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要去休息嗎?
小保姆剛才去廚房洗杯子了。她平時不怎麽在意,洗完東西之後,手也只是簡單擦一下,保證做手語的時候不甩下來水滴就好。她的手背和手腕上,還殘留著一些水跡,在客廳亮如白晝的燈光下微微泛著光。
現在已經是九點多快十點了,也差不多該到了他休息的時間了。晏北辰的睡眠並不是很好,他入睡很慢,所以要早點回房間。
小保姆這麽做了一句手語,晏北辰像是被提醒了過來。他“啊”了一聲,才察覺到時間已經這麽晚了。
“該睡了。”晏北辰道。
說罷,晏北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在沙發上坐著的時候,晏北辰盡管身材高大,但由於身體的彎折,整個人還是比站著的安夏要矮的。但是他一站起來後,高大挺拔的身軀舒展開,安夏就覺得像是有那麽一片竹林一下從她面前生長了起來。
竹林間還帶著風,風中是晏北辰身上淺淡的冷杉香氣。它龐大而又包容,在晏北辰站起來的那一刹那將她包裹。
安夏平穩下的心跳和呼吸又微微急促了起來。
她在這種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中,朝著客廳茶幾旁站了站,給晏北辰讓開了些位置,好讓他上樓。
在她朝著旁邊站過去後,晏北辰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起身朝著樓梯的方向去了。
男人離開後,他的氣息和壓迫感像是伴隨著他的離開一並消失了。安夏並沒有抬頭目送著晏北辰離開,而是低著頭看著剛才晏北辰坐著的位置發呆。
在她走著神的時候,走到樓梯邊的晏北辰突然停了下來,他回過頭來,看向站在客廳裡的小保姆,道。
“我突然想起來,我們今天一起出去玩兒了。”
空曠安靜的客廳裡,晏北辰突然開口說了這麽一句。聽到他的聲音,安夏也回過神來,抬頭看向了晏北辰的方向。
在安夏看過來時,晏北辰對上她的目光,衝著她笑著道。
“我們一起吃了晚飯,一起喝了奶茶,還一起看了電影……”
“這好像是在約會啊。”晏北辰說。
在複述完了今天兩個人一起做的事情後,晏北辰突然在最後加上了這麽一句。安夏看著他,她清澈漆黑的雙眸因為他說出的最後一句話而微微一動。
小保姆的神情像是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又像是沒發生。晏北辰安靜地觀察著她,觀察了一會兒後,他像是察覺出了什麽不對來。
“啊。說錯了。”晏北辰說。
晏北辰這樣說完,又衝著安夏輕輕笑了一下,確認道。
“這就是約會。”
客廳裡在晏北辰確認完他的話後,就陷入了一片寧靜。在這片寧靜中,小保姆抬頭看著他,漆黑的雙眸清澈而明亮。
她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一會兒後,衝著他靦腆的一笑。
她的臉頰甚至因為這個笑,而浮上了一層淡粉色,少女的羞赧和大方在她身上完美平衡地展現。
她笑著看著他,抬起手臂和他做了一句手語。
安夏:我很開心。
安夏: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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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有了安夏的提醒和安慰,但是在不和她在一起以後,晏北辰重新被恐怖片的恐怖籠罩,第二天早上,晏北辰帶著比昨天更為蒼白的臉色起了床。
他坐在餐廳的餐椅上,神色因為沒有睡好覺而有些呆滯。在他坐在餐桌前發呆時,安夏卻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在餐廳和廚房進進出出,沒一會兒將晏北辰的早餐端到了餐桌前。
像是預料到晏北辰晚上會睡不好,安夏早餐準備了紅豆元宵和紅糖餅。甜味的早餐往往能讓晏北辰很快將昨天睡眠不足導致的精神敏感給填補起來,吃過早飯後,晏北辰已經恢復了一些。
而後,他和安夏道別,跟司機一起去了公司。
晏北辰上了車後,就在車上眯了一會兒。等差不多到公司的時候,司機叫醒了他。車子緩緩駛入集團大廈的地下車庫,晏北辰眉宇間帶著未散盡的起床氣下了車。
每天上班下班,都是做些固定的事情。晏北辰下車後,去了地下車庫的高層專用電梯,電梯很快到達集團大廈頂層。
電梯門一開,晏北辰看到了外面等著他的李澤。
“我快死了。”晏北辰見到李澤後,開口說了這麽一句。
“我昨天看了一部恐怖片,我快要嚇死了。你不知道,我晚上睡覺的時候,蓋被子熱,不蓋被子怕有鬼從床底抓我。我一晚上沒關燈,但是後來我想了想,恐怖片裡的鬼好像沒有怕燈的,這樣我就更害怕了,然後一晚上幾乎沒怎麽睡……”
晏北辰在下來電梯後,就和李澤訴說了一下他昨天晚上的痛苦。晏北辰像是真的被精神折磨得厲害,絮絮叨叨地說著,絲毫不給李澤插話的機會。
而在和李澤訴說完了自己昨天晚上的痛苦之後,晏北辰那因為沒睡好而有些遲鈍的大腦神經突然反應過來如果沒什麽大事兒,李澤是不會在電梯門口專門等他的。
他的思維從恐怖片裡抽離出來,他看著李澤,問道:“出什麽事兒了。”
李澤見晏北辰終於正經起來,和他說了一句。
“吳總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