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一品樓,是故意給趙沁雲知道我的行蹤!”楊存搖了搖頭說:“我那國公府,似乎有點太招風了!杭州我可是人生地不熟,當然得多采購幾處產業,才便到處遊山玩水。”
“你心計太深了!”蕭九沉吟著,苦笑了一下。
“我隻想知道,你當初為何要對付高家?”楊存也不多言,微微的一沉默,突然是一問倒是讓蕭九有些驚慌。
“為錢為權,高家都沒這個價值吧!”楊存冷笑著,語氣更是說不出的陰寒:“傳聞中你津門巡撫時墮落無章,貪財好色。好色是每一個男人的通病,不過嘛,那時候的高憐心貌似年紀太幼小了吧,她姐姐也是!即使你蕭九真是好色之徒,又怎麽可能對那樣的孩子起色心。”
蕭九沒等說話,楊存又陰著臉說:“我稍微的查過了,你蕭家雖然人口眾多!可一門妻妾卻大多是良家女子,被你強搶者不足一二!雖說你多有貪墨,但津門卻治理得很是不錯。那阿諛奉承之態,與你在外界那狼籍的聲名,似乎是刻意為之一樣,叫人不難不生疑!”
“您想知道什麽?”蕭九楞了半晌,最後是苦笑著歎息了一聲。
“那幾年,你在津門,幹了什麽我不想知道!”楊存輕蔑的說:“其實無非是幫定王籌集糧餉,還有買賣那些礦藏,從中煉製兵器而已!”
“您說得沒錯!”蕭九神色突然有點豁達,點了點頭說:“公爺果然明察秋毫,那幾年裡!蕭某借昏庸度日之名,行那無恥無德之事!隻為的是百忙之中抽空,掩人耳目完成定王爺對我的囑托。”
“蕭九,你是個聰明人!”楊存面無表情的說:“從津門一別時,你故意擺出昏庸無能的模樣給我看!那模樣你已經擺了那麽多年,為了不惹人生疑!你受盡了罵名,而現在又落得如此的下場,家破人亡,可笑你這叛逆的愚忠。”
“公爺有話直言吧!”蕭九面露淒苦,苦笑著說:“眼下的蕭九,在您的眼裡不過是草芥一般的螻蟻而已!您肯放過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有這一天,說吧,您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的倒是不少!”楊存緩緩的站了起來,背負著雙手看著蕭九,冷冷的說:“不過我現在隻想知道一點,是誰救了你,讓你活著的理由又是什麽?無緣無故劫了天牢,絕不是老謀深算的定王所為!他竟然拋棄了你這個棋子,那他斷然不會讓你活著!眼下的你,除了利用價值之外,誰又肯為了你這個惹了龍顏大怒的欽犯冒這麽大的風險。”
“您,太可怕了!”蕭九聽聞這一問,頓時滿頭都是冷汗,驚得話都說不出了。
“可怕?我可怕?還是你們可怕?”楊存冷笑了一聲,自己不過是隻想做一個逍遙之人!可從到了津門的那一刻,邁進了皇宮時開始!無數的麻煩就開始纏了上來,可怕麽?如果沒半點心計的話,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越發撲朔迷離的一切。
“有些話,似乎不方便說吧!”蕭九開口欲言的時候,突然混身都是一僵。
“高家的事?是怎麽回事?”楊存沉吟了半晌,眼神已經變得越發的冰冷。
“高家,哎……”蕭九苦笑了一下,
搖了搖頭並不言語。 “有何不可言的?”楊存沉吟了一下,看到了蕭九目光裡的閃爍,隻感覺這事會更撲朔迷離。
“公爺,眼下杭州城內,該是龍蛇混雜才對吧。”蕭九滿面的苦澀:“恐怕光京城裡來的人馬就已經多不勝數了,定王世子大搖大擺的調軍前來。而這關口上蕭某卻要來此涉險,有些事情並不是您想的那麽簡單。”
“又如何……”楊存話語未落,隻敏感的聽到窗外一陣秫秫之聲,立刻警覺的一轉頭,怒喝之余手一揮,一道白光也猛的襲去:“誰。”
淡薄的白光,看似安詳沉靜,卻也是雷霆萬均!如月牙般的真氣就像是一把揮舞出的大刀一樣,直接斬破了那薄薄的窗戶。四下一時木架橫飛,隨著真氣的綻放,門外頓時傳出了一聲的慘叫。
“走”無暇去看窗外到底偷窺的是何人,楊存立刻一把抓住了蕭九的手朝後門跑去!此時不管是哪一路的人馬,只要被他們看到自己與蕭九在一起,那窩藏欽犯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追!”院外頓時一陣的鼓噪之聲,伴隨著沉重有力的腳步追了進來。
這是一座普通的單進民宅,小小的院落,分前後二門。逃出了後門,楊存依舊滿面的警覺不敢有所怠慢。蕭九隨後跑了一小會就已經氣喘籲籲了,卻也不忘嘲諷說:“公爺,蕭某所言不虛吧!這杭州城內,眼下真沒個安穩的地方。”
這家夥還真是人精,楊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不說話,防著隔牆有耳,當過街老鼠的人果然警惕性很強。
“大膽,哪裡逃。”這時,平地一聲雷。在要跑出巷子的時候,突然十多個高大的壯漢攔住了去路。為首的是一個手持板斧的大漢,怒喝一聲後不由分說,上前一步那沉重的板斧就朝著楊存的天靈砍了下來。
猛的一出手,已然是老辣無比的三丹之境!楊存頓時心神一顫,趕忙的推開蕭及後往左一躲,躲開了這勢大力沉的一劈。
砰的一下,硬生生的砍開了堅硬的青石板!大漢眼看偷襲一擊未能得手頓時更惱,啊啊的大叫著,揮舞著那巨大的板斧朝楊存殺了過來。他手下的十多人一看,立刻潮水般的朝蕭九衝了過去,看起來他們是要抓活的了。
“狂妄!”楊存眼一紅,面對著這揮舞的板斧分豪不怯!怒吼一聲三丹護體,馬步一沉直接衝到了大漢的懷裡,猛的一拳朝他的胸口轟去。
大漢有些措手不及,似乎沒預料到眼前的白面小生也會有這樣的實力。巨大的劈擊最大的破綻就是身形緩慢,這時楊存身形一閃已經到了不足一尺的距離,冷笑一聲,猛然的一拳豪不留情的擊出,正正的轟到了他的胸口上。
哧的一下……大漢隻感覺胸口似被鐵錘擊打到一樣,眼前一黑頓時朝天噴出了一口血霧,高大的身體也是踉蹌的後退了好幾步。本來欲要抓拿蕭九的其他人一看,立刻拔出兵器怒號著朝楊存殺了過來。
“先走!”楊存身形快如鬼魅的護在了蕭九的身前,喝道:“這些人不是尋常路數,我稍擋一會,你從後邊逃。”
“這些人,是京城來的。”蕭九盡管無武力在身,但也不怯於這樣的場面,眼神一眯,語氣有些發冷的說:“尋常的府衙,可養不出這麽多的高手。”
沒空管那麽多了,他話語未落!一個人已經殺了上來,一出手就是二丹的修為,手裡的雙刀舞得是密不透風。楊存心神一定不敢言語,邁開步伐與他糾纏起來,雖說修為上比他還高。可此人的刀法異常的老辣,揮舞間有攻有防難尋破綻,比剛才那板斧大漢更是難纏。
這時,其他人雖然修為稍低,可一看楊存被纏得很是吃力,這種落井下石的事他們當然不會放過。立刻是亮起了家夥,水泄不通的將楊存包圍起來,遊走在外,趁著楊存有一個分神立刻就動手偷襲。
“可惡!”楊存雖然躲過了好幾次偷襲沒受傷,可再這樣纏下去絕不是辦法。眼看著這些人配合實在默契,幾乎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眼裡頓時一紅。暴喝之余,三丹的真氣拔地而起,磅礴而又勢沉。
猛的一次暴發,將那些周圍略低的人都震開了一些!趁著這稍懈的機會,楊存趕忙的往後一跳,迅速的躍出了他們那緊密無比的包圍圈。
“好功夫!”雙刀大漢微微的一楞神,馬上又是追了上來。其他人回過神來也是步步逼近,雖然楊存修為比他們高多了,可螞蟻啃大象的戰術最是有用!剛才那樣粗暴的招數,對真氣的損耗很大,再強的高手也用不了幾次。
這麽多人,他們老辣的配合,磨都能把自己磨死。
“我要殺了你……”這時,那以為大意被楊存一擊而傷的大漢也緩了過來!嘴角的鮮血往下流著,滿是血絲的雙眼裡似乎盡是屈辱!撿起了地上的板斧,徑直的朝楊存殺了過來。
雪上加霜啊,楊存頓時苦笑了一下。眼下這幫蝦兵蟹將自己都應付不過來,這會那傻大個又加入了戰鬥, 難辦了。剛才如果不是他一時輕敵的話,自己也不能輕松得手,看來,今天是懸了。
蕭九此時躲在其後,冷眼的看著這一切!雖然不明白這是哪一路的人馬,但心裡清楚的是如果被他們抓住的話,自己斷然不會有好的下場。眼下的形勢他哪會不明白,楊存單身一人,絕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啊……”形勢於我不利,楊存此時只能是破釜沉舟了!猛的暴喝了一聲,環身三丹頓時是光芒大作,所有的真氣豪不保留的釋放,將所有的力量全拿了出來,大有自暴內丹的氣勢。
“小心,他要拚命!”雙刀大漢一看形勢不好,趕忙的提醒身邊的人。
楊存的真氣持續不斷的外放著,紅著眼一副要與他們同歸於盡的模樣!不說那些偷襲之人,就連蕭九都驚得是目瞪口呆,堂堂敬國公,竟然被自己所連累,被逼到了這等的地步。
“快閃!”眾人面色凝重的時候,楊存突然轉過身來,猛的將蕭九抗到了肩上。所有的真氣的聚集於雙足之上,猛的一躍似是原地消失一樣,全速的跳過了圍牆,一溜煙的跑了。
“追!”雙刀大漢氣得混身發抖,原本還以為碰上一豪邁之主!原來他真氣全開不是為了拚命,而是要跑路啊!還擺出那同歸於盡的架勢唬人,太無恥了。
啊……太無恥了,擺出那副要玉石具焚的模樣,卻跑得比兔子還快。偷襲的一眾人全都傻眼了,等回過來來,這才氣急敗壞的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