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
老夫人重新將目光放回到地上還沒有醒過來的葉臨和高秀秀身上,“去把玉姨娘帶來,讓人再去高府通知他們的當家人來領人。”
“是。”
下人很快動作起來。
“將他們給我潑醒。”老夫人又發話了。
下人們端來了幾盆水,毫不猶豫地往他們身上招呼去。
“啊……哪個不怕死的,知不知道本少爺是誰!活膩了不成?”葉臨被潑了水下意識吼道,稀裡糊塗擦著身上的水。
高秀秀也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因著葉臨的話眾人神色各異,老夫人卻是將方才沒有發泄出來的火都出來了,“你哪家的少爺?我就是那個不怕死的,怎麽?想殺了我不成?”
葉臨,“……”
這聲音!
抬起頭瞪大了眼環視一圈,全是葉府女眷,他怎麽在這裡?他不是在……在……旺來酒樓嗎?對!那主仆兩人!
眼下不是想主仆兩人是誰的時候,而是眼前的事情要怎麽解釋的事情。
“祖母。”葉臨跪了下去,目光瞟到了一旁的高秀秀。
本來就衣衫不整的她,被潑了水之後單薄的衣服緊貼著身子,葉臨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直到老夫人又發火了。
“不要叫我祖母!我沒有你這樣的孫子!”這話不可謂不重。
葉臨,“……”
收回目光低頭不語。
“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丟人丟到外面去了,竟然還讓聖暿王撞見,你是嫌自己命長,覺得侯府名氣大,扛得住聖暿王的手段嗎?”老夫人想起還有給王府那邊送去結果,胸口就堵了石頭一樣難受。
“聖暿王?祖母說在酒樓那人是聖暿王?”葉臨震驚。
“你給我閉嘴。”老夫人抄起一旁的茶杯朝葉臨的位置怎了去。
大夫人暗喜,最好是砸死這個庶子。
一旁已經站起身的高秀秀同樣愣住了,那個玉樹臨風的男子就是傳說中的聖暿王嗎?難怪京城中的女子都想嫁與他,可惜不近人情的性子和對女子的冷漠又勸退了許多人。
突然她想起來……看向葉嬉。
聖暿王不是和她有婚約了嗎?
感受到有人朝自己看過來,葉嬉目光迎了上去,眉目淺笑。
高秀秀一驚。
明明是慈眉善目溫柔的一笑,為什麽她從她的眼底看到了深不可測,好似方才她內心所想都被看穿了一般。
“老夫人有什麽火氣衝著妾身來,大公子做錯了什麽事情,害得老夫人如此生氣,這茶盞下去雖然要不了命卻也會傷了身體的啊......”
刹那間玉姨娘從外面衝了進來,一把撲到葉葉臨的面前,捧起他的臉隨後又檢查了一番他的身上,確定沒有傷到,只是濺到了茶水才放心下來。
端正的跪在葉臨身邊,看向坐在上頭已經怒到不說話的老夫人,梗著脖子繼續說道,“老夫人對大公子直接上手,不知道大爺知道了是否會心疼,侯爺知道了是否會坐視不理?”
老夫人沒想到如今一個妾室都敢這麽和自己說話了,氣急敗壞地指著玉姨娘,手不斷地顫抖。
何媽媽在一旁安撫著她。
“大伯母不管一管嗎?一個是大房的妾室,一個是大房的庶子,祖母都給氣成這樣了,大伯母總該出來做點什麽吧?”葉嬉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模樣,讓高高掛起的大夫人給拎了出來。
也是這一下,大家才反應過來,這大夫人從頭到尾都很安靜,絲毫沒有要管事的意思。
“大兒媳婦,你說......這件事怎麽處理?”老夫人也已經回過味兒來,“一個是你大房的庶子,一個是你娘家的庶女,怎麽處理給什麽結果才能讓聖暿王滿意?”
大夫人尷尬的笑笑,“母親這話言重了,兒媳雖然管著大房,但是誰不知道這些日子大爺有多疼玉姨娘,方才玉姨娘都敢頂撞母親您了,更何況是我這個兒媳呢?”
“庶子更是仗著是侯府的庶長子,兒媳可不敢對其指手畫腳,要是玉姨娘在大爺的耳邊吹吹枕邊風,兒媳哪兒還有什麽好日子可以過啊?”
“至於娘家的庶女......身邊沒有帶一個伺候的人,還被發現同其他男子從酒樓出來,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用兒媳說清楚明白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生了這樣不正的心思,該如何處置也就輪不到她自己想了。”大夫人冷下了臉來。
老夫人一聽大夫人的話,就明白她這是打算當個甩手掌櫃了,什麽都不做,反正到最後要去回話的人不是她。
“行了,玉姨娘不尊主母,恃寵而驕,降為通房遷出清居。”老夫人直接說結果,懶得同她們爭,“至於葉臨和高小姐,等高府的人來了再說。”
“老夫人......”玉姨娘,不對,玉娘沒想到自己方才激動之下說的話竟然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想要求饒,可見老夫人沒有商量余地的模樣,剩下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
大夫人嘴角浮起嘲笑。
嘲笑玉娘的不自量力, 妄圖和她甚至是老夫人面前爭出個輸贏來。
玉娘看了過去,和大夫人對視一眼,眼底的不甘心被深深地埋藏了起來,她不甘心......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庶女,甚至還是高府的庶女。
往後她就更會受到大夫人的挾製。
“行了,都散了,給高小姐找一間客房,如此......成何體統。”老夫人眼底毫不掩飾的厭惡不喜,說完扶著何媽媽的手走進裡屋。
三房見沒有戲可看了,三夫人帶著葉嬋葉娟回去了。
二夫人也帶著葉嬉離開,離開前葉嬉的心思目光都還在葉如妙身上,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她總覺得這個葉如妙有蹊蹺。
大夫人站起身走到玉娘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見不得人的人就算走到陽光下面,依舊不能正大光明!”
“別妄想撼動本夫人的位置和地位,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