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就好了。”安德森親王尷尬的笑了一下,似乎是楊鳴羽沒請他翻譯上邊的文字讓他有些失望,畢竟失去了一次賣弄他漢語水平的機會。
聊了一會,話題是真有點牛頭不對馬嘴。楊存一直在旁默不做聲,那安德森親王倒是興致高昂,一直纏著楊鳴羽說一些天方夜潭一樣的話題,楊鳴羽除了客氣的陪著他說話外,偶爾一扭頭那都是一臉的無奈之色。
楊存一頭的冷汗啊,來自西方的話嘮果然不是一般人應付得了的,這貨羅嗦的程度就不用說了,關鍵還那一口天南地北幾乎自成一派的地方口音,聽著都讓人有種把他的牙打掉的衝動。
楊二爺的形象瞬間在楊存的心裡高大起來,果然做哪一行都不容易啊,要是自己身邊有這種奇葩話嘮的話,估計早被自己一刀砍死了。二叔實在太有耐性了,別管人家心狠手辣什麽的,光是這一份隱忍就值得自己學習了。
越來越多的客人陸續的進入,這時劉管家又拿了個帖子,朝內大喊道:“賀楊老板大壽,愛德華親王攜禮敬上,賀摯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歲歲長長久久。”
我去,這洋鬼子的帖子水平好了不只是一個檔次啊,光寫這賀詞就顯得很是大氣。楊存一聽倒是眼前一亮,估計安德森親王漢語不怎麽樣寫字也難看,眼前這位叫愛德華的家夥明顯在語言水平上就壓死他了。
這時,一時樂呵呵的安德森親王突然笑容僵住了,臉色迅速的變黑,猛的拍桌而起恨恨的朝門外看去,咬牙切齒的說:“那該死的東西也來了。”
嘩的一下,他帶來的那些貴族子弟也全都站了起來。個個面色沉重又帶著幾分的敵意,沒等眾人看明白時他們全都抽出了腰間的配刀對準了門口的房間,瞬間銀光閃爍,白晃晃的看起來極是嚇人。
“沒想到啊,安德森親王比我先到。”門外,這時一個滿頭白發,肌膚同樣白得嚇人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約莫近三十的年紀,白面如玉,高鼻子薄嘴唇,帥得那叫一塌糊塗。
同樣是貴族服穿身,身後也帶了十多個人。就在安德森親王的人亮家夥的時候,他身後那一幫也不客氣,一個個全抽出了腰刀面露敵意的瞪著他們,一點都不膽怯不說,反而感覺他們有種好戰的興奮。
雙方劍拔弩張,就這樣拔刀相向的對峙著,氣氛一時緊張到了極點。
其他的賓客一看趕緊退壁三舍的躲到了一邊,心裡暗罵著這些和猴子似的蠻夷就是不懂規矩,哪有人來吃宴席的時候帶著家夥來的,這可是對主家極大的不敬。眼下他們想在這先乾上一架不成,楊二爺雖然深居簡出看似隨和,不過今兒要在他這鬧事的話肯定沒好果子吃。
眾人悄悄一看,果然,楊二爺的立刻板起了臉,面色有些不好看。不過楊存離得近,不知為何總感覺二叔的冷面相向裡多少有些苦笑的感覺,但卻沒表露出任何的驚訝。
“是啊,沒想到愛德華親王沒死在海上,上天還會眷顧於您實在是好笑。”安德森親王走出了院外,死死的瞪著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用憋腳的漢語說出了挑釁的話。
“彼此彼此。”愛德華親王豪爽的笑了起來,猛的朝內一抱拳,大聲的說:“親愛的楊老板,愛德華祝您壽比南山,福如東海了。”
“謝了。”楊鳴羽一邊道謝一邊跑出來製止他們。
楊存一看也不敢怠慢的跟了上去,畢竟雙方都拔刀了,萬一衝突起來的話自己也有保護二叔的責任。
“這位是愛德華親王,他和安德森是我這兩個最大的客戶。”楊鳴羽一邊走一邊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不過這倆是死敵,好幾年輕易也見不上一面。以前來的時候碰上都會大打出手,眼下要不是給我面子的話恐怕早打起來了。”
“這倆有那麽大仇?”楊存疑惑的問著,更加疑惑的是這位愛德華親王的口吻怎麽那麽奇怪。
聽似是漢語極端的標準,看來他也是下了苦心學習的,不過怎麽聽他一開口都有一股子濃鬱的山東味。貴族的形象配上標準的山東方言,那感覺就像拿著刀叉準備吃大餅卷蔥一樣,一聽差點把昨晚喝的酒都噴出來了。
“二位,賣楊某個薄面,今天是我的大壽,大家還是和氣為上吧。”楊鳴羽沒空回答,眼看這兩位都要動手了,趕緊上前做起了和事老。
“親愛的楊,我們可是很有誠意的。”愛德華親往馬上示意手下人們腰刀都交給了劉管家,一副虔誠的模樣說:“我們愛德華家族是貴族世家,自然懂得大華這入鄉隨俗的習慣,帶刀劍赴宴那可是對主人的挑釁與不敬,我們哪會做這種沒教養的事。”
話一落,他是手下雖然不舍但已經把兵器全交出來了。而且這家夥明顯是早有諷刺的意思,一行人拔刀的時候腳都沒邁入門檻半步,明顯對這些大華的規矩和講究早就做好了功課,任你雞蛋裡挑石頭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知道了。”愛德華馬上又若有若無的看向一邊,不屑的冷哼道:“有些沒教養的人是不懂這些的,他們什麽都不懂全在強裝著高貴,可笑得就像是穿上了衣服的猴群一般,愚昧而又無知。”
愛德華的態度很是明顯,就是要好好的諷刺一下安德森親王。或許他也清楚在楊二爺的地頭上這點人動武是不可取的,所以一開始就算拔刀相向,但卻真沒要鬧事的想法。
“可惡。”安德森沒想到會被擺上一道,怒意十足的咆哮一聲立刻叫他手下的人把兵器也交了出來,不滿的大喝道:“該死的愛德華,我們安德森家族是戰場上凶猛的老虎,即使收起了爪子也不懼怕你們這些低微的人群。”
雙方把兵器收了起來,盡管氛圍不好但起碼影響小了許多。其他的賓客這才松了口氣趕緊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與剛才怕被誤傷的緊張不同,這會他們都是抱著看大戲的心情,看著這倆洋猴子在這狗咬狗。
愛德華懶得理會他,馬上朝著楊鳴羽殷勤的說:“親愛的楊,我們的船被風浪延誤這才遲到的,希望您不要見怪。”
“該死的愛德華,過來,我要和你單挑,以貴族的名譽。”安德森見他居然忽視自己,老頭子氣得幾乎要瘋了,額頭上頓時青筋暴鼓很是嚇人。
“卑劣的人呀。”愛德華馬上搖了搖頭,一副嫌棄的模樣說:“這是一場宴席,一場高貴而又和平的宴席,我們該以紳士之禮感謝主人的款待才對。看看你那卑微的嘴臉,就像是鄉下來的奴隸一樣不懂得禮數,哎,我真為您感到羞恥。”
好說歹說,再加上旁邊一幫和事佬的勸說之下,這兩人才沒了打一架的想法。不過安德森明顯還在氣頭上,依舊不停的發著牢騷說著冷嘲熱諷的話。愛德華親王也不客氣,一副你不是對手的模樣和他打著嘴炮,這嘴裡罵街的話一出來那也是五花八門沒半點重複的。
楊存是驚呆了,這倆人的國罵也能如此的標準。感情他們學好漢語的動力並不是為了利於溝通把這買賣做好,而是為了相互間的較勁,期待著能用這種神奇語言把對方罵得是血噴三尺,最好是當場吐血而亡。
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帶來的人被安排得比較遠,省得大家互瞪幾眼後心裡不爽直接翻桌子開幹了。兩位正主倒是有這耐性忍下了火氣,只是不知道手底下的小年輕會不會血氣方剛一些,要是他們直接動手的話,今天這酒宴可就不好看了。
楊二爺出身王候世家,骨子裡自然少不得那重男輕女的思想,宴席上楊家姐妹和梁夢然這算是侄女一樣的女孩是不能拋頭露面的。他坐在主位上,左邊坐的是楊存,再接下去就是那一直笑咪咪而又笑裡藏刀的愛德華親王。
右邊的位置空了一個,似乎是留給梁華雄的,再接下去就是梁勝和氣得板著老臉的安德森親王。這樣的安排也是沒辦法的,這二位雖然看似老實下來,但沒準一言不和又會忍不住動手,楊二爺可不希望他們在這鬧出笑話來。
“抱歉了,親愛的楊。”安德森親王坐下後好久才憋住了這口氣,忍著惱火朝楊鳴羽歉意的說:“或許是我的脾氣不好了一些,身為客人卻打擾了這次宴會的平和,在這我必須向你道歉。可是有些事我不認為自己錯了,就猶如看見了一隻肮髒而又卑鄙的蒼蠅,你總有種想去拍死他的衝動。”“這個,喝酒,喝酒。”楊鳴羽流了一下冷汗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趕緊拿起酒杯叉開話題,省得這邊老安德森剛降了火,那頭愛德華又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