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真氣夾雜著火焰,強大而又陰沉,沒有內丹的環身,卻有著無以倫比的強大真氣。楊存感受著此時自己充沛的力量,感受著自己仿佛源源無盡的真元靈氣,那種至高無上的感覺十分的美妙。
“陰之火,天罰。”楊存一臉的陶醉之色,慢慢的舉起了燃燒著黑色火焰的奇刀。
“這。”張明遠一刹那感覺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這是什麽力量,為什麽明明是火焰會這般的陰森,刹那間讓人感覺連骨頭都有些發寒。
那把刀上散開的明明是黑色的火焰,有著那似乎要燃燒一切的灼熱,可偏偏又帶著讓人靈魂都要畏懼的陰寒。別說是他了,就是洛虎都是面色一白,在這股力量的面前感覺到一種極端的不安。
有甚者,周張二家的弟子目睹了這種奇怪的力量時已經是面色慘白,雙腿發軟幾乎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一切只因為那種不祥的感覺太過強烈了。
“殺啊。”陸昂此時已經沒辦法思慮了,盡管這突然迸發出的力量極是逆天,但此時箭在弦上已經不能再猶豫了。
沒有半分的遲疑,九環鬼刀徑直的斬向了楊存的天靈。
在他那攜天地之威的一刀馬上殺至之時,楊存這才睜開眼來,混身上下被黑色的真氣包圍著顯得猙獰而又恐怖。眼眸黑暗深邃,抬眼一看盡是冷漠,仿佛看的不是活物而是死人一樣,冰冷得叫人膽戰心驚。
黑色的火焰燃燒著寒冷慢慢的從天罰刀上衝天而起,黑色的刀身聚集著那不祥的火焰,有衝天之勢,卻又帶著噬殺的暴躁。
楊存右臂慢慢的抬起,對著他勢大力沉的一刀不躲不避,揮動手臂輕描淡寫的往前一斬:“葬之天罰。”
原本還安詳的黑色火焰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暴躁,刹那間黑色的火光衝天,暴躁的火焰如山崩地裂一樣從大地裡噴射而出,在那陰森的繚繞中淹沒了陸昂揮刀的身影。
身上在燃燒,骨骼,血肉,買皮,血液被凍結,被蒸發,不對。陸昂瞬間感受到了灼熱之疼,陰寒之痛,兩種極端的痛楚匯集的時候,被折磨的不僅是肉體,就連靈魂都在這股火焰的燃燒之下開始破碎般的撕裂。
“啊……”黑色的火焰中人影已經看不清,但這一聲慘叫卻是響徹天際,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淒厲。
“火之葬,清罪業,淨魄殺身。”楊存冷眼的看著這一切,在火焰熄滅的那一刻慢慢的將天罰刀收回了披風之內,歎息道:“可惜了,你太過弱小,不是我需要的。”
明明是青天白日,但黑光卻是一刹那遮天蔽日,陰沉的昏暗中那黑色的火焰慢慢的熄滅。楊存的身影依舊淡定如初,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那把充滿不祥的黑刀收於披風之內,空氣裡滲人血髓的陰寒在一瞬間減少了許多。
火焰,剛才真是有火焰燃燒麽?待到黑色的火焰散去時,眾人都是目瞪口呆一臉的不敢相信,剛才的一切似乎都是幻覺,這時南柯夢醒感覺那一切都很不真實。
剛才的黑色火焰衝天般燃燒,卻不傷周邊一草一木不說,小木橋上也沒半點被燒的痕跡。可陸昂的那一聲慘叫實在是震耳,這時仿佛還在耳邊繚繞一樣,那種無比絕望的淒厲現在都讓人感覺心有余悸。
四周,順天府的人呢?全都死了麽?屍體哪去了?陸昂呢,難道真的在那黑色的火焰下灰飛煙滅了,剛才明明有遍地的血水,可這會為什麽連一點血絲都看不見了。
“這家夥倒霉,撞上我要回浙江,真是自投羅網。”楊存冷笑了一聲,一邊走下橋一邊吩咐道:“準備好車馬,入冬了,我們回去過這個好年吧。”
“是是。”張明遠,周默台和洛虎還傻著眼,腦子迷糊間答應了一聲,直到現在都想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門下眾弟子亦是瞠目結舌,黑色的火焰,無比強大的力量,只是一刀就殺了成名已久的順天府左設令,這樣的強橫著實讓人驚悚,卻也讓人熱血沸騰。雖然不清楚公爺為何去了一趟湖北後會有這種渙然一新的變化,但這時強大的力量卻是實實在在的,叫人害怕,也叫人崇敬乃至是嫉妒。
“公爺威武啊。”弟子們個個血脈噴張,回過頭時立刻是山呼海嘯的叫喊起來,個個面紅赤熱顯得極是激動。
“走。”張明遠第一個反應過來,趕緊跟了上去。洛虎和周默台相視一眼,盡管心裡都有些困惑但誰也不敢問,趕忙收起兵器隨行而去。
楊存溫吞的一笑也不理會他們,盡管心裡有些小小的得意,但還是有些失望。腳步徑直的走向停在林邊一輛小小的馬車,拉開了車簾柔聲的說:“事情解決了,我們也要回家了。”
“公爺,您剛才很威風。”車內,高憐心端坐著,俏美的容顏上盡是迷戀之色:“雖然您一直說您的刀不祥,是殺戮的陰霾之物,可憐心還是覺得不然,誰規定了正邪好壞的,公爺鐵骨錚錚,是真正頂天立地的男兒。”
“你又誇我了,我會不好意思的。”楊存呵呵的一樂,嘴上俏皮著心裡卻有暖意,有這麽個女人一直默默的支持著你,那種感覺極端的溫馨。
楊存上了馬車,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這交界處的小地方,延路上的手尾工作已經做好了。雖然陸昂已經死不見屍但順天府的人也查不到自己的頭上,他們剛經歷了西南那邊的浩劫力量最是薄弱,這個當口最高夾起尾巴做人,想必也不會在這時把目光懷疑到楊家的頭上。
山路陡峭,車軲轆無比的顛簸,日夜的趕路雖是急促不過小小的空間內卻洋溢著無比的溫馨的情愫。高憐心依偎在楊存的懷內,雖然衣裳整齊,但俏面上的一抹春意猶在,那種陶醉和溫柔讓人一看就心癢難耐。
“憐心,你真的不害怕?”楊存輕輕的摟抱著她,一邊輕撫那柔順無比的青絲,一邊嘶聲說:“皇家的迫害,對我楊家的敵視你已經知道了。你曾是罪臣之女,眼下剛得平反證得清白卻被我所牽連,想來實在是對不住你。”“公爺,您別再說了。”高憐心搖了搖頭,面色決絕沒半分的猶豫,明亮的眼眸裡盡是陶醉的癡迷:“憐心已經說過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們已有那夫妻之實,不管您要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哪怕是您墮入十八層地獄也請不要拋下憐心,沒有您的話,世上的一切對我而言都不重要。”“謝謝你。”楊存眼裡有些發紅,將她摟著更緊卻也不知該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