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的殺戮過後,除了屍體被處理外人頭全都留著以備清點,數百顆人頭堆積一處,光那一地的腥腥斑血就讓人毛骨悚然,誰又敢去看那一顆顆血肉模糊的人頭。
羅計帶著人在宮內一邊搜尋一邊盤查著,進良並沒有趁亂持著腰牌出宮,宮門處的禁軍也沒見過他的身影,這人就像憑空蒸發一樣消失在了皇宮內,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極是詭異。
所有的大內高手將皇宮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他的蹤跡,九門禁軍都一一確認過了,進良確實沒出過宮門,打傷幾個高手後更沒在宮內其他地方露過面。羅計頓時惱怒不堪,這人又不是妖怪怎麽可能說沒就沒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宮內有密道能通往外邊,否則的話以宮內的戒備之森嚴他是插翅也難飛。
除此之外沒別的解釋,宮裡已經搜尋了幾遍也沒找到他,進良雖然也身手高強但可不是什麽妖怪。要避過那麽多人的眼線躲起來根本不可能,更何況在宮裡誰都認識他,除非他有變臉的本事否則的話根本沒可能躲得起來。
“混帳。”羅計惱怒不堪,下令宮內大肆搜查加大審問的力度,自己則趕緊糾結起所有的大內高手準備出宮搜尋。
皇宮內依舊由禁軍戒備著,羅計糾結起了數百的大內高手出了宮。眾人一出宮門,羅計立刻嚴聲的喝道:“太后有令,今晚勢必將進良抓住,若有抵抗的話格殺勿論,明白了麽?”
“是!”大內高手們面色嚴謹,答應一聲後分工明確的遊走於京城的大街小享開始搜尋起來。
“記住,哪怕是一根草都不能放過,知道麽?”羅計也怒喝了一聲,自己帶著一隊人馬開始在京城裡搜查起來。
大內高手立刻四散而去,在黑夜裡搜索著那個讓他們感覺面上無光的老太監。
九門禁軍把皇宮圍著水泄不通,在這樣森嚴的情況下恐怕鳥都飛不過去一隻。若說人是拿了腰牌跑了的話那根本不可能,進良身手再強他也不敢硬闖宮門,一但有何風吹草動的話那勢必引來大批的軍馬圍剿,到時候任憑他身手再了得也插翅難飛。
所以羅計的猜疑是對的,進良確實是從不為人知的密道裡逃走的。
皇宮旁,遠離了禁軍警戒范圍的一個民居內漆黑安靜,角落裡一口已經荒廢的古井內突然發出了一陣奇怪的秫秫之聲,在這漆黑的夜裡讓人感覺一陣的毛骨悚然。沒多一陣,一個黑影從井內爬了出來,一屁股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此人雖然換上了一身普通的護衛服,但赫然是一直下落不明的督太監進良。進良擦了一下頭上的冷汗,這時依舊心有余悸不敢大意,閉上眼休息了一下這才躡手躡腳的站了起來。
小宅子古井內的密道是通向后宮的一個荒井,那口荒井在冷宮的范疇之內,幾百年來不知道多少女人因為絕望而在那投井自盡所以沒人敢靠近。那口井的井底都是森森白骨自然很是晦氣,這樣的地方宮內的人自然是避而遠之,誰曾想過黝黑的井底竟然是內有乾坤。
那是一處不知什麽年頭留下的密道,密道修繕得很是歸整明顯不是匆忙而為,也不知道是哪一代的皇帝留下來的,但看奇古樸的修繕不只百年。
京城的皇宮居住了多少代的帝王沒人記得,但不管誰改朝換代都會選擇這聚皇氣的真龍之地居住。歷朝歷代的皇帝在這不知道修繕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東西,當然也包括不少的密道,可以說這是歷來的皇家必不可少的東西。
歷來亂世修建是為了在兵臨城下時逃生所用,但到了盛世被發現的話往往都會填埋。這皇宮內有多少蹊蹺之物恐怕連皇帝們自己都不清楚,而地下的密道則很是隱蔽,恐怕直到現在還有很多是不為人知的。
這條密道就是其中之一,哪怕是老皇帝還陽他也不知道這條密道的存在,也不知道這是哪一代的皇帝下令修建的。密道奇長直通宮外,只不過這一朝入口處的古井變成了晦氣的冷宮才遲遲沒被發現,否則的話恐怕為了安全也早被填埋了。
發現這處密道也很是偶然,當年老皇帝要賜死一個與侍衛苟合的不貞妃子,誰知那女人剛烈無比,願是不肯按老皇帝的旨意上吊自盡。當進良帶著其他太監趕到的時候她毅然的投了井,以這種慘烈的死法觸犯著老皇帝的威嚴,在這極端嚴厲的封建年代可是死了也難逃的大罪。
老皇帝頓時是龍顏大怒,立刻下令將她起屍後鞭屍三日以示效尤。
進良心裡罵了一聲晦氣,但還是不得不派人下井將她的屍體取出來,也就是這偶然的原因才發現了在井壁內的這處密道的存在。
按理說發現了這種密道得立刻上報內務府然後進行填埋,不過那時進良執掌著內務府事情繁忙懶得去理會這事,更何況這地方晦氣得很避都避不及誰有空去清理井底的枯骨,最後這事是不了了之被瞞了下來。
那時倒不是因為多有心計,只是純粹因為懶惰而已,畢竟那口枯井死了那麽多人,井底全是白骨。在這舉頭三尺有神靈的年頭誰都不想去碰,所以進良不提其他人自然不說,誰都不想碰到這種倒霉的差事。
坐在井邊的進良長籲了口大氣,心想還好當時自己偷懶了,否則的話真把這條密道填埋了那今天也肯定玩完。心裡慶幸之余進良馬上又一個精神,因為這密道的存在可不只自己知道,當時還有不少的太監也知道。
當時誰都不把這當回事,也不想去幹這晦氣的差使所以默契的無視這個事。可一但他們受不住拷打招供出來的話,大內高手肯定會尋著這密道追過來,眼下自己的處境還不安全,可斷不能喘一時之氣而麻痹大意啊。
這不算劫後余生,進良心裡清楚只要在京城內的話,自己的處境都極是危險。
外邊隱隱傳來了人馬行動的聲音,進良深吸了口大起想朝院門走去,想靠近點聽聽外邊是怎麽個情況。可畢竟四周伸手不見五指,躡手躡腳的挪了幾步卻是感覺腳下一個不穩絆到了什麽東西,一個踉蹌打碎了丟在地上的一個破壇子。
這時進良因為緊張身體很是僵硬,這一腳的力道不小,壇子一破頓時在黑夜裡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進良暗叫一聲不好,趕緊縱身一閃貼到了屋子內的牆根。進良滿頭都是冷汗,紅著眼注意四周的動靜,好在外頭的人聲有點吵鬧但沒察覺到這一絲的異響,他們徑直的離開應該誰都沒注意到這小小的響聲。
就在進良松口大氣的時候,屋內卻是傳來了聲響,燭火被點燃混暗的光亮開始搖曳著,傳來了一個女人被驚醒後略顯驚慌的聲音:“當家的,咱家外頭有聲音,好像是門頭的壇子被打碎了,你快去看看,不會是進了賊吧。”
“娘腿的。”男人含糊不清的罵了一聲,雖然聽聲音不情不願但還是馬上傳來了穿衣服的聲音。
屋門嘎吱的一下開了,一個大漢光著膀子走了出來,手上提著一把殺豬用的板刀,揉著眼睛罵罵咧咧的哼道:“媽的,哪個蟊賊不要命了敢來爺爺家偷東西,爺爺活劈了你,他媽睡個覺也不讓人安生,上閻羅殿找死啊。”
大漢的虎背熊腰很是健壯,不過看腳步很是紊亂應該不是練武之人。他走出來時一身的酒氣極是衝人,腳步輕浮還有幾分的踉蹌,他揉了揉眼睛也看不清漆黑的院落,不過畢竟是住在這的人所以對地理極是熟悉,腳步是徑直的朝放置壇子的位置走去。
進良看著他的身影立刻心裡盤算起來,又朝屋內悄悄的打量了一下,這院子不大居住的應該是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小戶。恐怕不久後大內高手就會延著密道追來,到時一定會抓住他們一陣拷打審問。
進良眼神一冷,若是將他們滅口的話應該能轉移一下大內高手的視線,更何況自己稍不謹慎已經驚動了他們。看這大漢醉眼惺忪的樣子倒是不難對付,眼下驚醒了他們現在想悄悄的離開估計不太可能,自己沒空再躲了,得趕緊殺了他們才好逃走。
“媽蛋的,不會是野狗吧。”大漢提著刀罵罵咧咧的,摸黑看見摔碎的壇子也沒多想。畢竟喝得已經是爛醉如泥,這會的腳步已經是一步一個踉蹌,哪還有什麽縝密的心思。
“當家的,沒事吧。”屋內女人的聲音戰戰兢兢,顯得很是怯弱。
或許是酒後他的神經大條,或許性子本就是這麽粗心大意,看見自己家的碎壇子他也沒多想。眼一困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屋去睡,走路的時候也沒察覺到蟄伏在牆根的黑影,聽見女人的聲音立刻不耐煩的喊道:“沒啥啦,你他媽煩不煩,哪個賊敢來老子這偷東西,是不認識老子手裡的刀嫌命長不成。”屋內的女人被罵了一聲也不敢開口,大漢罵罵咧咧間感覺尿意襲來,就在他轉身朝茅房走去時進良已經盤算好了動手的策略,眼裡凶光一現猛的跟了上去,躡手躡腳的尋找著下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