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蕭九的身份曝露,立刻就引起了劉奶奶的滔天恨意!當時她恨不能親自手刃了蕭九報那血海深仇,可就要動手時突然又改變了注意。因為再過半月就是高陽成老爺子的忌日,劉奶奶在她的深山老林裡已經為他立了一座衣冠塚祭拜。
她要等到那一天,親自押著蕭九跪在老爺子的墳前才殺了他!至於什麽手段,楊存不敢去想,以高憐心的恨,以劉奶奶的恨,恐怕將他凌遲處死都有可能。
蕭九是該死,犯下的累累罪行就算是把他五馬分屍都不為過!但楊存擔心的卻是別的,一是高憐心好不容易才從仇恨中漸漸的走了出來,倘若由她親手殺了蕭九的話,以後她心理是不是也會有陰影。
而蕭九的兒子,那個曾經受過她救助的可憐孩子。倘若高憐心知道自己曾救過蕭九的孩子,她會不會把仇恨蔓延到那個孩子身上,會不會……
一切的猜想,腦子裡幾乎亂成一團麻的猜想。讓楊存一陣陣的發暈,幾乎是要到了崩潰的邊緣!這事本就重大不能聲張,而劉奶奶已經鐵了心,看來蕭九這家夥不死難平她心頭之恨。
那一晚,楊存被她掃地出門,雖然沒受到牽連,但楊存心裡卻更是不安!因為蕭九的身份可不只高家的仇人那麽簡單,他身上的價值,所牽涉到的事情太多了,倘若就讓劉奶奶這樣殺了他,到時候自己也不好辦。回到敬國公府內,楊存著上身,整個身上都是一條條紫青的勒痕!白木恩用藥酒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有些好奇又小心的問道:“公爺,您怎麽一身都是勒傷啊!”“沒事的!”楊存含糊其辭也不敢說,靠,你什麽眼神!這都是你們那恩師弄的,你以為老子玩s了是不是,我府裡連個女的都沒有,和他媽誰玩啊。
“這勁有點大了!”白木恩小心翼翼的揉著,看著那鼓鼓的腫傷,細聲的囑咐說:“公爺,這藥酒雖然去淤活血,不過您這一身的傷痕,少說得十天半個月才會消了,得好生的注意才是。”
“恩,知道了!”楊存也是欲哭無淚啊,劉奶奶雖然放過了自己。不過看那時她那麽的惱怒,這藤條一捆都沒個輕重,力量之大簡直像被巨蟒纏繞一樣!自己三丹加身都被勒成這樣,蕭九那軟蛋不被勒死就算功德無量了。
“公爺,在下先告辭了。”揉按好以後,白木恩也不敢多言就告辭了!他那高成濟堂的牌匾剛掛上,讓其他的同門師兄弟極是眼紅,自然是免不了回去繼續炫耀。
“恩,白大夫好走!”楊存躺在太師椅上有氣無力的哼著,隻感覺混身的骨頭都要散了一樣,連動一下的興趣都沒有。
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不過楊存卻也是怎麽都睡不下來。沒想到啊,因為一個蕭九破壞了自己和高家的關系!原本劉奶奶雖然嫌棄自己總給她惹麻煩,不過礙於高憐心的情面倒也不會推辭,只是這次鬧出了蕭九的事,哎,百口莫辯啊。
楊齊身中慢毒之事,在楊存嚴厲的控制下白木恩和時敬天自然不敢走露風聲!而那膚淺的慢毒他們都診得出來,又何況是京城裡那些老得成精的禦醫。楊術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為了楊家,這個楊齊是留不得的。倘若三公裡出了叛逆,影響力最大的嘯國公向定王示好的話,那對楊家來說是天大的侮辱。
要殺了他,又不能留下痕跡偽裝成正常死亡!一想到這個問題楊存腦子就一陣的發疼,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龍池,可他已經回了苗疆了。而除了龍池外,能有如此手段的,也只有連龍池都欽佩不已的劉奶奶。
無奈下,楊存悄悄的上門,去找劉奶奶求一個良方以求一勞永逸!可劉奶奶又秉承高家禦醫世家治病救人的宗旨,死都不肯給楊存這殺人的毒藥。眼下唯一的希望就在她的身上,楊存只能是軟磨硬泡,好盡了好話連哄帶騙,恢復了自己一慣無恥的嘴臉。
最後被糾纏得實在沒辦法了,劉奶奶開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楊存要發誓,來日若迎娶高憐心過門的話,必定是正房發妻不讓她受半點的委屈。不能做側房,更不能做妾室。
出乎她意料的是,楊存想都沒想一口就答應了。劉奶奶可是徹底傻了眼,要知道敬國公府重開門楣風頭正盛,以楊家的威望或許以後楊存會和朝堂上的某個權臣聯姻!這國公夫人自然得是名門望族之女,雖然不一定是兩情相悅,但她一直認為以楊存的身份是擺脫不了政治婚姻的束縛。
而高家雖然是禦醫世家,但哪怕高陽成老爺子在世的時候,論起門當戶對,也與身為世襲一等公的敬國公府相距甚大何況眼下高家遭了變故,雖然沉冤得雪但唯有高憐心一個女兒身在,早已經是落魄門楣了,自然高攀不上楊存這崛起的新貴。
不過她有點小看了楊存的神經大條,斬釘截鐵的答應還真是因為沒她想的那麽多。眼下府裡女人一個都沒有,什麽正妻側房之類的,楊存在這方面完全是個白癡。至於門戶之見那更是扯蛋,思想裡從來就沒有這個詞,都不知道那是什麽玩意。
劉奶奶原本是想以此為難一下楊存的,楊存這答應得那麽乾脆倒是叫她傻了眼了!沒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楊存立刻按她的要求發了誓,什麽天打雷劈之類的話全出來了,認真得讓劉奶奶是進退兩難沒得選擇,就這樣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最後,劉奶奶也只能苦笑著研製了讓人暴斃的劇毒,違心的將那毒藥給了楊存。拒她不知道楊存要幹什麽,但只知道高家是行醫世家,以治病救人為天職,此次她卻是研毒害人實在是有損原則,為此還悶悶不樂了一段時間。
而罪魁禍首自然是楊存信誓旦旦的毒誓了,那什麽天打五雷轟的聽著叫她心驚,楊存都那麽痛快了她自然是不好再反悔。
只是有一個問題劉奶奶高估了楊存,那就是在這年頭髮誓是很莊嚴的事,因為誰都信舉頭三尺有神靈!不過楊存可就沒那個概念嘛,發個誓而已嘛,我說著玩你聽著玩的,大家都隨意一點多好啊,用不著那麽認真。何況那天打五雷轟的,大晴天的哪有些事!就真有了的話裝個避雷針不就行了,怕那玩意幹什麽。楊存的厚黑無恥,也是達到一定的境界,沒事發個誓玩那還不和哼個曲一樣的簡單,反正無傷大雅,我動口你動手,大家樂一樂多和諧啊。天打雷劈,那算毛線大的事,說到底這年頭的人還是太單純了!你要說什麽發誓以後就陽痿,jj短三寸之類的!楊存包準立刻閉嘴不談,這嘯國公死不死的也不管了,什麽楊家的威望更是丟到一邊!對男人來說還有什麽比下半身的性福重要,硬不起來,就真的只能扯蛋玩了。
楊存正失神的時候,王動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小聲的說:“少爺,陳慶雷求見。”
“叫他進來吧!”楊存昏昏欲睡的打著哈欠,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這時候不管來的是不是麻煩都已經不重要了,哎,債多了不愁,虱多了不癢。
王動應聲退下,沒多一會!陳慶雷就邁著虎步走了進來,面色上雖略有疲憊,但還是笑呵呵的說:“公爺,陳某叨擾了。”
“有屁快放,我懶得動!”楊存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你個流氓頭子裝什麽斯文啊!眼下你那些馬仔四下砍人,你倒好,裝得道貌岸然的,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麽善戶鄉賢啊。
“公爺,按您的命令,我麾下的人斬獲頗多!”陳慶雷也不再饒彎子,而是沉吟了一下徐徐開口說:“只是那收繳來的東西,還有定王在各處的買賣,宅子店面什麽的該怎麽處理。”
“那又不是我們的,管他呢,叫他關門大吉就好了!”楊存就納悶了,雖然心知肚明都是二王的買賣。但出面的是人全都是星色,基本傷不到他們的筋骨,再說了人家有房契地約在手,什麽宅子店面的,和你有半毛錢的關系咩?
“公爺,我們這麽大動乾戈,自然得做得滴水不露!”陳慶雷眼裡一眯,語氣隱隱陰森的說:“光是叫他們關門大吉,最後只會落個兩敗具傷,我們撈不到多少的好處。私礦被查抄以後大多都歸於朝廷,算起來此次公爺動作如此之大,難道就沒想過獲一些順手之利麽?”
“您有何高見啊?”一提到錢, 楊存頓時是來了精神!強壤奪自然不可能,這樣會落人口舌處於被動。人家房契地約往那一放,哪怕黃金地段的鋪位用來養豬你都管不著,所以這打擊了他們的正當買賣,事實上卻撈不到任何的好處。
“公爺,一品樓要轉手了!”陳慶雷狡猾的一笑,楊存不懂的他當然懂l了那麽多年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手段他早已經是爛熟於胸,自然是有把握的情況下才敢拋出這樣的誘餌。
“一品樓?趙沁雲舍得?”楊存有些驚訝,一品樓馳名天下。就於浙江一地來說,畫舫,莊園,酒肆集於一體的窟。是吃喝嫖賭一條龍的先趨,以前可是日進鬥金的生財機器,他趙沁雲居然舍得放手。
“不舍得又怎樣,只是這杭州城內,沒您點頭誰又敢買!”陳慶雷得意的冷笑著。家大業大,說得是好聽!但這一品樓多少張嘴在等著吃飯啊,掌櫃的雖在本地小有勢力,可在他陳慶雷的面前不過一後生晚輩而已。天天有流氓上門滋事,這生意早就做不下去了。定王那邊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或許也是楊存乾得實在太絕了才無奈的要棄掉這枚棋子,所以眼下的一品樓已經開始放出了風聲要轉手。“哦!”楊存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帶著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