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吵架的時候她沒少理我。”陳就反唇相譏,“你這性格,我也不是很想搭理你。”
溫岑笑了聲,把毛巾一扔,“有事你就說吧,別嘰嘰歪歪的。”
陳就擰眉一刹,話在喉嚨又堵住。找他幹什麽?他又能怎麽?問題不在誰身上,問題在他們兩人自己身上。
他果然打球打昏了頭。
陳就正要走,溫岑道:“看你挺煩的,是因為冬稚吧?”
還沒提起的步子就此頓住,陳就看向他。
陳就還沒說話,溫岑就道:“我聽說你要出國了。你們吵架的原因,我大概能想到。”他頓了一下,“你不覺得你挺可笑的嗎?既然問題擺在眼前,那就給出一個可行的解決方案,想其它有的沒的有什麽用。”
“……”陳就皺了皺眉。
這件事的矛盾之處在於他要出國離開好幾年,而冬稚不願意給任何承諾,她說變數太大,她不會等他。
問題出在分開……如果不分開就不會有問題……不分開……
靈光一閃,陳就忽然想到冬稚最鍾愛的小提琴。
如果……如果冬稚可以和他一起出國?!
那麽她可以有更好的接受教育的機會,說不定將來還能深入學習小提琴,而他們也不用分開,所有的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兩全其美,不,幾全齊美。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溫岑沒再跟他說話,拎起東西就走了。
陳就在原地想了半分鍾,回過神來,拎起包,往校門外衝。
……
“什麽?我不同意!”蕭靜然拍案而起,眉頭皺成了川字。
陳文席淡定喝著茶:“我考慮好了,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你不要吵吵,去安排就是了。”
蕭靜然氣得胸口起伏不定,“你要送冬稚和兒子一起出國?你瘋了?!她又不是我們家的人,她讀書憑什麽要我們管?我不同意!”
“我說了,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陳文席沉沉睨她,“冬豫他們一家和我們家是多年的交情,我爸親手喂大的冬豫,他們家這麽多年也都在給我們家工作,將來冬稚如果有出息,我爸和冬豫泉下有知,一定也會很欣慰,我們家面上也有光。”
“有什麽光!她姓冬,她出不出息管我們什麽事?我們憑什麽要給她花錢?!”蕭靜然聲音拔高,“在國外一年開銷少說二三十萬,讀完大學前後裡外加起來就得一百萬,兒子是咱們自己的兒子,冬稚一個外人,我憑什麽給她花這些錢?”
“錢是你掙還是我掙!”
“我不是你老婆?我不是你兒子的媽?我不是你爸的媳婦?你掙的錢我不能說是吧?”
陳文席忍著氣說:“一百萬又不是什麽大錢,也值得你這樣大呼小叫?”
“一百萬我就是打水漂我聽響也開心,平白無故花在外人身上我就不舒服!”
她撒潑,陳文席聽得煩,猛地拍了下沙發扶手:“你開心什麽開心,一百萬而已,你就知道錢錢錢!”
“你不知道錢?你愛錢愛得比我少了?”蕭靜然氣紅了眼,要哭不哭,站在他面前罵,“是,你陳家在瀾城是算有錢,數得上號,可往外瞧呢?外頭那些真正的那些大家大戶,人家幾代幾代的傳承,你們比得上嗎?才多少年頭,有了點錢就忘了自己幾斤幾兩,你們陳家這點家底還不是你爸掙回來的,他攢下這些那是他命好運氣好!這些年你除了坐吃山空,啃你老子的老本,闖出什麽名頭了?整天好排場好面子,你出去掃聽掃聽,多少人在背後笑話你暴發戶非要充愣子,你裝什麽書香門第?你就是癩□□上秤不知道自己幾斤幾……”
“啪——”
陳文席氣急,站起來抽了她一個耳光,蕭靜然被巴掌扇倒在地。
就一巴掌,陳文席還不解氣,上前抬腿狠狠踹了她一腳,“你要是嫌我陳家廟小供不起你這尊大佛,你就給我趁早滾蛋!滾——”
陳文席拂袖而去,蕭靜然臥地不起,捂著臉嗚嗚地哭。
第44章 上卷終章(三)
冬稚是在二十天假期的最後一天下午回的瀾城。
陳就在她回來前一天和她聯系上, 冬稚前腳剛到家放下東西,後腳就被他叫出去。
找了個咖啡店坐下說事兒, 冬稚聽完他一番話, 沉默良久。
“這件事你為什麽不先跟我說。”
陳就反問,“你一去就是二十天, 也不理我,我怎麽跟你說?”
冬稚默了默, 道歉:“對不起,這一點確實是我不對。”她說, “我只是想冷靜一下好好思考清楚。”
“我知道。”陳就接話, “原本問題不在你, 最開始的根源,都是因為我沒有盡早告訴你, 想好好想辦法, 也沒有知會你一聲, 拖了那麽久,到最後也什麽都沒想出來。”他道, “是我沒有考慮你的心情在先, 還要你反過來理解我體諒我。不過現在沒事了,我爸已經同意,我們一起去, 不用分開, 誰也不用等誰。”
頓了一下, 想到擺在現實層面的另一個問題——他們倆的成績差距。陳就說:“雖然可能上不了同一間學校, 哪怕就算不能在同一個城市,在同一個國家,至少不用隔著大洋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