遊戲。”

“那你怎麼會跑到這來?”

“他說餓了想吃東西,本來要叫外賣,我說我出來買,剛好有點事。”他說的有點事,想來就是眼下這點。

冬稚慢慢收攏手指,握緊那支鐵罐糖冰涼的盒子,垂下眼,“知道了,你去吧。”

陳就沒走,那雙承載著濃重夜色的睫翼在靜謐中翕合顫動。

“冬稚。”

她抬頭,“嗯?”

“這沒有什麼。”他說,“靠自己的本事掙錢,一點都不羞恥。也並不會玷汙什麼,只能證明你很厲害,在大多數人都還找不到方向的時候,你已經掌握了自己的優勢。豫叔如果知道,肯定也會覺得驕傲。”

冬稚看著他,喉間滑動,沒說出話。

“今天我出門的時候勤嫂問我是不是去參加學校裡的活動,我猜你是這麼跟她說的,我就也說了是。勤嫂那邊如果你不想讓她知道的話,我會幫你瞞著。”

陳就又重復了一遍,像是怕她聽不進去,“……這沒有什麼。”

他沒有多留,讓她進去,等她過了旋轉門,就去了路邊攔車。

冬稚停在大廳入口,看他拉開車門,坐上車,直至車開遠。

有的時候她覺得陳就早就變了,他們朝著兩個方向,背對背走得有些遠,甚至,他開始不再相信她。有的時候又覺得,其實他還是和以前一樣。

一眼就能看穿她。

……

在彭柳家待到十點,陳就差不多該回去,“你問問你同桌,詹靜那邊散了沒有。”

“你是想問冬稚還在不在那?早說。 掖鬩黃鶉褪橇恕!迸 止咀牛 來蛄爍齙緇啊br /

問了幾句,掛斷,彭柳告訴他︰“還沒散。你要不在我家再待會?”

“不了。”

陳就告辭,離開彭柳家,就近找了個咖啡廳喝熱飲。

到十一點半,陳就打電話給冬稚,沒人接。他耐著性子又等了十分鐘,再打電話給冬稚,還是沒人接。不得已,只能一個電話又打給彭柳︰“詹靜的生日會還沒散嗎?”

“怎麼又來啊你……等等,我幫你問問!”

電話掛完不到兩分鐘,彭柳在社交軟件上回復他︰“詹靜生日會早就散了,說是十一點二十的時候散的。”

陳就眉一皺,顧不上回他,起身到櫃台付帳,一邊給冬稚打電話,一邊出去攔車。

趁著站在路邊攔車的空擋,陳就給冬勤嫂打了個電話。

沒幾秒,接通。

“喂……勤嫂,冬稚回去了嗎?”

“沒呢。”冬勤嫂說,“怎麼了?”

陳就一聽,心裡有點擔心,嘴上不得不應付,飛快編了個爛理由︰“啊,那個,我想找她借她們老師自己出的一套試卷,我同學的弟弟是文科班的……”

“哦是這樣啊,她還沒回來,等她回來我跟她說!她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都這麼晚了……”

陳就忙道︰“可能還沒散吧!我們這也沒散,快了,還差一點。估計一會就回去了,課外活動都是這樣。”

不多說,應付兩句掛了電話。

攔到車,陳就低頭鑽進後座。繼續給冬稚打電話,始終打不通,怕她出事,一直催司機開快點。很快趕到酒店門口,直奔前台。

“今天晚上那個過生日的女孩子,詹靜,我是她同學,他們已經走了嗎?”

前台查了一下,回道︰“對的,已經走了。”

“……謝謝!”

陳就扭頭,風一般跑了出去。

沿著回家的方向找。

陳就一邊打電話一邊跑,眼楮四處搜索,忙得很。

街上沒幾個行人,路上時不時開過一輛車。

陳就跑了三條街,真的開始擔憂。經過一座不過幾米長的橋,他站在橋上,停下喘氣,握著電話,聽那邊冰涼的女聲通知,正四顧,忽然聽到別的聲音。

從手機之外的地方傳來。

似乎是水被撥動的聲響,陳就愣了愣,細聽聲源,像是橋下傳來的。他沖到欄桿邊往下看,下面黑漆漆一片,隱約有個人影,正緩步往河中挪動。

“冬稚?”他試探性喊了聲。

就見下面的人影停住,抬頭,“……陳就?我在這。”

陳就立刻跑到橋頭,沿著矮矮的堤下去。

這條河像是死河,水不流動,也很淺,最深的地方大概隻到成人小腿,河裡的水不太乾淨,除了腥味,還有些不好聞的味道。

冬稚挽起了褲腳,沒趟過去多遠,在離岸不遠的地方。

“你在水裡幹嘛?”

“我手機在水裡。”她說。

“怎麼會在水裡?”

冬稚站在水中,半扭著身子,答道︰“前面走到橋上的時候,我接我媽的電話,有個人撞到我的琴盒,我著急護了一下,手機沒拿住掉下來了……”

她的琴盒被她放在岸邊,鞋襪也脫在一旁。陳就看她那截裸露的小腿浸在冰涼的水裡,眉頭擰起。

“你上來。”他說,“我幫你找。”

“不用,我自己可以……”

“上來!”

陳就說著,當即把鞋襪脫了,挽起褲子,快步過去。一下水,先放慢速度,踩穩了再加速,總之比冬稚的動作是要快得多。

他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腕,牽著她往回帶,“你到岸上去。”

“我……”

“上去。”他走在前頭,看也不看她,態度強硬。

冬稚被他拉上了岸。

陳就重新下水,到河中央,抬頭看了眼橋,估摸出大概位置,卷起袖子,彎腰在水裡摸索。

四下安靜無比。

找了很久,他依然在水裡。

甚至馬路上騎車駛過的動靜也減少,很晚了。

冬稚仍然站在岸上等,陳就仍然站在水裡。他有好幾個換下來的舊手機,但他不說累,不說髒,不說算了,換一個,把自己換下來的給她。

他就只是默不作聲彎著腰在水裡找,手摸過汙泥,摸過沙石,或者還有別的東西。

他們都不知道找了多久,終於找到她的手機。

陳就拿著泡過水的手機轉身,一步步在水裡趟著往回走。他上岸,冬稚見他的腳上沾滿了河底的淤泥,手指還好,在水裡來回動沖掉不少。

陳就光腳踩在石子上。他甩乾淨手上的水,把手機殼卸下,手機的背面,粘著一個方形的卡通創口貼。撕掉創口貼,下面是一張證件照。他取出這張小小的證件照,在自己白色的衣服上擦了擦,遞給冬稚。

“還好,沒弄濕。”

冬稚接過來,仔細地摸了又摸。

按照習俗,人去了,隨身物品以及生前一切常用的東西,都要用火燒掉。

和冬豫有關的東西,隻留下了幾本相冊,還有冬稚偷偷保留的這一張證件照。

人活著得有點念想。

手機只是身外之物,但這張照片對冬稚而言代表了冬豫。

冬豫是她的念想。

陳就懂她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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