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讓人感覺與他相比還留下屍塊的勒爾勒簡直是幸運到了極點。
所有人已經是心如死灰,木訥的看著這一幕已經麻痹得忘了該怎麽去害怕,那點點的血霧淋到臉上仿佛還能感覺到血液的溫度,可這個剛才還鮮活的人卻是一刹那被徹底的扼殺掉,抹去了在人間存在過的蹤跡。
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都感覺毛骨悚然,呆若木雞的看著這場血雨的落幕,腦子裡瞬間明白了什麽是真正意義上的碎屍萬斷,這才是真正的死無全屍啊。
這個俊美而又沉穩的男人不聲不響間出手是異常的狠毒,可以說已經把殺人作為展示他力量的一種最直接的手段,或者說是一種將殺戮演繹到極點的美感,這一朵血霧的凌空綻放對於契丹人來說無疑是一個讓他們徹底失去勇氣的打擊。
殺人,而又誅心,這是強如神佛,但在敵人的眼裡卻是任何惡魔都比擬不上的殘忍。
絕對的力量,這就是絕對的力量,不僅能撕碎你的肉體更能殺掉你的靈魂,在它的面前你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仿佛是待宰的羔羊一樣溫順。
“無趣,螻蟻始終是螻蟻。”楊術歎息了一聲,在人們還在錯愕的時候神色一冷,目光盯在了其余的活口聲上。
只見他不動如山,但腳下卻是憑空刮起了一陣劇烈的颶風,卷動著無數的沙石快如閃電的衝向了已經被嚇傻的一群契丹人。
無數的飛沙走石刹那間磅礴而至,憑空刮起的地龍卷帶著呼嘯的風聲,仿佛地獄裡的冤魂在慘叫一樣瞬間讓驚訝失神的人們回到了現實。
恩佐的人已經驚得幾乎失心瘋,或許說他們心裡的恐懼讓他們對於死亡已經麻木了,當恩格爾慘死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失去了抵抗的勇氣,知道了逃跑是一種沒有意義的笑話。
恐懼到了極點讓靈魂幾乎都要崩潰,他們已經什麽思想都沒了,哪怕是看著恩格爾慘死也是行屍走肉一樣,不會害怕,甚至連悲傷或許驚悚的本能都已經被徹底的剝奪。
恩佐等人臉上唯一剩的表情就是驚訝,雖然麻木到了極點但當風沙襲來的時候他們還是咬著牙閉上了眼,心裡隻企求死亡不會帶來太多的痛苦,畢竟恩格爾的死狀實在太骸人了,誰都不想和他一樣到最後連一塊完整的血肉都不剩。
若被猛獸吃了還起碼有一副森森白骨,而眼前這個人比猛獸更加的可怕,他是來自地獄的魔鬼,殺死你的同時也讓你粉身碎屍,變成一場誰都辨認不出的血雨,徹底的扼殺掉你曾經存在的痕跡。
站在楊術面前的所有契丹人都心如死灰的閉上了眼等死,因為剛才的一幕已經徹底誅殺了他們的心,他們完全沒有任何的勇氣去面對這個強如神佛的男人。
混身劇烈的疼痛,每一處骨骼與關節都清晰的傳來破碎的聲音,在無比劇痛的折磨中誰都感覺難逃一劫,唯一的奢求只是希望別死得那麽慘不忍睹。
“啊!”被風沙包圍的人群發出了慘叫聲,身體無處不在的疼痛清晰的傳來,他們本能的閉著眼不是因為害怕,只是因為不希望看見自己會死得多慘。
“一群垂死掙扎都不敢的廢物,殺了你們本王還怕髒了自己的手。”
楊術面露鄙夷,手一橫揮那股將他們包圍起來的風沙也隨之散去,被鮮血染紅的沙石落到地上看起來極端的觸目驚心。
“這!”恩佐在劇烈的疼痛中發現自己竟然沒死,驚訝的睜開眼剛想說話的時候胸口一疼頓時噴出了一口血霧。
其他人亦是疼痛難忍,死裡逃生之後想動彈卻發現全身發軟動彈不得,慌忙的低頭一看原來全身上下的骨骼全被沙石擊碎後身體以很恐怖的線條扭曲,哪怕是還活著但別說拔刀了,就連握一下韁繩的力氣都沒有。
“本王留你們一條狗命,滾回去告訴左王我雙極旗大軍駕到,到時兵臨城下勢必要你們契丹人血流成河屍骨如山。”
楊術丟下了冷漠的一言後轉身就走,臉色怒氣衝衝似乎是在鄙夷這些契丹人只知道等死的懦弱。
雙極旗的兵將雖然不知道王爺為何要放他們,但心裡也清楚王爺一向持強而不凌弱,哪怕是殺人也得看對手夠不夠份量,王爺這八成是覺得殺了這些契丹人會髒了他的手,而且還活弱了他的名聲。
“滾吧!”一萬兵馬立刻咆哮出聲,歡呼聲震天既是在歌頌王爺的強大,亦是在趾高氣昂的奚落這些連抵抗都不敢的契丹人。
痛打落水狗最是痛快,更何況今日王爺大發神威實在是驚豔,一群號稱契丹勇士的家夥在他的面前只有乖乖等死的份,這樣的場景試問誰看了不會拍手稱快。
王爺這是在羞辱他們,同時也是在以最陰狠的手段,用他們的血在祭奠無辜死去的百姓。
雙極旗上下頓時歡呼出聲,更是不客氣的鄙夷嘲笑著,用他們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語言肆意的羞辱著這些在他們眼裡早該千刀萬剮的畜生。
這二十多人已經是氣若遊絲了,被這麽肆意羞辱他們連回嘴的想法都沒有,他們已經徹底的麻木了。
連手都抬不起來的身體血肉模糊幾乎是癱在馬背上動彈不得,當聽到楊術肯放過他們的時候一個個驚訝之余也是面露驚色,這時不管被如何的漫罵他們也不管了,在鬼門關裡走了一遭的他們早就喪失了全部的勇氣。
劫後余生麽,可心裡卻沒半點的欣喜,或者說他們的靈魂與勇氣都被徹底的扼殺掉,哪怕再活下去也是如行屍走肉一般,甚至連他們覺得或許死掉更好, 最少不用再面對大華人惡毒的羞辱和漫罵。
而讓人驚訝的是雖然每契丹人都傷得幾乎骨骼盡碎,但是座下的馬匹只是受了點輕微的皮肉傷而已,同樣的一股風沙襲來卻造成截然不同的後果,這個極端的差別更是讓錯愕的他們因為驚懼而恢復了一絲的理智。
這時他們什麽都不管了,活著,如螻蟻一般的偷生,這條命仿佛從地獄撿回來的一樣。
恩佐已經聽不清漫山遍野的辱罵了,如喪家之犬一樣咬住了韁繩,身體一晃座下的馬匹仿佛會意一樣繞過了戰圈緩慢的逃跑。
其他人一看紛紛效仿,咬住了韁繩操縱著自己的馬匹倉皇的逃串。當聽到後頭的嘲笑聲時有的人已經忍不住落下了淚,不是因為身上無處不在的疼痛,而是因為契丹男兒引以為傲的騎術在這時卻變成了他們用來逃命的的本錢,這於他們而言無疑是一個無法忘懷的奇辱大辱。這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夢魘,雖然鎮王沒殺了他們卻誅了他們的心。馬匹緩慢的逃跑著,每跑一步都帶來劇烈的疼痛,但這疼卻遠比不上靈魂上的哀傷,他們是還活著,但他們的勇氣和榮耀卻在這裡被那個惡魔般的男人殘酷的碎屍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