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走不到盡頭的森林,也不知道是蹉跎了多久!黑衣人突然停頓下來,抬起頭來猛的看著頭上的那幾顆大樹,眼裡盡是疑惑之色。
奇怪了,自己一直往前走著,為什麽走到這裡又感覺很是熟悉,似乎已經走過幾次一樣,一草一木都覺得似曾相識!心念至此,他突然抬起手心,一團青色的真氣竟然實質化一樣的懸浮在半空,蚊絲不動。
邁步再走,無半分動搖的直線前進著,可走了許久以後卻又看見自己留下的那團青色的真氣!黑衣人頓時默然,上前一撫,確實是屬於自己的真氣。原先擔心在樹上或石頭上留記號的話它們會自己痊愈才留下這團真氣,眼下可以證實了,這裡果然有問題。
“奇門盾甲麽?”黑衣人環顧四周,依舊看不出半點的端倪。
若是奇門盾甲的話,也該有發動這奇術的法門。(;無彈窗廣告)若說是其他的玄門大陣,最起碼也得有陣眼為主才能啟動這種不屬於人間的威力,可閉眼一思,這裡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不似有高人施法的樣子。
“不是奇門盾甲……”黑衣人思索再三,還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木之靈再如何厲害,在有靈無主的情況下,斷不可能有蘊涵這些天機玄妙的奇陣。
“確實不是,這裡沒可為陣眼之物!”這時,天空突然響起一聲輕笑,一道紙符在半空中燃燒著:“師兄太過執著於這奇門幻術之事了,即使是奇門盾甲要亂相橫生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這個世界無日無月,根本不可能成陣。”
“用不著你提醒!”黑衣人頓時不悅。
“算了,師兄,你真是著相了,如此簡單的道理也不明白麽……”
那道紙符還要再言,黑衣人卻是沒半點耐心去聽,猛的一揮手立刻將它化為了灰燼消失!同時他也是心裡一驚,都到了木之靈的世界裡,居然隻憑一道紙符就能陰魂不散的糾纏過來,沒想到這家夥的修為精通到了如此的地步。
“不是奇門盾甲麽?”黑衣人伸手在空氣中撫摸了一下,感覺潮濕異常,心念一通頓時有些惱怒的喝道:“混帳,原來是這種小把戲。”
話音一落,七顆內丹閃爍著暴動的光芒環繞其身!一刹那間真氣大作,在他的怒喝之中宛如狂風一樣的狂刮著,肆虐大作讓天地都一陣的搖晃。
狂暴的真氣,連這世界成靈的樹木都無法抵擋,時間不只刮開了濃鬱的潮濕,就連巨大的參天大樹都拔地而起。待到那真氣漸漸安靜的時候,周圍已經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盡管還是在樹林之內,但不管一草一木皆是大不相同。
真氣吹散了濃鬱卻不成霧的潮濕,這時才現出這樹林的真相!黑衣人頓時冷笑一聲:“水為幻,海市蜃樓盡為虛,居然造出這樣的假相來阻止我。堂堂五行之靈,難道也有恐懼的本能。”
話語裡略帶嘲笑,黑衣人驅動真氣粗暴的破壞著這裡的假相,繼續前行著。
津門,身山內一座漆黑的老廟,沒有香火飄渺的味道,沒有蠟燭的明亮,除了鳥叫蟲啼外安靜得聞之無聲。
道觀之後小小的禪房,灰色的身影如鬼魅般的出現,看著黑暗一片的小房間,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你來了!”房內傳出了一聲輕語,似不屬於人間一樣,不喜不悲,無樂無哀,極是平淡。
“恩,天命所至,來和你告別。”老道面帶惆悵,慢慢的推開了那道幾乎要破爛的門,走進後一邊點著裡邊幾近乾固的油燈,略有不舍的說:“當年我們師兄妹三人得天道奇書修逆天之道,你不過得一臨摹而來的手卷而已,沒想到卻是悟道最快的人。”
火光漸漸的亮起,昏暗的照亮著這個空無一物的小房間!讓人驚悚的是,床上一個人影盤腿而坐,看似安祥但卻沒有了生命的氣息,混身僵硬著不動,不腐不靡,赫然是一座有道之人才能得福而就的金身。
金身上的衣服很是破爛,旁邊放著許多的書寫著不知何物的紙符!那金身寂靜無聲,滿是皺紋的臉上慈祥而又莊嚴,只見這時一道紙符飛上半空,一邊燃燒著,一邊發出那讓人悚然的聲音:“我們百年之緣終了,一生的交情也將歸於塵土,臨走時有最好的朋友相送,卻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你倒是走得乾淨!”老道面帶哀傷,看著好友的坐化金身,不由歎息了一聲說:“世道大亂,走了也是好的。我也想逃離這俗塵,無奈冥冥中自有定數, 始終是糾纏不清。”
“哎,是因為師兄著了魔的永生吧!”金身歎氣著。
“罷了,一切隨緣吧!”老道一邊說著,似是平常的詢問著:“你要葬在這麽?”
“隨便,歸於塵土便罷!”那金身上的紙符又飛起一符,燃燒著:“那子,你要我將那天道奇書傳授於他。我細看過,他比常人多一魂一魄,是否慧根天養,終成大道脫於天地五行的絕世良才?”
“他,算了吧,這輩子都沒這機緣!”老道苦笑著:“那不過是我還世俗的一個人情罷了,可沒想到為此,我現在也難以全身而退。”
“罷了,緣至,隨造化弄人!”金身歎息了一聲,不再言語,身旁的紙符也全都在瞬間燃燒一盡。“這老狗,走得倒利索。”老道嘀咕了一聲,吹滅了屋內的油燈後小心翼翼的關了上門。半空,山體崩塌,落下的泥土將這一座老廟掩埋。在這荒蕪人煙的地方,或許不會有人記得這有一座搖搖欲墜的老廟,或許有人會記得這住著一個整天笑呵呵很是溫和的老人,這一切盡歸黃土,已經聽不見世俗的紛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