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連自己的反應都在他的預料之內,自己不過是遵循著他的思維前進的一個棋子而已?
“喲,玩這麽大?”林管一副關我屁事的樣子,對於朝堂上的爭權奪利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師大人,可否細細說來。”蕭九混慣了官場又曾是定王的爪牙,一聽到定王的名字頓時恨得是直咬牙,想起了死在定王刀下的那些家人更是滿面的陰色,一刹那猙獰得有些扭曲。
師俊歎了口大氣,將溫遲良說的情況都合盤托出,包括這次定王大軍的走向,還有他拉攏來的一些不知是何來路的兵馬,東北大軍戰鬥力之強還有全面鋪開的攻擊范圍也是讓朝廷傻了眼。
血海深仇在身,蕭九聽完眼裡已經有些發紅了,開口的時候把牙咬得幾乎要出血了:“朝廷那幫人是廢物麽,定王每年都要那麽多的軍餉物資,所要之數早就超過了十萬大軍的給養。更何況他在東北經營多年,礦山,私鹽,甚至與異族通商買賣,聚集起的大批銀兩足夠他大舉的招兵買馬,怎麽朝廷還相信他每年十萬的兵馬報數。”
“可不是嘛!”師俊歎了口大氣:“定王糧草豐盈,再加上在東北盤踞多年,這次集結起來的叛軍中恐怕很多都非我族類。[;超多好看小說]”
“沒錯!”蕭九拍著桌子,恨恨的罵道:“定王絕對收攏了一些屬國兵馬,以前他是橫掃東北不假,但這些年來各族都與他在邊境上少有摩擦,肯定是私下的往來裡得了好處,眼下大華世之將亂,只要定王許以重利的話不乏有些富貴險中求的凶人會為虎作帳。”
“蕭兄稍安勿燥!”師俊倒是坦然的一笑:“其實老溫嘴上不說但他也不笨,肯定一開始就不相信定王只有區區十萬兵馬就敢造反,其實他們兩人都是把自己的勢力藏著掖著,恐怕不到兵臨城下的那一刻誰都估計不出定王到底有多少軍馬,而老溫肯定不只我師家和禁軍這兩股兵馬。”
“不用估計了。”蕭九斬釘截鐵的打斷了師俊的話:“東北軍地處天寒地凍開銷極大卻又物資匱乏,以定王的家業糧草再加上其他的援兵,哪怕是他一路打一路收編到最後也超不過三十萬,東北大軍沒有收取錢糧賦稅的權利,他定王再怎麽囤積糧草這短短幾年也囤積不了那麽多。”
“蕭大人還真是一針見血啊!”師俊饒有深意的看著他,點著頭說:“你估計的一點都沒錯,朝廷這邊的內應回饋來的消息也是如此,定王來勢洶洶是不假,不過他不像朝廷那樣能用舉國之力行軍,所以最後的兵馬如何眾多也超不過三十萬。”
“這是最壞的估計吧!”蕭九冷笑了一下:“溫遲良也是老狐狸一隻了,定王真的十萬大軍兵臨城下的話,到時礙於忠良之名師家和楊家都勢必拚死護主,雙極旗與師家大戰合攏之下他東北大營如何的驍勇善戰恐怕都不是你們的對手。若不是為了除去容起二王還有平穩西北邊境的契丹之禍,想必老溫也不會忍痛派雙極旗平定西北了。”
師俊自然明白蕭九所言非虛,這人雖然貪腐但能被定王看上扶持上津門巡撫之位也斷不是平庸之輩,以他對定王的了解這個估計出來的數字大概是**不離十。
“好了好了,那些事我沒興趣。”林管這時有些不耐煩了:“師俊,你到底有什麽事就直說,先聲明一點我們也不欠你什麽人情,要是太麻煩的事你就別開口了,省得到時我一搖頭大家都尷尬。”
“溫遲良這次來確實是因為坐不住了。”師俊面色有些陰沉,幾乎是咬著牙說:“他希望我親自坐鎮津門帶領師家軍做好抗敵的準備,留下犬子子明在京城繼續周旋師家諸事,按他所說到時他還會再撥一部分兵馬給師家,所以吩咐要子明在京城等候他的軍令,再三保證京城有禁軍把守絕對是固若金湯,我的家眷留在京城絕對會萬無一失。”
“騙鬼啊!”蕭九呸了一下,鄙夷道:“老溫夠足智多謀了,怎麽也玩這種留人子為質的下三濫手段,難道他就不怕在這關鍵時候和師家出現隔閡麽?”
老溫的心思鬼都看出來了,雖然他表面上信任師家,不過也害怕師家到時候倒戈相向,畢竟這年頭人心難測,眼下老溫可承受不了任何事出突然的反水。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混到了老溫那份上的人又怎麽可能輕易的相信別人呢。
“情況緊急恐怕他也顧慮不了那麽多了。”師俊歎了口大氣,眼裡閃過一絲決絕,抱起拳來滿面沉重的說:“二位,師俊一身不求天不求地,但今日鬥膽開口,請二位能在這時候助我師家一臂之力。”
“別,我們無兵無權的,能幹什麽。”林管警惕的看著他,一副不想惹事的模樣。
蕭九與定王有血海深仇那是他的事,若是他想借師俊之手報仇的話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畢竟兩人間就是陰差陽錯的碰到一起也談不上什麽交情。
而他林管與師家非親非故的,若不是為了繼承恩師衣缽不想被卷入天地之亂他也不會欣然的交出金剛印,說說起恩情的話他自認虧欠了楊存,當年舍身相救確實無以為報,可這些無論如何也與師家扯不上半毛錢關系。
說白了林管不想管這些破事, 你天下怎麽個亂法他也不管,從死到生的過程絕對是大起大落,與恩師從誤會到冰釋前嫌以後對於一切他已經看淡了,若說有因果纏身的話那也只是虧欠楊存的那一份恩情。
他好不容易跳出了五行的因果,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個地方好好修煉繼承師傅的衣缽再挑選合適的門徒,這次若不是移交金剛印的話他也不會大老遠的從西北跑到京城來。
恍惚之間林管隱隱有種錯覺,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清心寡欲一心問道,畢竟自己還虧欠著這一份恩情在心,否則的話也不會對他言聽計從而忙碌奔波。
“師某確實唐突。”師俊牙一咬,位高權重的他竟然是彎腰折身,語氣凝重的說:“此次對於我師家來說是九死一生的一道坎,林先生既然已經收了小兒為徒,師某冒昧希望林先生暫時留在京城,保護犬子的周全以備不策。”“這……”林管一時啞語,他一開始的打算可是帶著師子明離京,找個清靜的洞天福地好好的調教幾年。師俊的請求確實唐突,林管肯收他為徒已經是一個恩情了,還得保護他的安全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畢竟林管是閑散之身,沒必要聽他師俊的號令,更不用給他半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