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要禍害多少閨女沒人知道,楊存紅著眼只知道這貨絕對會實現自己的理想,強搶民女的事自己是乾不來的,看來還真他媽只能把希望放在下一代了。
接來的十年,他會幹什麽,嘯國公府會秉持什麽樣的態度。難道真可能忘掉了這些迫害而靜下心來當忠臣麽,皇家會不會繼續迫害這一脈的子嗣,會不會喪心病狂的繼續這恩寵之下的陰謀,這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楊存冷笑了一下,心狠手辣的楊橫會忘卻前嫌繼續當一個忠臣,恐怕這樣的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吧。
“公爺,您不是說還有一個朋友麽?”高憐心說話的時候心裡有點發疼。
這個男人,這個屬於自己的男人為什麽老是要表現得那麽溫和而又體貼,為什麽總是對自己那麽好。明明他有很多煩惱的事,有很多自己都無法了解的煩惱,可這些偏偏自己都不知道也無法為他分擔。
高憐心下意識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裙角,隻覺得眼眶都有些淚了。他明明有那麽的煩惱之處,可為什麽每次來的時候都笑得那麽開心,有閑心與自己嬉戲玩鬧,卻不肯把那些憂愁讓自己與他一起惆悵。
他是男子,頂天立地的男子,為什麽要為了自己這個女兒身而考慮呢。高憐心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自己有什麽能做的?做個賢內助麽?可這樣真的能分擔得了他一直不肯讓自己察覺的負擔麽?
楊存把拐兒喚了進來。拐兒柱著拐杖但走得很是平穩,臉上始終帶著憨厚的笑意,進門後也很是謙遜:“公爺,夫人。(;好看的小說)”
“坐下吧。”高憐心今日被人叫得芳心大喜,這會笑得也很是燦爛。盡管心裡有些唏噓,但她也清楚,自己不該問的事情也別去追問了。
拐兒恭敬的點了點頭,坐下後規矩的把手放在了脈診上。高憐心覆上了薄紗後為他號了脈,好一陣後這才松了口大氣,朝楊存似嗔的說:“公爺,要是你再帶個嘯國公那樣重毒入髓的人來,那憐心會恨死你的。”
“我的高大神醫,這不是為了顯示您醫術高明麽?”楊存朝她溫柔的恭維著,最起碼從高憐心的撒嬌來看,拐兒的情況不算嚴重。
“夫人,我還有救麽?”拐兒輕聲的問著。
高憐心給了他寬慰的一笑,柔聲的說:“放心吧,你的隱疾倒不算嚴重,只要以溫補的方子按時調養,再吃一些療養之藥,過一段時日就見好了,只是那段腿之傷已久,想治愈如初是不太可能了。”
“真的?”拐兒頓時滿面的驚喜,似乎一開始也沒料到有這可能。畢竟楊二爺那也不缺名醫,但誰都治不好他的隱疾,事實上他來這的時候就沒抱任何的希望,完全沒想到高憐心居然能治療他的隱疾。
“是啊,不過須調養得仔細一些罷了。”高憐心溫柔的點了點頭,朝著楊存輕聲的說:“公爺,我這倒有助基培中的辦法,不過調養這類隱疾其實有人比我更在行。如若白木恩大夫肯為他診治的話,肯定是事半功倍,效果會比我動手更好。”
“沒問題,這事我會知會白木恩的。”楊存點了點頭,看了看狂喜的拐兒,暗示道:“只是我這位朋友還有要事在身,這治療之事還須過段時間,等他回了浙江,到時我安排他去白木恩府上就住吧。”
“好的,妾身先告辭了,你們慢坐。”高憐心是個冰雪之人,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二人還有事要談,趕緊道了一福退了下去。
今日她是開心壞了,也喜歡楊傾雪一口一個嫂子的叫,這會去陪著這小可愛也是一件樂事。再加上這段時間她與楊存夜夜笙歌,前段時日又鑽研醫術過得很是枯燥,確實也需要出去散散心了。
而她心裡也明白,楊存很忙,很累,可每次到她的臥塌時又表現得那麽開心。她希望自己的男人不要那麽壓抑,這段時間他明顯心事忡忡,除了那床第之歡外也有別的辦法讓他發泄一下這些壓力。
更何況姑嫂二人一起遊山玩水也是個美事,有周張二家的弟子隨行護駕安全是不用考慮的,最起碼這樣的生活是家長裡短的,能讓憐心早日熟悉自己的親戚。更何況高憐心的身邊還有九尾猴王這種逆天的畜生存在,她們不去禍害別人已經算無上功德了。碰上不長眼的強盜,楊存只能祈禱他們別死得太慘。碼頭早就備好了馬車,高憐心帶著倆y頭回去住一宿,明天一早就開始他們的遊玩之旅。
驚喜得不敢相信的拐兒隨著楊存的腳步一起下了樓梯,走到甲板上的時候老海爺還在垂釣著,戴著他的鬥笠看起來始終是悠閑愜意,依舊有那不問世事的清閑。
拐兒將這好消息一說,海爺拿著煙鬥的手顫了一下,眼眶有些濕潤的看了看楊存後也沒說什麽,只是敲了敲煙灰說了句弄點好魚晚上喝兩口,這木訥的老人家不習慣用語言來表達他的心意。
入了夜,運河上的風吹著有幾分的涼意。碼頭的空地上支著一口鐵鍋,鍋裡除了清水外只有幾塊生薑,旁邊的盤子裡都是處理過後的河鮮,看起來鮮美無比誘人垂涎。
處理了一天的瑣碎之事,再坐下來後只能草草的吃上一頓。這水裡的恩賜之物這時也只有裹腹之用,誰都沒心思去品嘗那份來自水裡的鮮美。
午夜的運河上,霧氣繚繞極是朦朧,幾步之內根本看不清有何景物。大戰船的邊上有一個小小的船隊停靠著,力夫把岸上的東西一一的搬上船後就趕緊告退了,似乎是害怕招惹上瘟疫一樣。
碼頭邊,數百大漢聚集著,但卻沉默無言,在這清靜的時刻顯得極是壓抑。
楊橫活動了一下發酸的筋骨,忍著一身藥味的惡臭,抱了抱拳肅色的說:“叔父,這次多謝您出手了,要不然的話我嘯國公一脈恐怕真得絕後了。”
隨行的人群避諱都退得很遠,二人站在一起的地方一片的空曠。
楊存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說:“水土不服,懂麽?”
“侄兒明白。”楊橫點頭的時候,眼光悄悄的看向了已在船上備受尊敬的那位大夫。
楊橫一行準備星夜趕回廣東,這時拐兒在楊存的示意下走了過來,楊存眯著眼說:“楊橫,拐兒在廣東有點事做,你帶著他一起回去吧。”
“是。”楊橫也沒多問,因為已經查明了拐兒的仇人是定王的門生,拐兒父子倆的血海深仇他也隱約知道。
這於他而言不是大事,小小的地方官又是別派之人,稍做安排自然能讓拐兒報得了這個仇。更何況眼下他欠了楊存那麽大的人情,這時倒也不敢拒絕,左右這趟回去廣東也不會太平,多這事少這事也無所謂。
拐兒隨著楊橫上了船,眼裡總是帶著猙獰之色,隨著大船楊帆而去,那深刻之極的陰霾依舊讓人過目難忘。
碼頭上蕭瑟的一片,迎著夜裡的風,衣褂被輕輕的吹拂著。楊存閉著眼感受那略帶濕氣的風打在臉上,冬裡的寒意迎面而來,不知為何在寒冷中又讓人感覺清醒了許多。
隨行的護衛退去之後,身邊只有數十人在默默的等候。海爺敲了敲他的老煙稈,似是閑聊般的笑道:“公爺,該動身了。”
船隊上的水師依舊在忙碌的操練著,只是一旁樹林的拐角處一隊馬車已經早早的準備好。身為杭州馴巡撫的林安國一身的便服,在那晨曦的薄霧中笑得有幾分的猙獰,又有幾分的興奮。
車上各種各樣奇怪的器具,隨行的人除了一些馬六帶來的人外,還有海爺和隨後押來的兩位姓段和姓莫的風水大相師,更有不少楊存已經視為了心腹的張家子弟,更包括張家的家主張明遠也是一起隨行。
“走吧。”楊存神色凝重,緩言一聲後就上了車。
所有的人馬也都上了馬車, 這裡的人魚龍混雜,準備著大量的器具後車隊迎著晨曦緩緩的離開即將熱鬧的碼頭。
小車隊行進得很是快速,最前的車上,楊存手拿著一張圖紙,面色已是黑得不行了。旁邊的馬六一看,立刻小心翼翼的說:“少爺,您別生氣了,這確實是市面上流通的圖紙。”
這個圖紙上畫著整個墓室的構造,包括哪是耳室,哪是主葬。甚至哪一塊是入口,每一塊的土層比較薄適合打盜洞都標注得很是清楚,若不是當年建造的參與者是不可能知道得如此詳細。
“真是好笑。”楊存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已經猙獰得有些扭曲了。
堂堂楊門國公的墓室構造竟然繪成了圖紙販賣,這年頭不是少是靠挖土吃飯的盜墓賊,乾這行的人心性不說是喪心病狂起碼也是膽大包天。在他們的眼裡可沒那麽多的敬畏,死者為大的理念根本是當然無存,死人的墓地裡對於他們來說唯一的興趣只有裡邊豐厚的陪葬品。這些本不該再見天日的東西一但被挖掘出來,販賣而得的橫財對一般家庭來說簡直是一夜暴富,所以不少人都會冒著大損陰德的危險乾這個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