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下,對沈複的態度能多惡劣就有多惡劣。
曲筆芯懶得聽他對沈複什麽評價,反應很快的察覺出一點。
因為曲彥鳴對沈複態度變得輕視,也連帶她一起。
這年頭被槍斃都不連坐九族,何況她和沈複還是前夫前妻的關系。
曲彥鳴最近是腦子有問題?
曲筆芯將這個疑惑,問出口。
曲彥鳴那邊默了一秒,很快笑聲極為刺耳:“我的好妹妹,你沒聽見風聲啊?”
“什麽風聲?”
她才閉關了半個月,豪門裡又有什麽風聲?
曲彥鳴在電話裡說著風涼話;“你心尖上的男人又一次給別的女人示好去了。”
曲筆芯抿住雙唇,這回她不再出聲問,以免自取其辱。
而曲彥鳴又怎麽會錯過挖苦她的大好機會,故作歎氣道:“他三天前,把名下所有資產都公開給了沈亭笈,包括別墅豪車,還跟溫樹臣預支了在溫氏十年的工資,嘖嘖嘖,都給了那個女人。”
也意味著沈複變成了一個身無分文的窮人,現在連吃飯都是個問題。
曲彥鳴聽到這個消息時,樂得差點沒從床上滾下來:“他對沈亭笈可真是一心一意的好啊,沈亭笈拿了這些財產,就算以後不給沈複了,識人不清被別的男人哄騙,也夠被騙一輩子了。”
曲筆芯很長時間都在沉默,腦海中一片空白。
電話那邊,她的嫂嫂陳茉聲音響起:“男人在外賺錢,回家都拿給自己女人不是很正常嗎?”
是了,所以沈複這番舉動在外界眼裡,變成了妻管嚴。
在曲彥鳴的眼裡,只要沈亭笈把錢管著,沈複充其量就是個在外替公司打工,在家替老婆打工的可憐男人罷了,不存在任何的威脅。
曲筆芯不想在聽這都夫妻的交談,掐斷了電話。
她低垂著臉,黑色秀發擋住表情,手指捏著手機。
坐了片刻,霍然起身,去衣帽間換了身衣服出門。
……
曲筆芯直奔了賀青池的家裡,被保姆引進去的時候,正好聽見客廳裡,那個叫宋朝的男秘書正和賀青池說話。
“沈總今天早餐的錢都是找我借的,後面下班還我了,太太……他給了我十個硬幣。”
宋朝言語間很可憐沈複混的這麽慘,又把這件事作為談資告訴了賀青池。
不愧是被稱為太監總管第一人,很會跟正宮娘娘邀寵。
賀青池輕搖著折扇,身姿半靠在沙發手扶上,聲音慢慢問:“那沈複中午跟誰吃飯?”
“溫總啊,他中午蹭溫總一頓飯,晚上下班就不知道了,可能餓著吧。”宋朝話語剛落,眼角余光看見曲筆芯走進來,很識趣的閉上嘴。
“太太,那我先走了。”
他是過來拿溫樹臣擱在家中書房的文件夾,也不宜久留。
賀青池送走了宋朝,迎來曲筆芯後,輕輕打了聲哈欠;“我猜你應該是來問我,沈複有沒有預支在溫氏十年的工資給沈亭笈。”
曲筆芯是想過來問這個的,但是聽完宋朝的話後,改變了主意:“他把名下的財產都給了沈亭笈管,而沈亭笈這個啞巴想餓死他嗎?”
賀青池換了個姿勢,單手托著下巴,含笑看著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絲憤怒。
不過很快就被曲筆芯掩藏了起來,咬著唇說:“活該他的!”
賀青池說:“沈複把錢部給了沈亭笈的,那就是任由沈亭笈怎麽花。”
曲筆芯對這話足足反應了一分鍾。
可惜賀青池不多說,點到為止。
“你真的跟溫樹臣相處久了,連你老公那套調調也學的有模有樣。”
曲筆芯最受不了和賣關子的人交談,什麽事都不說清楚,要靠別人猜。
賀青池淺淺一笑:“我是怕說多了,你心軟。”
曲筆芯看著她,不知做什麽表情。
她在賀青池別墅待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走了,心煩意亂,也不知道去哪裡好,開著車在江城四周溜達了一圈,城南城北都逛完了,等夜幕降臨,才慢悠悠開著車回去。
曲筆芯到家門口,路燈無聲照映著黑夜,隔著不遠的距離,她看見了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站在別墅的圍牆外。
燈的光線暴露了他的所在位置,側影被渲染,一如既往的好看。
曲筆芯莫名的緊張起來,猶豫片刻才下車。
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響打破了安靜氣氛。
越走近,就越看得清楚沈複那張精致養眼的臉。
時隔半個月不見,他依舊生的好看,穿著一身正式筆挺的西服,腕表和袖扣都是成套的,要不是親耳聽見溫樹臣的秘書說沈複給了他十個硬幣。
曲筆芯怎麽也想不到,他褲袋現在只剩下買早餐的硬幣了。
“你來做什麽?”
她決定先發製人,故作很冷漠,以免丟了氣場。
沈複大概因為休息不好嗓子發啞,指了指別墅緊閉的門:“討杯水喝,可以麽?”
曲筆芯斜視了他一眼:“你要感冒就去看醫生,別死在我家裡。”
話說完,又猛地咬住舌尖。
他連買早餐的錢都要找宋朝借,中午靠跟著溫樹臣後面蹭飯,恐怕感冒也沒錢看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