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時太子趙元正卻沒在其中,在大家都忙著為他慶賀大婚的時候!這位正主卻是躲在了後花園之中,在太監們焦急的大喊之中喝得是泥濘大醉。誰也不知他是開心過頭了還是怎麽回事,總之這段時間都是夜夜爛醉,半句都沒關心過自己的婚事。
按理說大婚是個大喜事該高興才對,太子爺身體贏弱也需要衝衝喜。而且迎娶的是溫家的長女,那可是號稱京城第一美人的溫凝玉,為什麽太子爺似乎悶悶不樂一樣,還整日的借酒消愁?
這樣的情況誰都不敢去問,因為鬼都看得出這位主的心情已經惡劣到了極點。原來太子爺雖是國之儲君但待人翩翩有禮最是謙和,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整天陰著個臉喝完酒就搖頭落淚的,搞得都沒人敢上前和他說話了。
離譜的就連來送禮的官員他都不見,哪怕對方是娘家的溫家人他也是閉門謝客!上陣子有個小太監想拍馬屁說點早生貴子之類的話討點喜錢,誰知一向溫和的太子爺當時面色一獰居然命人將他活活打死,自此後誰都不敢再提這大喜之類的話。
而且原本體弱多病的他最是忌諱這杯中之物,趙元正雖憨厚醇良但也還有自製力,這陣子也不知道怎麽的。每日的海飲也不怕傷身,每次都是喝在哪醉就在哪睡,睡醒了吃點乾食又開始喝上了,酒量不濟的他都不知道這幾天醉倒在花園裡多少次了。
“太子爺這是怎麽了,今兒傍晚才醒了一下,這會又醉成這樣了。”
“不知道啊,最近他天天都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誰敢去問啊,要惹他不開心的話那腦袋就沒了。”
這會,趙元正醉倒在花園的小亭裡!衣服上,地上都是嘔吐的汙穢之物,堂堂的太子披頭散發隨地而臥,看起來極是頹廢,不像是個皇子,更像是個失意的流浪人。
東宮外,突然是殺聲震天,伴隨著叫罵和兵器碰撞的聲音,聲勢之大頓時把人嚇了個半死。
有好事者本想出去看一下熱鬧,可到了門前卻發現高高的大門已經緊閉了,宮內的大內高手和護衛們都滿面驚慌的警戒在了門前。門外的喝殺之聲更是嘹亮,這時,東宮主事的大太監急得都要哭出來了:“這鬧了天是怎麽的,怎麽起王爺帶兵要打東宮啊,這是出了啥大事啊?”
“什麽?起王爺?”東宮內的人頓時驚慌不堪,一個個嚇得都面無血色了。
即使是身處東宮與世隔絕,但朝堂上那麽多的傳聞,他們哪會不知道這位武王讓人聞風喪膽的威名啊!人家可是西北烽線上的第一悍將,又剛得了武舉人的尊號,眼下可是京城裡的第一紅人。
按理說聖上對他恩寵浩蕩,他眼下該安心的享受榮華富貴才是!怎麽突然帶兵殺進宮來了,難道他是要殺掉太子取而代之麽,不可能啊!皇上還在,就算他殺了太子那九五之位也不可能是他的。
東宮內頓時亂成一鍋粥,原本還喜氣洋洋的氛圍一下就被驚慌和恐懼所取代,太監宮女們哭喊著找地方藏身。護衛和大內高手們也是如臨大敵的警戒在大門之前,聽著門外浩大的聲勢根本不敢想起王到底帶了多少兵來。
九門禁軍麽?不可能,他初掌兵權,禁軍的人哪敢隨著他一起殺進宮來,那可是掉腦袋的謀逆大罪啊。如果不是九門禁軍的話,那他帶的又是哪一路的兵馬,居然有這個底氣敢殺進宮內。
東宮之外,殺聲漸漸的減弱,也不知道誰贏誰輸,但聽著一連連的慘叫就知道有一方是佔了上風!就在眾人忐忑不安的時候,牆上突然叮當叮當的傳來了金屬敲擊的聲音,護衛們抬頭一看頓時臉都白了。
攀牆鐵爪黝黑而又沉重,攀上圍牆的時候發出刺耳的聲音。那東西是軍中所備,攻城掠池的時候專用的,如果是宮裡的人趕來救援完全不必要攜帶這類東西,那唯一可能的就是:起王的兵馬打退了前來救援的大內高手了。
一隻隻的鐵爪開始攀上牆頭,東宮內的護衛們看著這四面楚歌的情況全都驚慌不堪,握著刀也不知道該去阻止哪一邊。只是這猶豫的一瞬間,左右兩面牆上已經有近百手持兵器的軍將爬上了牆頭,囂張的發出了得意的喝喊。
“大,大膽……”東宮的護衛們頓時膽怯無比,面對著越來越多的兵將翻牆而過,一時竟是退縮怯戰,不敢上前阻攔。
進來的兵將個個都明火執杖,個個混身不是有傷就是帶血的,高大威猛面色猙獰讓人不敢有半點反意!他們進來以後狠狠的瞪了一眼就徑直的將東宮的大門打開,嘩的一下門外的士兵就如潮水般的衝了進來,迅速的把這裡的護衛全都拿下了。
“大內禁軍,不過如此!”伴隨著一聲不屑的鄙夷,趙元窿在下屬軍將的簇擁走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此時他雖然一身便服,但那模樣看起來太骸人了!混身上下都被鮮血染紅,看他矯健的步伐應該不是受傷所流,那這些血只能是死在他劍下的冤魂流下的。而他身後的一眾悍將個個都是滿身的血腥卻又沒受什麽傷,可想而知這一路兵馬的戰鬥力之強絕不是宮內已經消極麻木的禁軍所能比擬的。
門外小陣的撕殺聲還在響著,一個兵將混身是血的跑了進來,將一個血肉模糊的肉頭往地上一丟,有些跋扈的狂笑起來:“王爺,這就是他媽禁軍整天裡吹噓的什麽左營大將,一個照面腦袋就被我砍了,果然也是盛名之下的窩囊廢。”
“太子呢?”趙元窿也不去管他,而是朝著已經嚇壞的東宮下人喝問道:“太子人在哪?還在太子妃!”
“這,這……”看著這麽多滿身煞氣的大兵,太監宮女們已經嚇傻了,一個個連話都不會說了。
“媽的,沒聽見王爺問話嘛!”這時,一個持著大砍刀的武將上前,暴躁的抓起了一個太監,沒等他答話手就是一揮,寒光閃過一顆人頭就噴著鮮血掉落在地。
“再不說,本王把你們都殺了!”趙元窿也是紅了眼,握了握長劍獰相畢露。
“王爺,禁軍右營的殺過來了。”門外不停有新的戰況,得了消息的各路兵馬紛紛前來救援,可無一例外全被趙元窿的西北禁衛營遠遠的擋住了。
“媽的,陰魂不散來送死怎麽的!”那大刀武將頓時怒罵了一聲,猛的抄起刀衝了出去:“王爺,我去砍了這幫孫子,讓他們領教領教我西北大軍的厲害。”
話音一落,他率著自己的親兵就衝了出去,一時外邊又是殺聲震天,但聲響卻是越來越遠,明顯一個照面就把號稱天下精銳的大內禁軍打得節節敗退。
“王爺,這樣下去也不行!”這時,旁邊一個有些儒雅的武將壓低了聲音說:“雖然我西北大營的戰力比禁軍強,但大內高手和禁軍那麽多。如此消耗下去於我們不利,即使王爺已經明令九門禁軍原地不動,可這京內還有其他的兵馬,真被他們合圍的話想衝出京城也不容易。”
“王爺!”這時,又有一武將氣喘籲籲的跑來:“守宮門的兄弟來報,有大內高手冒死突圍,兄弟們一時追趕不上。看他們跑的方向,應該是去師家和楊家求援兵了,守門的弟兄們現在已經關上了城門防止有人衝進來。”
“媽的!”趙元窿一聽頓時惱火不堪,猛的抓住旁邊一個護衛,長劍刺去就是穿胸而過,饒是如此也也消不了心裡煩躁的怒火。
本來聖駕西巡已經抽調走了宮內大部分的人馬,所以這三千多西北禁衛營打入宮內才能那麽順利!雖然宮內各路的武裝力量加起來也是三千之眾,但情況緊急他們沒個統一的指揮各自為戰,一盤散沙一樣的打法根本就奈何不了軍風梟悍的禁衛營。
京城人數最多的九門禁軍雖然調動不了但起碼趙元窿有權利要他們按兵不動,可眼下要是師家和楊家一起進宮救援的話,局面就沒那麽好控制了。師家雖有自己的軍馬但大多駐地不在京城,即使臨時抽調人馬也不過烏合之眾而已,趙元窿有信心自己的大軍能把他們全打退了。
可楊家那邊就頭疼了,鎮王府麾下可是有一萬雙極旗大軍就駐扎在城外,一但這群狼虎之師進了城的話那就不是普通的難對付!不管從人數,戰力上都佔盡優勢,到時候宮內其他的力量一起發難,自己這三千精銳可就成了甕中之鱉任人宰割了。
“快說,太子在哪?”想到這,趙元窿已經急得徹底失去理智了!一路走過去問著,手起刀落哪怕是嚇得說不出話來都是人頭落地的下場。
其他宮女太監有的嚇得失禁,有的嚇得暈厥過去,看著滿身是血的起王如閻羅般的走來,東宮內到處都是恐懼的哭喊聲,這會誰還說得出半句啊。
這時,後院的大門,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走出來靠在了牆上,雙目無神的看著這一地的血腥,嘲諷般含糊不清的笑著:“王弟,好大的陣仗啊!”
“長兄,溫凝玉呢?”趙元窿一看頓時眼更一紅,劍鋒一指毫無半點敬意。
“衝冠一怒為紅顏麽?哈哈,好氣魄!”太子明顯醉得不輕,眼看著遍地殺聲震天,醉意悍然的搖晃著身體,更是狂妄的笑了起來。
“再問你一次!”趙元窿咬牙切齒,神情已極是猙獰。
“哈哈,好好,是個情種,你比我強,比我強啊!”太子放肆的笑著,瘋狂的笑著,可不知道為什麽淚水卻是流個不停, 看起來極是淒厲,也極是無奈。
“趙元正……”趙元窿已經瘋了,從小到大他都不敢直呼長兄的名諱,可這會他不僅逾了禮,更是持著長劍滿面猙獰的逼近。
“哈哈,沒在我東宮,沒在我東宮……”趙元正哭得極是狼狽,如軟泥般的跌坐在地,看著迎面走來的弟弟突然是嘲諷般的笑著,幾乎是瘋言瘋語般的吼著:“你要找人別來我東宮,溫凝玉一步都不曾進過我東宮,哈哈!”
“什麽,人不在這?”趙元窿頓時傻了。
“是啊,不在這,她應該在這的!”太子瘋掉般的呢喃自語著:“可惜啊,這會她不在我東宮,以後,哈哈……”
“人呢?”趙元窿頓時急怒,猛的抓住了他的領子,惡聲的喝問著:“你給老子說清楚,今日她不是該進宮麽,怎麽沒在東宮。”“王弟,哈哈!”太子傻傻的笑著,嘲諷般的笑著:“你不用多費力氣了,趕緊帶著你的人出宮去吧!溫凝玉壓根就沒進過宮,還大婚呢,哈哈,大婚!!”“什麽?”趙元窿頓時如遭雷擊,滿面的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