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青池睡過去的這段時間裡,做了一個很短暫的夢。
她四年的時間裡已經從夢中,慢慢拚湊起了和溫樹臣被綁架那段時間的過往,對他的感情早已不同,四年前令她心存芥蒂的事情也逐漸被撫平了。
賀青池洗完澡,換了一件乾淨的睡袍才走出衛生間。
主臥的燈光照明著,她看見原本已經熟睡的男人不知什麽時候起身坐在床沿處,黑色凌亂,俊美的臉龐對著她的方向,神情似乎看到她那一刻,才露出溫和的笑意。
“要不是看到衛生間有亮光,我還以為你跑了。”
他嗓音緩慢又調侃著她,修長的手整理了下松垮的睡袍。
賀青池看到溫樹臣,莫名的臉頰還是紅了,故作平靜走過去說:“你又沒對我做什麽,幹嘛要跑?”
溫樹臣俊眉一挑,目光落在她身上沒有移開,低聲反問:“我沒對你做什麽嗎?”
賀青池聽出他話裡的曖昧,走過去就被男人手臂摟到了懷裡。
兩人靜靜的相擁著,她抬起手,也抱著他的脖子,主動將一抹輕柔的吻,落在了他額頭上。
溫樹臣今晚心情很好,隨後把她抱到舒適的被子裡,沒了困意,有完沒完的鬧著,用高挺的鼻梁去嗅著她側脖的體香,沿著一路往下,但是沒有去脫她的睡袍。
他是一個很有分寸的男人,懂得適可而止,怕她會在這事上反感,今晚一次就夠了。
賀青池想當年就不是很熱衷,心情完全是被溫樹臣顧及到了。
她心口一軟,指尖撫上他俊美的五官輪廓,輕聲說:“我們回一趟賀家吧。”
這是賀青池第二次提起,她想帶溫樹臣回去,讓賀家上上下下都接納他。
溫樹臣薄唇本能的貼上了她白皙指尖,嗓音格外低沉醇厚:“好——”
三天后。
賀青池選擇回晏城的那天,陽光十分的明媚。
她上午就已經讓姚靜通知了賀家,在還沒趕到前,賀家的那棟別墅裡,幾個保姆忙著將每個角落都打掃的乾乾淨淨,又準備了豐盛的晚餐食材,就差沒有掛紅燈籠放鞭炮了。
賀青池一家三口回賀家,某個把自己關在書房的賀大總裁意圖要撥打自己女兒的電話。
而並沒有撥通,賀青池早就清楚著她父親的作妖本性。
所以連通知,都是讓姚靜親自前來口述的。
賀爸爸握著手機,趴在了書桌前哭嚎了一頓:“我的親生女兒為了一個外面的野男人,連親爹死活都不管了。”
一旁,姚靜都想忍不住翻白眼,聲音越發溫柔開解道:“賀總,大小姐下午就回家了,怎麽會不管您死活呢,何況姑爺怎麽會是外面那些沒名分的呢。”
賀爸爸一口氣沒哭完,差點兒被這番話給氣暈過去。
他左右就是看不順眼溫樹臣這樣把自己心肝寶貝女兒給騙走了,還要登堂入室,所以不管姚靜怎麽勸,一把眼淚先哭自己命不好,又一把眼淚哭自己可憐,哭完後,還哭女兒被人騙了。
姚靜許是跟在賀青池身邊四年,太久沒有在應付賀總這股矯情勁了,她的底線有所太高,忍了幾次,才忍住了滿腹吐槽欲。
她去把書房的門關緊,以免被賀家上下聽去丟人。
賀爸爸哭了整整一個小時,連嗓音都啞了。
不過他就算把賀家哭塌了,也哭不回女兒。
最後還是賀老太太上來勸,端了杯清水給他潤喉:“青池現在好不容易能和溫樹臣在一起了,當年你擔憂青池會在溫家受到傷害,出面阻攔了一次,讓她連賀家都不願意待下去,躲在烏山鎮整整三年不露面,難道你還想連女兒都失去了?”
“我咽不下這口氣!”賀爸爸哭得頭有點暈。
結果還遭到了賀老太太一頓訓喝,說他大把年紀了也不知輕重。
“你有什麽氣咽不下,哪怕青池知道你為了她著想,當年才執意不讓她跟溫樹臣在一起,那你外孫呢,你就狠心讓你外孫有爹沒媽?”
賀爸爸這回不敢哭了,弱弱的反駁:“當年溫樹臣也同意放青池回賀家,這筆帳,對半分。”
賀老太太罵他糊塗,叮囑道:“等青池回賀家,你少這樣哭喪著臉。”
賀爸爸有氣不敢言,又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裡。
門外,賀老太太被姚靜扶著下樓,說道:“讓你看笑話了。”
姚靜恭敬道:“老太太您別這樣說,賀總的為人我們都是了解的。”
所以也別怕丟人什麽的,笑話鬧不出賀家。
賀老太太又說:“他啊年紀大了,就跟老小孩一樣,想要學孩子哭鬧引起女兒關注,用溫樹臣做借口罷了。”
畢竟這幾年賀青池留在烏山鎮不回來,和賀家這邊實在生分了不少,有什麽事,連打電話都只能聯系姚靜,活得沒有一絲人間煙火氣。
姚靜笑道:“是啊,恐怕要是溫樹臣不做賀家女婿,第一個跳出來的還是賀總呢。”
賀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背,轉身回到了自己房裡。
到了下午,賀家的別墅外幾輛私家車停駛著,先是下來了保鏢,後而車門被打開,溫樹臣一襲筆挺正式的西裝走下車,又將後座的女人體貼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