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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離開廚房後,去了餐廳。
主宅面積很大,餐廳離著廚房不算遠,為了阻隔廚房的味道,中間有個隔斷的大廳。離開廚房後,安夏越過隔斷的大廳,走進了餐廳。
相比有些人氣的廚房,餐廳裡冷清很多。偌大的餐廳門戶大敞,有穿堂風吹進來,吹拂起了剛拉開的窗簾。單薄的晨光沒有了窗簾的阻隔,傾撒在了長長的橢圓桌上,乾淨而空寂。
安夏過去的時候,餐廳並不是沒有,有傭人正在這裡收窗簾。察覺到有人進來,那人還抬頭看了一眼,剛要打招呼,卻發現是個生面孔。
“怎麽是你來,陳姐呢?”那傭人笑著問道。
陳姐就是剛才在廚房的傭人,平時也是她過來擺放餐盤,顯然大家是熟識的。傭人問完後,安夏看著她,她還沒伸手去指,那傭人像是想起什麽來。
“哦,你是新來的對吧,不會說話的那個。”那傭人道。
她說完,安夏點了點頭。
最近別墅裡人事調動頻繁,但是像不會說話這麽突出明顯的標志的保姆就這麽一個。傭人之間也是有社交的,但社交的基本條件是交流和交談,顯然安夏做不到這一點。
既然如此,那傭人也沒有和安夏再說話,隻笑了笑道:“那你忙吧,我走了。”
說罷,那傭人就離開了。
那傭人離開後,偌大的餐廳裡就只剩下二樓安夏自己。安夏走到餐桌前,拉開旁邊的餐椅,把餐盤放在了餐桌上。
放下餐盤,安夏將餐椅推了回去。
推動餐椅的聲音在空曠的餐廳裡稍微有些清晰,安夏低頭看了一眼,看到了餐椅旁邊的一個小汙點。
這是個並不太明顯的汙點,在大理石的地磚上,如果不細看根本看不真切。餐廳每天都有人打掃,不可能沒人看見,它應該是原本藏在餐椅下面的,被她剛才那麽一挪動,就顯現了出來。
手扶著還未推回原來位置的餐椅,安夏從口袋裡拿了張紙巾,她扶著餐椅的椅背,就勢蹲在餐椅前擦了起來。
安夏擦得太過專注,並沒有察覺到她餐廳裡走進一個人來。等她反應過來時,男人已經蹲在了她的旁邊,他看著她專注的工作,開口問了一句。
“你就是他們給我找的小保姆?”
安夏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深邃漂亮的眼。
作者有話說:
看文案第一句!
晏總——唯一一個在家裡傭人嘴裡出現了兩章的男主。
好了,下面就是晏總親自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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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安夏對於少爺的第一印象很模糊。
這來源於昨天那個偷拍他的保姆手機裡的照片,照片上,少爺站在花園裡,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余暉中光芒描繪著他側臉的輪廓,留下了一個模糊的影像。
現在,這個模糊的影像,被修複被處理,他清晰的真實的逼近在了她的眼前。
面對這幅清晰真實的影像,安夏的呼吸輕輕一滯。
許多時候,人們往往是更喜歡遠觀一些美好的事物的。遠觀的美好,會因為視力受限,產生一定的模糊感,這種模糊感,將那美好加以自己的想象,然後會形成一種你看到的和你想象的最完美的畫面。如果將那遠觀的美好拉近到你的眼前,它的美好放大,缺點也會放大,而你在心中對於它完美形象的崩塌是遠高於它美感放大帶給你的震撼的。
但少爺不是這樣的。他修長有力的雙臂垂搭在他的雙腿上蹲在了她的眼前,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二十公分,她的瞳仁綻放開他五官的倒影,他沒有任何一點瑕疵,像是一件完美嚴謹的藝術品。
他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男人眉目舒朗的英俊。他比英俊更精致,比柔氣更凌厲,是一種介於兩者之間,精雕細琢,毫不寡斷又極負有攻擊性的清美。狹長的鳳眸,深邃的眼窩,高聳的眉弓延展,連接著高挺的鼻梁。鼻梁下,一雙薄唇顏色清淡而涼薄,輪廓清晰而凌厲。
他就像是深海月夜下每一枚鱗片都倒映著清冷暗光的雄性人魚。
他的皮膚也如人魚一般,單薄蒼白,細膩冷潤,在晨光的籠罩下仿佛透著光。他的身軀高大而挺拔,即使蹲在這裡,也比她大了兩圈,在膚色的映襯下,形成了一種病態脆弱的華美感。
未知的生物總是危險魅惑,令人恐懼的。少爺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垂,鴉羽般的眼睫下亞麻色的瞳仁流轉,就那樣平靜而又平淡地注視著,像是野獸舐過了喉管,帶著些冰冷的森然。
安夏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退了一步後,她想起什麽來,點了點頭。
晏北辰也是無意中過來的,剛才看到她和一個傭人有了兩句對話後才確定是她。家裡傭人多,但不會說話的就只有他的小保姆一個。
得到確定的答案,晏北辰單手抬起,撐落在了頰邊。他的眼睫微垂,打量了一眼小保姆。
小保姆是真的小。看上去也就十**歲的樣子,身形纖細而單薄。她為了方便工作,烏黑的長發被一枚臉頰的髮夾夾在腦後,露出了白生生像是一捏就折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