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趙梨潔一愣,面上閃過受傷。
陳就懶得再廢話,拉了下冬稚的手腕,兩人要走。
“陳就……!”陶子佩叫他。
陳就不耐煩回頭,道:“冬稚剛剛說了,你道歉,她接受,但是這件事,心裡過不了這關。你別再來煩她。”
一眼也沒看趙梨潔,陳就拉著冬稚走人。
……
走到校門口,陳就去取車,彎下腰解鎖,見冬稚跟在他身邊,他一愣,“你不去取車?”
“我沒騎車。”冬稚說,“走路來的。”
陳就一聽,皺眉,“走路?你下午走路來的?”
“對啊。剛吃完飯那個時候太陽不是很大嘛,我不想騎車,就走來了。”
“幹嘛不坐公車?或者你跟我說,我可以陪你一起……”
冬稚笑說:“哎呀,走都走完了,你好囉嗦哦。”
陳就猶豫:“那……那我推著車陪你走路回去?還是你想坐公交車?坐公車的話,我就把車放著不開了。”
冬稚盯著他看了幾秒,“我們就不能騎車嗎?”
“你不是沒騎……”他說著,頓住。
冬稚挑起一邊唇角笑,“幹嘛,你的車不能帶我?”
“不是!是……”陳就一急,站起身,忽地又不知道說什麽。
他說過不知多少次騎車載她,她就是不要。平時一起同路上下學的時候,她堅持要自己騎車,說什麽也不肯坐他的車。
現在忽然肯了,他一時有點驚訝。
“可以,怎麽不可以。”陳就找回語言,彎腰開鎖,把車推出來。
他剛要坐上去,聽冬稚吸鼻子,咳了兩聲,立時眉頭一皺。
“怎麽還在咳?中午不是不會了麽?早上說去診所看看你非不可……”
“沒事。”冬稚笑著搖頭,“哪有那麽嬌氣,就是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吹了點風。”
陳就擰著眉,想到自己半道爽約,讓她一個人等了那麽久,心裡過意不去,“都怪我,不然……”
“不怪你。現在都夏天了,我又沒穿吊帶牛仔短褲什麽的,誰知道會著涼。”
“等下經過診所去看看?”
“不去。”
“去看看……”
“真的不去。”冬稚扯他衣擺,“快點,回家啦。”
陳就拿他無法,長腿一邁,坐上去。
冬稚坐上後座,他剛踩下腳蹬,車往前行去。她抓住他一邊衣擺,忽地問:“陳就,我剛剛會不會太刻薄了?”
“什麽?”他慢了一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剛才被陶子佩攔住的事,聲音沉了兩分,帶著難言的柔和,前者對別人,後者才是對她,“不會。你一點都不刻薄。”
“說真的我心裡還是有氣的,我說的那麽冠冕堂皇,實際上……”
“不怪你。”
“其實趙梨潔挺無辜的。但是陶子佩是她的朋友,我沒辦法完全不介意。你說,剛才我是不是應該點頭,我們四個去喝奶茶……”
“喝什麽奶茶。”陳就打斷,“別想這些了。不開心的事,你幹嘛要答應?何必強迫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
“你真的不覺得我太凶了嗎……”
“不會。”陳就斬釘截鐵道,“你一點都不凶。”
兩個人安靜了一會兒。
騎過路口,陳就忽然歎著氣無奈道:“冬稚,你以後不要總是為別人著想,也想想你自己。”
冬稚似乎應了一聲,又似乎沒有。
夕陽下落,自行車和車上的兩個人影,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
陳就隻覺得身後載著的這個人太好太好,好到他開始心疼。
什麽陶子佩、趙梨潔,還有他媽,他全部都想甩在他和她背後,遠遠地將一切甩開。
第36章 火火火火
吃過晚飯, 陳就和冬稚又一起去學校。
出門前冬稚給他發消息, 說:“不想騎車。”
陳就便道:“那我也不騎。”然後問她, “走路去還是坐公車?”
她說:“坐公車。”
陳就說好, 末了又道:“我給你帶牛奶。”
她沒拒絕, 回了個“嗯”字。
在家門前外的道上見面, 陳就出來得更早, 站在樹下等她。
冬稚沒帶東西回家, 除了一個手機,一身輕松。
肩並肩一起往前走, 陳就從口袋裡掏出一瓶牛奶, 紙盒包裝上全是英文。蕭靜然一切都要好的,給他訂的奶也同樣,說是什麽澳大利亞產的,小小一瓶就要十好幾塊。
冬稚接了, 陳就拿出另外一瓶。都是一樣的牌子,只是味道可能稍有差別, 她手裡那瓶是純白色的底, 他拿著的略微多了藍色的邊。
她拆了吸管外的塑料包裝,尖的那一段戳破圓形錫紙, 伸進紙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