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燭夜占其一個,不是沒道理的。
至少程暉此刻覺得,成仙也不過如此。
「你……你快起開。」葉青知滿臉潮紅,額前細碎的頭髮全被汗水打濕黏在一起,最讓他難受的還是身後那難以啟齒的地方,黏滋滋的實在不舒服。
「什麼起開?」程暉趴在葉青知的耳邊,輕聲問道,身下還故意動了動。
葉青知的臉更紅了,所以說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到了床上就會變得不一樣,別過頭,推了推,發現上面的人紋絲不動,小哥兒雖然是男子外形,到底沒有漢子的力氣。
程暉最後還是沒有出去,一直到葉青知聲音都有些沙啞了,才放過他。
摟著睡過去的葉青知,程暉低頭溫柔的看著他,然後額頭抵住他的額頭,「你是我的夫郎了。」
翌日一早,葉青知茫然的睜開眼,動了動,只覺得全身酸痛,隨即昨晚的記憶如洪水一般襲來,臉噌的一下紅了。
原身確實是經過專門訓練,又伺候過知府老爺一年,但是來自新世紀的葉青知,確確實實沒有過經歷,會害羞實屬正常。
「醒了,先喝點粥吧。」程暉端了碗小米粥給葉青知。
「謝謝。」粥不燙不冷,正好入口,感歎程暉的心細,葉青知幾口就喝完。
搖頭拒絕再喝一碗的提問,葉青知換上新衣,和他一起出了屋門。
程暉阿爹阿麼都已經去世,唯一的哥哥也早就斷了往來,加之程暉的名聲,連叔叔嬸嬸都不待見,所以葉青知也不需要如同新嫁哥兒一樣認親見長輩,只需認識他的小哥兒即可。
小哥兒才三歲的年紀,看著卻同兩歲一樣,臉小小的,顯得眼睛特別的大,見著葉青知也不露怯,反倒露出八顆小米牙,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
葉青知忙拉過小哥兒,將他抱起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小孩反射性的抱住他的脖子,然後眨著大眼問道:「你是我新阿麼嗎?」
「是啊!」葉青知一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抬頭望向程暉。
「以後他就是阿麼了,要乖乖聽阿麼的話,知道嗎?」程暉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哥兒的頭,溫和的說道。
小哥兒忙點頭,然後抬頭望著葉青知,叫道:「阿麼。」阿麼長得很好看,身上還香香的。
葉青知笑了笑,從懷裡取出一隻荷包,取出一隻銀鎖和一對小鐲子,然後給小哥兒戴上,笑道:「喜歡嗎?」
「喜歡。」小哥兒先是一愣,而後高興的點頭。
這個世界的小哥兒在出生的時候,家中的長輩必須給準備一隻銀鎖,有條件的則是金鎖,裡面放著小哥兒的生辰八字和一小戳胎毛,如果長輩都不在了,就由阿麼來做。
像程暉這樣的情況,家中肯定是沒人給準備銀鎖了,如今他成了這小哥兒的阿麼,自然得給備上。
程暉在一旁見了銀鎖,神色明顯變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他是粗枝大葉的漢子,行事自然沒有小哥兒仔細,不過這也能看出,青哥兒對小哥兒的用心。
小哥兒摸著胸前的銀鎖,小嘴就沒合上過,他之前出去的時候,見到好多小哥兒脖子上都有這個,只有他沒有,後來他問了程阿麼,可是他只摸著他的頭歎氣,現在他也有了,還比別人多了兩個很漂亮的鐲子,搖了搖手,聽著上面的小鈴鐺發出的叮噹響,小哥兒的小嘴裂的更開。
摸摸小哥兒的頭,葉青知凝眉問道:「小哥兒可取了名字?總不好一直就小哥兒,小哥兒的叫著吧?」
程暉身子又是一僵,「姑麼給取了個『草』字做小名,說是好養活,只是大哥家的小哥兒也給娶了個草字,這小名就重了,你現在是小哥兒的阿麼,不如你給取一個。」他聽陳哥麼說過青哥兒識字,且字寫的很好,名字一定取的也很好。
葉青知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他現在是小哥兒的阿麼,給取個名字也無妨。
「瑾,是美玉的意思,不如就叫瑾哥兒吧。」葉青知抱著瑾哥兒,笑道。
「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我也不知道這字是什麼意思,但是聽著就好,就叫瑾哥兒。」程暉拍板決定下來。
葉青知點了點頭,放下瑾哥兒,拿出陪嫁的紙筆將瑾哥兒的生辰八字寫上,而後在他頭頂剪下一小戳頭髮,裝進他脖子上的銀鎖裡,然後將銀鎖的鑰匙收好。
中午的時候,葉青知攔住程暉,自己進了廚房,昨天辦喜酒的飯菜還剩下不少,他只需熱一熱就能吃。
現在天還沒涼,這裡又沒冰箱,家中這麼多菜可放不住,葉青知將其中一些好的給挑出來,分成幾份放到籃子當中,拉著瑾哥兒同程暉一道出門。
鄉下人家,平常很少見葷腥,程暉會打獵,昨天辦酒席的肉菜就多了,現在他拿這剩的肉菜去送人,絕不會有人嫌棄。
其實要去的也沒幾家,程暉的名聲在那,加之常年打獵,沾了血腥,大多人都不敢同他多接觸,當然,也有心善照顧他的。
除了程阿麼,就是離他家不遠的李阿麼家和林阿麼家,程暉去打獵的時候,都是這兩位阿麼幫著照看瑾哥兒的,故而他結親,理應去看看他們。
除了肉菜,葉青知還拿出一匹布裁成三塊,要是按照城裡頭,一人送兩匹布都是少的,若是放在鄉下,有三十多尺布,絕對不少了,而且他給的都是上等的棉布。
拎著籃子和三隻布包,一家三口往最近的李阿麼家走去,路上遇到不少的人,大多好奇的看著葉青知。
葉青知全都笑著點頭,讓那些人不好意思的收回眼神。
去到程家,敲了敲門,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是個十三歲左右的小哥兒,長得還算清秀,見著程暉三人,很是高興的叫他們進去。
「這就是暉小子的哥兒吧,長得可真標緻。」李阿麼聽到聲音出來,上下打量著葉青知。
「李阿嬤,這是我阿麼。」瑾哥兒先蹦著說道,手裡的銀鈴鐺被撞的叮噹響。
李阿麼順著視線望過去,又見到他脖子上的銀鎖,眼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好,好,是咱們小哥兒的阿麼。」
「阿麼,我有名字了,我叫瑾哥兒。」扭頭望向葉青知,「是不是,阿麼?」
「是。」摸摸瑾哥兒的小腦袋,讓程暉將籃子裡的菜拿出來,又將布包放到桌上,「程暉沒個長輩,平日裡多虧了您照顧,一點子東西,也是程暉同我的一點心意,還望李阿麼別嫌棄,一定收下。」放下東西,又客氣了幾句,便帶著瑾哥兒離開了。
等人走遠,李阿麼家的小哥兒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塊肉放進嘴裡,一邊又伸手想要打開那只布包,只還沒摸到,就被李阿麼給拍開了手。
「手上都是油,摸髒了洗都洗不掉。」罵了一句,李阿麼打開布包,拿起一看,竟然是一塊三十多尺的藍色棉布,摸了摸,還是上等料子。
「好漂亮,阿麼,給我做件袍子吧?」小哥兒圍著布轉了幾下,開心的說道。
李阿麼橫了他一眼,而後收起來,想著這塊布給小哥兒做了袍子,還能給家裡兩個小子一人做上一身。
「暉小子的夫郎長得標緻,嫁妝豐厚不說,還很會說話做事,對瑾哥兒也好,暉小子倒是好福氣。」李阿麼感歎。
接下來將東西送了林阿麼家和程阿麼家,東西都是相同的,只程阿麼家多了一隻整雞。
等三人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實在是程阿麼太熱情,硬是要留著他們吃點心,直到他們三人每人吃了一碗面,才讓他們回來,熱情的葉青知現在想起來都不禁抖一抖身子。
葉青知提著空了的籃子和盤子,讓程暉抱著瑾哥兒,一家三口,很是和諧,路上的人見了,全都頓足看幾眼。
還沒到家門,葉青知和程暉遠遠就瞧見自家的大門前站了不少的人,走近後,就聽到一個哥兒在那‘啪啪啪’的敲門。
「程暉,你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給我開門。
站在葉青知旁邊的程暉,面色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