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爺,老父的墳是否也被?”林安國一來焦急的問著,頂著兩個黑眼圈明顯這一夜他根本睡不著。
身為世襲雙極旗的軍戶,他老爹和一個叔叔的墳墓也在這座山上。
目睹了阿浪墳墓的慘狀,試問他怎麽睡得下啊,這一夜難寐越發的擔心自己的祖墳是不是也受到了破壞,祖宗的遺骸還是不是安眠於地下。為子之孝的擔憂是一回事,林安國也不可免俗的認為自己升不了浙江巡撫是因為祖宗的墳墓被人動了,這直接的影響到了他的前程。
所以這會他能不擔心麽,心裡除了悲傷,更多的是咬牙切齒的憤恨。
一旁的張明遠也是焦急萬分,盡管老父還在,但他也有一位戰功赫赫的伯父也葬在山上。眼下楊家的祖墳受到破壞他心裡更憂,因為以張達老爺子的德行聲望,百年之後肯定也是葬在這象征著榮譽的雁蕩山上。
這些盜墓賊這麽猖獗,連楊家的祖墳都敢動,不將這幫人殺之為快誰心裡都不放心。
楊存深沉的看了他們一眼,喝退了其他人後喚來了馬六,這才輕聲的說:“我估計你們長輩的墳墓也被破壞了,這是馬六,二叔的手下,這次他是來幫我修繕祖墳的。[;超多好看小說]”
“二位爺好。”馬六客氣的行了一禮。
“可惡啊。”二人一聽都是拍案而起,看著旁人死後遭辱屍都感覺心有余悸,這事若是發生到了自己家人的頭上,那誰能忍得了這種奇恥大辱。
他們再三的追問,楊存也沒告訴他們到底是誰乾的。而是思索了許久後吩咐道:“林大人,明遠兄,你們二人都各帶了一百多人手吧,我希望這事暫時不要聲張,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將我們的祖墳修繕好。”
“公爺放心,事情有輕有重我們還是知道的。”林安國和張明遠都是人精,憤怒過後也冷靜下來,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能對楊家祖墳動手的絕不是一般人,普通的盜墓賊恐怕沒那膽量,更不會用如此歹毒的手段來羞辱屍身。
而楊存眼下不肯說他們自然也不敢多問,這祖墳被挖雖是天怒人怨之事,但說出去也是丟人的事。所以這事必須絕對的保密,誰都不想丟這個人,所以只能暫時的把這口氣吞下去。
而且他們也清楚楊存的為人是睚眥之仇必報,眼下他看似是心平氣和,但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
這雁蕩山山高林密,墳墓的分布按照地位有高有低極是講究,要是大隊人馬集體行進的話反而效率不高。;[]楊存和他們仔細的商榷了一翻,立刻決定兵分四路而行,各自加快速度以免耽誤時日引人猜疑。
張明遠和林安國帶的人馬集結起來各有近兩百之眾,不過對於盜墓以及修繕之事他們並不熟悉。馬六的手下有近百人,分撥給他們一些負責指揮,這樣才能把人數的優勢最大化。
張明遠和林安國一左一右延著別的小道上山,半路上修繕著一些重要家臣的陵墓和他們自己家的祖墳。有充足的人馬再加上馬六派去的好手,這兩路人一邊趕路一邊修繕,速度會快上許多。
而馬六余下的人手不多,由他帶著其他的人和莫大相師在山腰處遊走,以風水之學探尋那些比較零散的家臣之墓。那些墓遭受破壞的程度應該不會太厲害,以他們的人力應該有辦法去應付這些。
安排好了一切,林安國和張明遠心急如焚,立刻帶著馬六手下的能人延著小路進入了密林之中,按著自己的記憶先去尋找家人的墳墓。
“公爺?那您呢?”馬六擔憂的問了一句,畢竟他這一走,要把所有的人馬都帶走。
眼下楊存的身邊只剩段大相師和一個看起來悠閑無比的海爺在,盡管知道楊存的身手很厲害,但這畢竟是慌郊野外,即使是在楊家的祖墳上但安全還是必須考慮的問題。
更何況延著主道往上走的話,山上的陵墓規格更高,最高處的敬國公楊鳴羽之墓肯定是巨大無比。如果遭受到了最厲害的破壞,光是修繕需要的人手就很多,哪怕是段大相師對這一行了如指掌,但沒一定人力的話根本不可能修繕得了。
海爺就更不用說了,對這一行是一翹不通,隨行除了能保衛安全之外根本沒別的作用。
馬六的擔憂不是沒道理的,楊存聽了只是淡然的一笑,搖了搖頭說:“你放心去吧,這事須隱秘而行調動不了太多府裡的人馬,可我手底下還有其他人在,我在這等著他們前來回合,到時我們自己上山就行了。”
“好。”雖然還有些擔憂,不過馬六也不敢多問,留下了一些乾糧後帶著人也走了。
半山腰的空地上,海爺拿著釣稈,坐在小河邊愜意的釣著魚。仿佛什麽事都無與他無關一樣,一路走來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似是閑雲野鶴般的自在。
段大相師在河邊洗了把臉,換上了一套別人給他的乾淨衣裳。匆忙的吃了點乾糧後低下頭來開始研究著手上的羅盤和司南,小心翼翼的看著一邊無所事事的海爺享受著垂釣的樂趣。
楊存裹著披風,靠在一顆大樹上歇息著,閉著雙眼似是沉沉睡去。
在楊存的要求下馬六把哪怕是力夫之類的人手都帶走了,這邊別說是護衛的,就連一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 沒人看守的情況下,段大相師感覺有些蠢蠢欲動,不管誰一看都覺得這是逃跑的最佳機會。
可他眼光悄悄的一瞄卻是不敢,因為他年事已老,腳步不快體力也不支。而光一個戴著鬥笠的海爺就深不可測,更何況一旁還有個敬國公在,傳聞中這位爺的身手也是強得讓人毛骨悚然。
這種情況下,段大相師是死了心,除非自己有把這二人都放倒的可能,否則的話想跑那是天方夜潭。畢竟山下還有一個千人衛的人馬在看守著,在這即使得逞了也不一定就回得了京城。
段大相師鬱悶的啃著乾糧,雖然心裡清楚想逃跑是不太可能的,但還是不甘心的偷瞄著這二人。恨不能這時出現個豺狼虎豹,將這二人咬死,他才能大搖大擺的走掉。
一天的時間無話,海爺釣他的魚也不說話,楊存始終眯著眼連動都不動。段大相師是鬱悶壞了,這兩人到底是怎麽了,明明是同一路來卻一話都不說,這樣壓抑下去會把人活活憋死的。夜色晚了,在傍晚時分樹林裡才有了動靜,與風吹拂樹葉的嘩嘩聲不同,這次明顯伴隨著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明顯是大批人馬在前進。段大相師心裡一驚,趕緊的回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