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不需要自己再去解釋了,說多了反而有適得其反,將事情安排好後楊存直接走出了地牢,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緩解一下有些沉重的心情。
城府極深,老謀深算,楊存苦笑了一下,這一切都不是自己願意的,不過這卻都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
楊術死了,這四萬驍勇善戰的雙極旗大軍自己志在必得,能籠絡這四位將軍的話再好不過。不過如果事有變故的話……楊存眼眯了一下,楊通寶還在坐鎮軍中,如果到了那萬不得已的時候,或許自己該琢磨一下殺了他們再收攏這支大軍的計劃。
今夜周家家主周默台正好在軍中,他又送來了一批受過訓練的年輕人,還有一批幾乎是在他督促之下連夜趕製出來的兵器,周默台得知楊存身在軍中立刻殷切的跑來覲見。
有了楊存的信任周家不再受到其他家臣的排擠可以說是周家唯一的機會,這段時間整個周家發瘋一樣的忙碌著,事無巨細全都要盡善盡美的處理好,可以說他們極端的重視這個重新迎得信任的機會。
身為家主的周默台也是異常的勤奮,似乎是想用更多的精力來彌補他弟弟的過失,所以這段時間周家辦事的效率倒是讓楊存滿心讚賞,因為周默台一心忙著府邸裡的事,辦差的時候甚至連為周家撈好處都不太敢,兢兢業業得讓人是刮目相看。
整個周家儼然成了麾下各家臣的榜樣,髒活累活都是搶著乾,大有不把自己累死絕不罷休的氣勢。
“公爺!”周默台瘦了一圈,不過整個人也精神多了,行禮的時候身板挺得很直,經過心裡的大起大落後一直止步不前的境界突然有了松動,在這俗事纏身的情況下竟然一舉突破了五丹之境,這對他來說或許也是一份驚喜的收獲。
“最近辛苦了吧!”楊存倒有些心疼了,周默台是真正一根筋的主,他一但認忠的話絕對是全力以赴,這段時間的兢兢業業誰都看在眼裡,整個周家可以說勤奮到廢寢忘食的地步。
“不辛苦,有事做活動一下筋骨也好。”周默台開心的笑著,不過臉上卻是頂著兩個黑眼圈,親自訓練新兵又押送過來,這種普通的活計現在連洛虎都不樂意乾。
“這幫兵馬怎麽樣?”楊存隨口一問,打量著眼前這個家臣心裡真是無盡感慨。
前段時間自己為周井老爺子祭奠一次,老爺子身隕的時候送出的陪葬品幾乎是府裡最拿得出手的珍藏,整個周家一時是感恩戴德極是嘩然,這段時間化悲傷為力量辦事的效率奇高,高得可以說到了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還可以吧!”周默台微有思量,不過馬上斬釘截鐵的抱著拳說:“公爺盡管放心,只要是我周家送來的絕對是能力最是卓傑的男兒,默台斷是不敢藏私,這個營地裡的軍馬雖然都是新兵蛋子,但對上兩倍於己的兵馬也不落下乘。”
“備一桌酒菜,找點熱鬧看看。”楊存心念一動,突然有了種想搞演兵的衝動,或者說想看看經由周默台手裡訓練出來的新兵怎麽樣。
“是!”周默台現在秉承的是少說話多辦事的原則,不過為了避嫌他可不敢跑去安排。
楊存狡猾的一笑,立刻把守夜的士兵召集起來,把該怎麽做的流程示意給他們。
一群士兵有了樂子立刻是滿面興奮的跑去忙活,周默台不知道是不是謹慎過頭了,楊存說話的時候立刻跑去夥頭兵那邊的營帳張羅起了今晚的酒席。
軍營內的酒菜自然不可能那麽精致,不過難免有軍官酒興大發的要喝幾杯,所以夥頭兵那邊也備著不少的下酒菜,大多都是鹵製的肉或者是其他的臘味,頂多就是再炒一盤花生米什麽的,畢竟人家也不願意睡到大半夜起來伺候人。
周默台本著不擾民的精神沒多說什麽,所以這一桌酒食很是簡單,廚子剛一忙活完就打著哈欠直接睡覺去了。
這一桌不精致不過滿有豪邁之氣,軍中本是禁酒的,不過現在還沒開戰自然也會備下一些,大多是那種大壇子裝的燒刀子,雖然入口味道不佳不過酒性烈價格又便宜,最適合一些囊中羞澀的酒鬼,也適合這種處處都得講究男人味的軍營。
酒菜上齊,楊存邀請了周默台一起對飲,聽他匯報一下最近周家的事,也是閑著無聊等著看熱鬧。
周默台現在話不多,楊存說了幾句就感覺累了,索性就和他聊一些不疼不癢的話題,閑得就差沒問他這輩子嫖過幾次了。
算算時候這時都過了子時,軍營內除了一些值夜的守衛哨兵外其他人全睡了,這幫五大三粗的家夥一睡就和死了差不多,一個個帳篷裡不停的傳出高低不同的胡嚕聲,這樣的情況下還睡得著也難為他們了。
這支駐軍是一個千人衛的編制,全都是各家訓練過後呈送上來的新兵,說到底即使不是血族宗親也是五大家臣的嫡系。
按照軍中的安排有一百號人負責守夜,其他看守地牢的人不算在內,因為這些人全都是老兵油子了。這會周默台的一幫手下早就知會了守夜的人,或許是他們閑得蛋疼一聽公爺在這要折騰一下一個個都來了精神,沒多一會就開始忙活開了。
一群人趁著夜色躡手躡腳的在軍營內轉著,沒多一會全按照計劃找到了蹲守的地方。
幾乎每一個睡覺的帳篷外邊都有一個人悄悄的蹲著,當所有的人蟄伏到位的時候其中一人站起來看向了地牢這邊的方向,周默台立刻給他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可以開始了。
蟄伏在帳篷外的人第一時間點燃了懷裡抱著的鞭炮往旁邊一丟,劈裡啪啦的聲音突然鋪天蓋地的響起,這震耳欲籠的動靜別說那些睡夢中的大兵了,就連在遠處的楊存差點都被嚇到。
鞭炮聲響起的時候也炸起了一陣白煙,場面可以說一時是混亂得讓人都有些看不清了。
因為得考察的關系所以這一桌子酒擺在很隱蔽的位置,黑夜裡要是不細看的話也看不出來。這時一幫抱著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守夜兵立刻扯開嗓子大喊起來:“警情啊,快起來啊,有一大批人擅闖軍營啊。”
這幫人與周家的人狼狽為奸,周家的人更是一副著急的樣子幾乎是哭喪一樣的喊著:“都快起來啊,不好了,有人劫獄了……”
鞭炮一炸那是響聲連天不給任何人議論的機會,整個軍營內一時都是白煙還真像是被人攻打一樣,隨著這幫攪屎棍的大喊一營的兵馬立刻嘩然起來,不少的帳篷內連油燈都沒點就開始有人朝外衝著。
“快快,目標地牢,那裡可關著公爺送來的人,有個差池的話咱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快快,操家夥,把那群不長眼的砍死。”
“媽的,不讓老子睡好覺,操!”
盡管叫罵之中伴隨著幾分市井之氣,不過這混亂一起幾乎每個帳篷都有有人鑽出來,即使罵罵咧咧但還是帶著幾分的暴戾之氣
一陣亂哄哄的叫喊不過楊存卻是讚許的點了點頭,這混亂的情況下每個帳篷內的頭兒都還知道指揮,沒多一陣人群就從帳篷內魚慣而出,一幫人操著兵器快速的朝地牢這邊飛奔過來。
面對敵襲他們沒半分猶豫,即使是散亂無章但全都毫無畏懼的衝了出來。
從睡到睡短短的一瞬間而已,衣裳不整者有的是,不少披頭散發明顯還有些迷糊,不過一聽到命令還是趕緊持著兵器衝了過來。場面是有些混亂不過反應都還算快,周默台這時抬了抬手,站在高崗上的哨兵就開始統計著衝鋒而來的人群。
守夜的兵更是眼尖, 按照楊存一開始的吩咐記下了衝鋒最前的那幫人。
“殺啊!”
一千大兵喝殺著衝了過來,伴隨著鞭炮炸起的陣陣白煙其實他們也看不太清楚是什麽情況,這會全是聽著命令在朝地牢的方向圍攏。楊存也是抬眼看去,這一看頓時是撲哧的一聲一口酒噴了出去,瞬間咳得老腰都彎了。
好家夥,衝在最前邊的那個年輕人太吊了,一馬當先的衝過來跑在了全軍的最前邊,速度之快最起碼甩開了其他人三五十米的距離,千軍之前出現這麽一個猛男確實夠顯眼。
他滿面的猙獰之色,看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卻是高大威猛,雙手高舉著兩把沉重的九環大刀。這樣的形象如果再穿上一副銀麟盔甲的話一定是威風凜凜,不過讓楊存劇噴的原因是這位爺居然是混身上下一絲不掛,直接光著屁股就跑了出來。尼馬的,跨下帶殺氣是怎麽的,衝鋒陷陣那玩意翹那麽高是什麽意思。看來他是有裸睡的習慣啊,跨下帶著殺氣一晃一晃的也不知道夢到哪位姐兒,雖然不長但還算有些粗起碼見得了人,也難怪人家敢這樣光著屁股就朝前衝,敢情是有點炫耀本錢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