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楊存笑呵呵的說:“有志者,事競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看似很難不過是借於典故,字裡行間雖是大氣磅礴不過是總概一些細節而已,只要找一個與它相對或相近的即可。”
“哎呀,你急死人了。”梁夢然在旁似嗔似嗲,不得不說那小模樣還真有著與年齡不同的嫵媚,那嬌嗲的樣子讓楊存都微微的楞了神,骨頭都有點發酥了。
“這個下聯,可取越王臥薪嘗膽的典故。”楊存咳了一下,裝作沉吟了一下,馬上說:“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有志者,事競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眾人皆是瞠目結舌,想的時候難到了極點,可個中的奧妙一點即破。從楊存的嘴裡一說又顯得很是簡單一樣,梁夢然恍然大悟之余,迷蒙的眼裡閃爍的水光更是動人了。嘴角掛起的笑意更是嬌羞,也更是開心了。
梁勝在一旁細細的品位著這一副對聯,大氣磅礴而又順暢如流。字裡行間看似輕描淡寫但卻述說了兩個鐵血傲人的故事,只是一個個文字而已,可分明又讓人感覺到了那字裡行間的辛酸和血淚,心境也不自覺的追隨著那字句而去,腦子裡甚至立刻就能感受到那股蓋世的氣魄。
對聯的鬧劇結束了,梁夢然似乎整個人都釋然了。馬上笑嘻嘻的撒嬌著:“哥,我餓了,可以吃了沒有啊。”
“存哥哥,你坐我旁邊。”楊傾雪俏皮的一笑,親昵的把楊存拉在了她的隔壁,似乎是在炫耀玩具一樣。梁夢雪一看也立刻坐了下來,一左一右的將楊存緊緊的夾住,狠狠的白了她一眼。
梁勝夫妻一看這幕都不自覺的笑了,馬上又囑咐廚子趕緊上菜。
楊二爺很會享受,府裡的廚子可以說天南地北的都有,八大菜系的廚子是一應具全。小村那邊有村民養殖著生畜家禽供應著肉食,菜也都是自家地裡種的,幾乎匯聚了大華所有的品種,甚至不少都是西來之物。
而海鮮更不用說了,這裡靠近大海幾乎可以說吃什麽有什麽。常言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過在食材一應具全的情況下經他們的巧手一烹飪,那一道道的佳肴色香味具全絲毫不遜色於宮裡的禦宴,甚至是鮮美這一點上的比較還更勝一籌。
第一道菜比較清淡,不過一開頭就是這年頭難以品到的重菜。一隻重最少五斤的青龍蝦,純野生的龍蝦肉質肥美無比,下鍋的時候還異常的鮮活,可以說即使在京城都極少能吃到這種程度的鮮美。
廚子的刀工了得,一整隻龍蝦都去殼取肉,取下的殼在巨大的青花大盤裡擺出了一個完整的造型,栩栩如生仿佛還活著一樣。而取出的肉也在最快的時間裡被處理,少量的食鹽,一點點的豬板油和雞蛋黃往上一放塗抹均勻,入鍋大火猛蒸,最大程度的保持了材料原本鮮美的味道。
大火猛蒸之下,這盤精心烹製的龍蝦肉很快就出了籠,一刹那冒出的水蒸氣都散發著海洋最誘人的芬芳,瞬間就讓人食指大動。丫鬟把菜端上來的時候,廚子跟在一邊先用筷子吃了一口肉,這才拱了拱手示意可以吃了。
這麽謹慎?楊存一看心裡頓時有些驚訝,二叔還真有點草木皆兵的感覺,連眼皮底下見到的食物都要讓廚師先試了毒才肯吃,警惕性高得有些離譜了。
梁家和楊傾雪姐妹倒是習以為常了,和廚子善意的一笑後動起了筷子,夾著那些鮮美的龍蝦肉開始品嘗著這最是醇香的味道。楊存肚子也餓了,不過和他們不同的是,第一筷子夾的不是肉,而是把那看似已經成了雞肋或者說擺設的龍蝦頭夾到了自己的碗裡。
其余人的目光都有些奇怪不過沒說什麽,吃完了龍蝦頭楊存的筷子依舊沒夾肉,而是把那粗長的腳夾到了碗裡。梁夢然有些忍不住了,好奇的問道:“公爺,吃這肉多容易啊,吃頭吃腳的還得剝殼,您這不是自找麻煩麽?”
“公爺,果然會吃。”旁邊的廚子一看,立刻樹起了大拇指,笑呵呵的說:“您下筷的地方都是龍蝦肉最少可卻是最好吃的地方,這麽懂行的人我可沒見過幾個,咱們府裡的也就二爺懂得哪個地方最是鮮美。”
“存哥哥,你和我爹一樣,不吃肉就光愛吃這些下腳料。”楊傾雪頑皮的笑著。
“好吃嘛。”楊存倒沒什麽,這麽吃主要是喜歡而已,倒沒想到那個二叔也有和自己一樣的品味。
龍蝦肉確實是鮮美異常,取完的肉吃起來也是簡單。不過龍蝦最鮮美的地方卻不是這些如雪般無暇的肉塊,而是藏在大腿和螯裡那少得可憐的肉,因為活動量大所以這些部位的肉最是鮮美也最有彈性。
而龍蝦頭裡的肉則更為細膩,還有美味異常可以媲美蟹膏又更勝一籌的腦髓。這兩個很麻煩的部位卻是一隻龍蝦最美味的地方,一般人可沒那閑心可以享受,不是資深的吃貨大概也不懂得個中的美妙。
梁勝和楊傾詩相視一笑,梁勝吩咐管家去把窖藏的好酒拿來。楊傾詩卻是在旁邊溫柔的笑道:“存弟,你與我父親很是相似,我們一起進食時他也不喜歡吃這些肉。而是喜歡吃那些頭頭腳腳的,看來這還是我們楊家男兒的共同特性了。”“哈哈,那壽宴上不是得和二叔搶吃的。”楊存頓時哈哈的一樂,隨口的調笑一句。眾人都善意的笑了起來,兩個小y頭笑得更是開心。丫鬟抱來了窖藏的好酒,照例是她自己先喝了一口其他人才滿上了,楊傾詩得照顧孩子所以不能喝酒,那就只能楊存和梁勝對飲了。誰知梁夢然和楊傾雪她們也鬧著要喝一點試試,平常的話梁勝絕對是臉一板就訓斥起來,不過今天不用趕路也沒在蘇州,難得出來遊玩一趟他自然也不想多加管教了。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當聽不見,兩個小y頭歡呼一聲立刻就喊丫鬟也給她們滿上了。
結果呢,第一杯下去沒多一陣,楊傾雪還只是面色微紅沒什麽太大反應。梁夢然那丫鬟直接沒一會就暈乎乎的趴在了桌子上,梁勝一看可是嚇壞了,上前一看她是喝醉了還有點說胡話,趕緊就讓婉兒和別的丫鬟將她帶回去休息。楊存是無語了,一問之下才知道梁家從小就管教森眼。老爺子喜歡喝一口,也縱容兒子們喝酒說是男人就必須鍛煉一下酒量。不過對於梁夢然管教就極是嚴格,這可以說是她這輩子喝的第一口酒,讓人納悶的是她的酒量居然差到了一杯倒的地步。不是說女人天生三兩量麽,楊存頓時就納悶了,這y頭的量怎麽淺到了這地步。少了小y頭在旁邊談點詩詞歌賦,耳邊算是清靜了一些。盡管小傾雪喝了點酒話多了也是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不過大多都是妹妹對哥哥的撒嬌一類的,聽著舒服就不說了而且還極大的滿足了楊存當大哥的癮。
晚上的菜色確實不錯,幾個大菜系的名菜都一應具全。
酒足飯飽後,楊傾詩和梁勝因為孩子困了先告辭了。楊傾雪抿了幾口小酒也有些發暈,盡管戀戀不舍的不過還是先被攙扶回去休息。楊存樂得一個人清靜一下,又坐了好一陣才慢悠悠的在丫鬟的帶領下回了莊園。
本來今晚該好好的休息才是,不過喝了酒有些精力過勝還是睡不著。索性就讓丫鬟帶路去外圍的院落裡找洛虎他們,有時候想想吃那種虛偽的宴席,還真不如和這群地痞流氓吃喝玩樂來得輕松自在。
骨子裡楊存雖然是個吃貨,不過不喜歡那種場面很是高檔,講究些斯文有禮又注意力不是在吃喝上的酒席。真要吃個痛快的話,那還不如三五好友放浪形骸,把酒言歡那才來得痛快。
吩咐丫鬟們準備了好酒和一些吃食,來到這的時候果然這群畜生還沒睡。有的在喝酒有的在聊天,甚至有人當了莊家開了賭局,明顯這群精力過勝的家夥也沒那早睡早起的習慣。
院落內酒桌大擺,有的胡吃海喝有的開攤賭博烏煙瘴氣。不只是陳家的弟子,連朱濤帶的人和梁府的人都在楊存的感染下戰戰兢兢的加入了胡鬧的陣營,沒多一會就放下了拘謹大聲喧嘩著,那放浪的模樣依舊和土匪窩沒什麽區別。
一旁伺候著的下人都震驚無比,沒想到這堂堂的敬國公也能酒後胡鬧。不過畢竟是主上有別,楊存開了口他們也不敢違背,這夜吃的都是海裡最好的鮮貨,喝的都是二十年以上的好酒。以往哪喝得到這種極品的佳釀,這下可著實的滿足了一把讒蟲,把這些武大粗樂壞了。
明月高掛時,院內的人醉倒了一半,楊存再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暈暈沉沉的,東搖西晃腳步都有些蹣跚了。和他們一頓海喝就是為了釋放壓力,所以沒刻意的用真氣來緩解自己的醉意,這會楊存看天上的月亮感覺都有三個了。
好不容易在丫鬟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院內,一回去楊存在桌子上趴了好一陣。喝了那麽多酒又胡鬧了一夜,這混身已是汗粘粘的極是難手,楊存無意識的哼了一下,馬上就脫得一絲不掛泡到了那溫泉裡,想泡個澡讓自己已經發沉的腦袋能好受一些。
好在丫鬟出去的時候順手把房門關上了,否則的話還真有曝露狂的嫌疑。
暈暈沉沉的泡了一會,楊存都有點昏昏欲睡了,這時聽見房門被敲響了幾下也懶得去搭理。直到聽見門打開的聲音楊存這才不耐煩的低吼道:“誰啊。”
“公爺,我給您拿點醒酒湯。”婉兒似乎嚇了一跳,聲音發怯,嬌嬌弱弱的聽起來楚楚可憐。
“放下吧。”楊存現在暈沉沉的,連話都說不太利索了。
婉兒將醒酒湯放在了桌上,看著丟了一地的衣服,心跳已是快得幾乎承受不了。不知為何發麻的雙腳卻的挪動不了半步,聽著屏風後邊浴室的安靜,良久以後才輕聲的說:“公爺,您沒事吧。”
沒得到半點的回應,婉兒頓時又焦急的輕喚一聲:“公爺?”
依舊沒有任何的聲音回應,婉兒頓時俏面發紅,心裡害羞但還是焦急的饒過屏風跑了進去。一看之下楊存居然趴在了池子邊呼呼大睡著,那俊美的臉上盡是安逸之色,睡得已是極死。
婉兒心裡嬌嗔怎麽這楊府連派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這會本該去喊人來幫忙的。畢竟男女授受不親,眼前的男人一絲不掛,對於她這還沒出閣的姑娘來說已是羞得連看都不敢看。
不過鬼使神差,連婉兒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有這樣大膽的想法。 猶豫半天以後她跑去將房門緊緊的關上,嬌弱的身軀吃力的將醉成爛泥的楊存從池子裡抱了出來,渾然不管身上已經濕透的衣裳,立刻找了條毛巾將楊存身上的水珠擦乾。
男人一絲不掛的身體讓她心跳加速,這個身體的結實強壯讓她緊張得幾乎腿軟。可饒是如此她還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吃力的將楊存半拖半抱的挪到了床上,待到被子蓋上的時候,滿是紅潤的俏面上已盡是香汗。
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做,但一切都是鬼使神差一樣。看著他在床上睡得那麽安穩,婉兒就感覺心裡一陣的發甜,那難言的感覺她不懂是因為什麽,只知道這種感覺讓她幸福得連死了都願意。
注視了良久,即使床上的那個懷抱讓人有些心往,也有些期待和陶醉。可心裡總有些話在告訴自己,自己不配,而且女孩子家不能這樣的孟浪。
婉兒呆呆的看著睡在床上的楊存,良久以後眼眶漸漸的發紅,心一狠將門關緊後逃一般的跑出了楊存的房間。蓮步細挪之間,淚水控制不住的滴落在地,不知道為什麽要流,可婉兒就知道自己現在很想哭,想好好的哭出來,大聲的哭出來,即使沒任何的安慰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