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生死如身外之物,也只有這樣的精神,才能吃得下這堪稱天缺地奇的東西。
先夾了一口綠又黑,綠又黑,綠又黑,奇怪的味道濃鬱很難形容。楊存一小口下去,沒想象的那麽難吃但也夠詭異了,瞬間是臉色發黑雙眼發綠,那感覺,哎。人類的文字有待發展,實在是很難找出語言來形容。
“存哥哥,怎麽樣?”梁夢然滿面的期盼,完全無視了楊存僵化的動作,那可愛的小模樣,閃閃的大眼睛讓人很難用惡毒的語言去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不錯,不錯。”楊存艱難的下咽,感覺和吞了個秤砣差不多,含著淚給了她一個人家很滿足的笑容。
“我這個,我這個,哥哥你快吃吃看。”楊傾雪馬上吃醋了,著急了的夾了一塊她的煎蛋送到了楊存的嘴邊。
黑黑的一團,看起來像是沒燒好的墨塊,蛋呢?魚子呢?那些傳說中的東西不會是在大鍋裡飛升了吧?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楊存心一橫眼一閉,張開口狠狠的一咬,頓時那濃鬱之極的燒焦味在口腔裡漫溢開來,瞬間的味覺刺激讓楊存差點暈了過去,這到底是什麽味道啊?第一口吃梁夢然的那道菜,楊存就心酸無比了,世上還有比這更難吃的東西麽?第二口下去,嘗了楊傾詩的手藝,楊存的眼淚直接掉下來了,還真有啊。果然,老子做了小白鼠。在小y頭的熱情下,楊存含著淚吃著她們做的黑暗料理,而且還得不停的誇獎她們那天怒人怨的手藝,吃了沒幾口舌頭都有些發麻了,嘴唇也是有些腫腫的辣疼。(;)基本上對嘴裡未知的味道已經無視了,眼下楊存已經有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覺悟,但依舊受不了這些來至於未知的恐懼。這倆y頭的手藝實在太高了,那些號稱天下第一的廚子都做不出這樣的味道,這感覺,有點像豬肉炒出了豬屎味一樣。“哥哥,您別光吃菜,還有粥呢。”見楊存吃了沒吐,楊傾雪和梁夢然高興壞了,立刻喊著丫鬟將她們熬的粥拿了上來。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喝了一口兩y頭合作煮的粥,楊存哭了,太有境界了,她們的手藝到底是哪學的。一鍋粘稠得很的粥,看起來似乎是熬了許久一樣,可一口喝下去才知道內有乾坤啊,境界實在太得太離譜。
一樣的米,在同一個鍋裡用一兩的火勢來煮,居然能煮出三種截然不同的口味。生的,熟的,半生不熟,太泥馬逆天了。
“飽了。”匆忙的幾口,楊存敗下陣來了,屁股沒等坐熱就跑了。“存哥哥,你吃這麽點會不飽的。”楊傾雪在後邊著急的喊著,不過楊存起碼吃了幾口看起來她還是很滿意的。楊存早跑遠了哪還看得見人影,兩個小y頭眼看楊存吃了幾大口很是開心,坐下來開心的笑談著。不過等她們品嘗自己的菜肴時臉色同時都變了,甜美可愛的臉上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惡心和厭惡的表情。
“傾雪,你做的什麽東西啊?”梁夢然吐出了嘴裡的黑色物體,有些反胃的說:“像是木頭燒焦了一樣,你不是說這是什麽蛋麽?”
一旁的楊傾雪吃完那海菜雜燴早就吐去了,連和她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婉兒在旁看著嘻嘻的竊笑著,兩位小姐還以為自己的廚房有多好呢,最後自食其果了吧。
楊存驚魂未定的逃出了院落,一出門就看見馬六小心翼翼的守在了門邊。
馬六一看到楊存趕緊湊了上來,疑惑的說:“公爺,您居然能走出來?”
“什麽意思?”楊存感覺胃極端的不舒服,那奇怪的味道還在口腔裡徘徊,不知為何腦袋也有點暈沉沉的感覺,身體裡就找不出一點舒服的地方。
“那個……”馬六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剛才小姐們做完菜剩的那些鍋底被廚子拿去喂狗了,眼下後邊的狗都上吐下瀉了,我們都說那些東西不太乾淨沒準還有毒,這,您真沒事嗎?”
說這話的時候,馬六小心翼翼的,關切的眼神大有一種您別硬撐了的感覺。似乎在他的想法裡,楊存這會就不該是走出來的,而該是抬出來的。
最好嘛,旁邊還有個人淚眼連連,著急的喊著:“大夫,快叫大夫。”
“算了,抗得住,老子吃豬飼料長大的,就不怕這些。”楊存一聽頓時感覺身體不舒服,身上一時間沒一塊舒服的地方,總之是要多不爽有多不爽。
氣定神閑暫時是做不到的,叫馬六拿來幾碗解毒的茶水喝了以後,或許是心理因素作祟感覺這才好了一點。一問之下原來楊二爺一家先去海島上閑逛順便招呼賓客去了,馬六在這等候是為了帶楊存先去附近的幾座島嶼上逛逛。
“走吧。”楊存不知道二叔為什麽這麽安排,不過也沒多少異議。
一艘商船早就準備在了岸邊,看守了一夜的陳家弟子們也都一起出行,畢竟眼下身份在這擺著不講究點排場是不行。楊存可以不計較那麽多,不過楊二爺可不能丟這個人,自然出行也少不了這個講究,沒點前呼後應的實在不像話。
出了海,在周邊的幾座小島嶼逛了一圈。仔細的看了他們的貿易模式,其實與楊存猜想的也是差不多,貿易的形式和陸地上一樣就是以銀換物,不過這裡的貨幣卻是私自製造的銀票罷了。
這島上看似商戶很多,不過事實上所有的掌櫃和夥計都和供應商沒半點關系,全都是二叔自己找來的人,或者就是一開始收留的那些人。看那個個熱情的勁,一個個笑得人畜無害的貌似很是市儈,估計誰也看不透裡邊到底藏著幾個經常殺人放火的家夥。
這一圈下來,對於貿易的形式楊存大概是心裡有些底了。雖然看似運轉完美不過自己憑著前世的經驗還是能看出一些的瑕疵。不過那些瑕疵有些雞蛋裡挑骨頭的意思,眼下二叔的貿易模式已經很是完美,起碼在這年代而言很難挑剔出一些毛病。
而這裡的掌櫃的夥計都是沒固定工錢的,賣出多少銀兩他們頂一點的身股,按照銷售的額度賺取自己的薪水,這先進的理念倒是讓楊存有些吃驚。
一圈逛下來已經是大中午了,逛完最後一個島的時候一行人上了船,馬上有一隻信鴿飛了過來。馬六將那鴿子腳上的小竹簡拿下一看,馬上笑吟吟的說:“少爺,老爺說了讓您趕緊過去。”
“什麽事?”楊存心裡微微猜到了,不過還是問了一聲。
馬六趕緊招呼著水手們起航,一邊忙碌一邊說著。果然是安分了一個上午,兩個家族的人終於是忍不住了,今天約定是要決鬥一下,這會已經鬧得火藥味十足差不多要開打了。
二叔身為這的地主,原本是不願在這裡看見什麽紛爭的,但無奈這兩夥人的過節實在太深了一時難以調停,想讓他們放下過節那更是不可能。無奈之下只能答應他們做一個主持公正的人,給他們安排決鬥的場所和條件。
這也算是個無奈之舉,雖然楊二爺有能力讓他們在這暫時老實的相安無事,可出了海以後呢。這兩夥家族本來就是海賊出身行事本就狠辣,彼此間摩擦不斷一但沒了束縛是斷不會善罷甘休了,一但他們龐大的船隊在海上進行海戰的話,那帶來的損失才慘重呢。
他們打起來的話肯定各自的船隊是元氣大傷,一下子失去了歐美大陸最大的兩個客戶,這種損失楊二爺不願意看到,所以迫於無奈才答應了這兩夥人的請求。
決鬥的地點是一處偏僻的海島,楊存一夥人到了的時候是嚇了一跳。海面上近百條戰船幾乎把這包圍起來,船上無一例外都是金發碧眼的老外,一個個神色凝重又似是不敢造次,但他們彼此間怒目而視但視線又不自覺的集中在了島嶼之上。 手始終沒離開火槍或是腰刀,一副隨時大打出手的模樣。
穿梭其中,小小的商船弱不經風極不起眼,好不容易靠了岸時,岸邊的關老已經笑吟吟的等候著,帶著楊存眾人朝島上走去。
這座小島比較平坦,到處都是空地沒什麽山坡之類陡峭的地方。遠遠的就可以看見中間的位置聚集著近百人,最正中的位置臨時搭了一個算是看台的東西。楊鳴羽坐在那看似氣定神閑的喝著茶,不過嘴角總是無奈的掛起一絲苦笑。
一左一右是兩位親王落座的地方,他們穿著那叫一個紳士風度啊,看模樣像是來喝喜酒一樣清閑。不過他們依舊是在喋喋不休的打著嘴炮,那不地道的方言一句接一句的,大有發揚老女人罵街無知而又無謂的精神。
兩個家族的人馬都在兩邊忙碌的準備著,偶爾還不忘用外語互罵幾句,以表示自己苦大仇深的立場。“存兒,坐吧。”楊鳴羽有些欲哭無淚,手眼通天的楊二爺面對這倆貨也是有無奈的時候。“二位親王好。”楊存朝他們禮貌的一抱拳這才坐下,一坐下來立刻眼觀心,心觀鼻,很自然的屏蔽掉了他們那些渣到了極點的對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