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著,這個不著寸縷的青年伸出他修長的手臂,摟住了婁原的脖子,整個人也落到婁原懷裏來了。
受驚一場,施齡溪抱著婁原久久都沒再出聲。
婁原回擁住,他坐在沙灘上,將好看得不似人間能有的青年緊緊攬住,“小溪……”
“阿原。”施齡溪輕輕地喚了一句婁原,語氣裏帶著點委屈,他差點就和婁原來一場跨物種愛戀,幸好,幸好變回來了。
婁原拍著施齡溪的背一會兒,便騰出手來,將他身上的風衣脫下,然後裹在施齡溪身上,他攔腰抱起人,極快速度回到了城主府,再將人抱回他們的房間。
施齡溪的神色已經漸漸安定下來,只要還能變回人,情況就不算太糟糕,他瞅著婁原的側臉,湊上來又蹭又親,“還是這樣好。”
婁原將施齡溪放到床上,他們的目光碰上,婁原靠近輕輕吻了吻施齡溪秀氣的鼻尖,他用極大毅力起身,去給施齡溪找衣服。
施齡溪原本穿的那些衣物大概是在妖氣裏衝沒了。
可他還未打開衣櫃的門,他身後又貼近一個溫熱的身體,施齡溪受驚一場,此刻半點距離也不想和他分開。
“那件長袍在系統的隨身空間裏,”施齡溪說著手鑽到婁原的衣服裏,摸了又摸,他輕聲道,“我熱,我現在還不想穿衣服……”
婁原抱他回來的動作太快了,否則他一點兒也不介意他們順便再完成個成就任務的。
婁原緩緩轉過身來,他對上施齡溪坦白又熱烈的視線,喉結輕輕滾了滾,卻依舊沒有按照施齡溪的想法來,他回抱住施齡溪,然後用靈念給施齡溪檢查一遍身體。
施齡溪眸光低了低,他深吸口氣,眼睛閉上,配合婁原的檢查,而非順從熊熊滋生的欲念,但無疑他克制和忍耐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辛苦。
施齡溪的身體很燙,婁原第一下抱住變回人的施齡溪時,他就察覺到了,現在他也終於找到這不尋常熱度的根源,依舊來自施齡溪體內的妖血。
妖力耗盡了,妖血卻還在,並且會一定程度上影響施齡溪的言行。
“阿原,檢查好了嗎?”施齡溪額頭鼻尖繼續冒出點熱汗,他眼眶濕漉漉地看著婁原,那種想把婁原撲倒的想法,一次比一次強烈,他不知道他還能忍多久。
施齡溪再深吸口氣,“這樣,你先出去,我自己忍一忍……”婁原不想,施齡溪也不想勉強他,但他人在身前,還這樣四肢交纏著,只會加劇他忍耐的難度。
婁原迎著施齡溪的眸光,他的手再次貼上施齡溪熱度攀升的臉攀,“我是誰?”
“阿原,你是我的阿原。”
施齡溪雙手繼續緊握成拳頭,神色裏不免有些委屈,甚至有一些戾氣忍不住在心頭冒起,他眸光更低了一些,“阿原,你先出去好不好?”
他也不想讓婁原看他被**控制的模樣,而且他相信,他只是需要點時間來控制自己的想法和行為,但婁原繼續留在這裏,他要做到很難。
婁原沒有應施齡溪的話,他輕輕吻了吻施齡溪的額頭,又繼續吻下來,尋到施齡溪的唇,手也握住施齡溪的手,將緊緊攥著的拳頭,一點點掰開。
這種方式幫助施齡溪是不是最恰當的,婁原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但他捨不得施齡溪難受,捨不得他委屈,更捨不得留他自己一個人忍耐。
隨後乾柴烈火再沒有了顧忌,婁原也忘卻了自己一開始的念頭,和施齡溪一起沉溺進去,一場接連一場,用這種方式幫助施齡溪降溫。
施齡溪從小狐狸變成人之後,就是純粹的人,沒有狐耳,沒有狐尾,黑髮黑眸,乾淨好看的青年,可在酣戰持續的後半段,狐耳和狐尾再次冒出,如雪長髮鋪了滿床。
施齡溪再次回到這種半妖的狀態,他的體溫也隨之恢復正常。
而婁原能清楚感覺到,這種半妖狀態才是施齡溪整體情況最穩定的狀態。
婁原在施齡溪毛茸茸的耳朵輕輕吻了吻,他繼續擁緊了人,陪著施齡溪入睡,施齡溪累極了,他也是如此。
陳雲熊昆等人在婁原從會議室突然離開,這一整天就再沒見到他,也沒見到應該是閉關出來的施齡溪,但也沒人不識趣地來找。
婁原和施齡溪也不知是酣戰到什麼時候,他們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施齡溪再睜開眼睛,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確定自己沒變回小狐狸,他才明顯鬆了口氣,他再抬眸就看到他身側還抱著他睡的婁原。
他臉上不由得揚起極是溫柔的笑容,他輕輕湊近,在婁原的唇上碰了碰,還不及悄悄起來,就讓婁原抱著滾半圈到床鋪另一側去了。
“阿原,我已經好了,”施齡溪輕聲說著,臉頰紅了紅,他現在不會看到婁原就一心想著撲倒他了,他手在婁原身上摸索著,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應該沒那麼容易就給他“吸”壞了吧……
婁原緩緩睜開眼睛,對上施齡溪略擔心的視線,他輕輕搖了搖頭,“沒事。”
“小溪,不需要對我覺得抱歉,”婁原很輕易就看明白施齡溪心中還留著的彆扭,他按住施齡溪的後頸,讓他們的唇輕輕貼在一起,他認真地告訴,“我願意。”
在施齡溪需要的時候,他願意配合施齡溪用這種方式降溫,這世上也只能是他用這種方式幫助施齡溪了,心甘情願,又或者該是理所當然。
“嗯,”施齡溪輕輕應了,他彎了彎眼睛,心情瞬間就明朗了,他蹭蹭婁原的唇,用他所掌握的最溫柔地方式去吻他的阿原。
兩個人睡醒後親昵溫存了半個多小時,才真的起來。
施齡溪把他掌心的隨身空間給婁原看,以前這個朱砂痣婁原是看不到也摸不到的,現在他只能看得到,依舊摸不到。
隨身空間只有一個,婁原得到副系統也不會再附贈一個隨身空間了。
“這些是獎勵的糖果,這是日常任務獎勵的餅乾,不過只對大黃有吸引力,”施齡溪一一拿出給婁原看,並用期待地目光看著婁原,他意思是讓婁原自己挑。
“我需要的時候再和你要,你先收著。”
婁原揉揉施齡溪的耳朵,臉上露出些許笑意,這個空間,在婁原看來價值很大,雖然小,可卻能隨身攜帶,可以存放一些貴重又容易遺失的東西。
婁原想著,他起身走到房間的一個密碼箱旁,他打開從裏面取出一根銀簪,這便是秦氏一心一意想要拿回的三品靈器了。
它在隱匿氣息和逃跑上很有用,對於婁原來說有些雞肋,可對於逃跑功夫相對弱些的施齡溪卻不是。
原本他還擔心將這個給施齡溪會惹人覬覦,現在施齡溪有這個隨身空間,完全不用怕會丟,也不用擔心靈器的氣息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收起來,”婁原的話很簡單。
施齡溪盯著銀簪看了片刻,他點了點頭,接過銀簪,隨即將它放到隨身空間裏。
看到銀簪,施齡溪自然就想起喪屍王秦焯的屍體,在婁原昏睡的時候,他沒少研究。
無疑那是一具寶體,堅硬程度尤在婁原的身體之上,即便是同級異能者也很難破開他的防禦,也就是婁原的攻擊方式直指本源,這才能壓制他一籌。
“等貝貝異能達到B級,我們再把它給貝貝,現在先凍在地庫裏。”
“嗯,你安排便好,”婁原對此沒有意見,他拉著施齡溪的手,他們出了房間,去吃點東西,隨後他帶施齡溪去看看王貝貝和大黃,他們也這麼長時間沒看到施齡溪了。
施齡溪到會議室裏,隨後根本不用他派人去叫,熊昆他們自己過來排著見他。
“我要的煉丹室建得怎樣了?”施齡溪問一句陳雲,這件事他是讓陳雲負責的。
“三日前就已經竣工,”陳雲說著他打開會議廳的門,他親自給施齡溪引路,在劃分出的城主府區域,有一個棟樓,重新取名叫丹樓,施齡溪日後都在那裏煉丹。
同樣,經過這幾日的招募,丹樓裏已經篩選了24個工作人員,他們現在的職責主要是負責給施齡溪準備材料這些。
施齡溪在24人面前走過,一一認了人,這24人一半來自軍部,一半來自零散的異能者隊伍,但無例外,他們都是有一些醫學底子的。
“這些書是你們目前要學習的,一個星期後,我會親自考核。”
施齡溪指定了幾本基礎的書目,留下這話,他就進到煉丹室裏,直接煉了8個小時他才出來,原本快被消耗完的極品淬靈丹一下子多了300來枚。
接下去一周時間,他每天煉丹時間都持續8個小時,2000多枚極品淬靈丹已經足夠軍部的高層們消耗個三四個月了。
而算時間,他們從北城基地已經離開一個多月了,婁原也是時候回北城基地一趟。
這一日,施齡溪沒去煉丹,他應邀和陳然去一趟地下軌道的施工現場,他從施工的一個入口鑽出來,婁原堪堪抵達這裏,施齡溪看著婁原片刻,他才弄明白婁原過來的意思。
“幫我告訴何爺爺和孟爺爺,我很好,他們想我就坐車過來看我。”
婁原必須回一趟北城基地,施齡溪還要和陳然他們討論點事情,而且兩地之間恢復交通後,來回距離不過3個小時,他想著,沒忍住笑了,“我明兒等你回來吃晚飯。”
婁原低眸看著施齡溪忍不住樂的模樣,很想把人打包時刻揣兜裏帶著,但也只能想想,他家小溪比他還忙著呢,“好,我明晚回。”
施齡溪送婁原和陳雲等人到車站,他才反身隨熊昆等人回城主府去,他坐在辦公室裏看丹書,孫鈺探頭探腦地進來。
“現在能說了吧,”施齡溪冷眸看著孫鈺,對於孫鈺要把婁原支開才能和他說事兒,感到不悅,若是孫鈺不能說點讓他滿意的,他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他。
而且孫鈺並不知道施齡溪和婁原之間有系統存在,婁原的確回北城基地去了,可此時此刻,施齡溪正給婁原實況轉播著呢。
他和婁原之間好不容易沒有秘密了,他更不會自己再製造秘密。
孫鈺和施齡溪就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想要在施齡溪眼皮子底下翻天還是什麼,真的不大有可能。
“嗯……”孫鈺撓撓頭,他自己搬了個椅子坐下,又深吸口氣,他從他隨身的布袋裏取出一面銀鏡,“這是我師傅留給我的……照妖鏡。”
“你支開婁原,就是要拿這面鏡子來收我?”到現在施齡溪哪兒還不知道自己真變成妖精了呢,他都100%妖血覺醒變成三尾狐狸過了的。
孫鈺聞言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他哪兒敢啊,他沉吟片刻再開口,“我可以嘗試幫你封印妖血,但這過程你得受點苦,而且婁原在……咳,那方面你應該比較難忍住。”
“你相信我,你的情況不能再耽擱了,一旦真的轉變為大妖,就很難再封印了。”
換以前孫鈺肯定是想直接收了施齡溪,免得他為禍一方,現在他哪兒能啊,吃人嘴軟,施齡溪和婁原待他都不虧,他也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
施齡溪聽完孫鈺的話,臉上的神色倒是緩和了一些,然而他還是搖了搖頭,“來不及了,我已經變成狐狸一次了。”
孫鈺的眼睛徒然瞪得很大,有一種要撒腿逃跑的衝動,他看著施齡溪,眸中一點金光突然強盛起來,對施齡溪的狀態感覺到不可思議。
“怎麼會這樣?和天靈體雙修還有這樣的好處?”
施齡溪沒應孫鈺的話,他起身走到他跟前,直接抽走了他手中的照妖鏡,給自己照了照,果然,那裏面已經不是他的模樣,而是一隻白色的三尾小狐狸。
“什麼?我師傅的照妖鏡居然對你沒用?”孫鈺渾身抖了抖,看著施齡溪更氣弱兩分,他有一種施齡溪能一指頭碾死他的危機感。
施齡溪拿著鏡子對自己仔細照了照,上回他都沒來得及仔細看看自己呢。
“你知道你師傅這面鏡子哪兒來的嗎?”施齡溪指尖在鏡子邊框上的花紋摸著,感覺這鏡子的來歷挺古舊,不像是現在的靈修能煉製出來的。
“我師傅說是天上掉下來,他撿到的……”
孫鈺神色真摯,並未欺騙施齡溪,但他自己也不信他師傅這瞎忽悠人的話。
“現在我撿到了,它是我的了,”施齡溪說著將鏡子背過來照向了孫鈺,一道金光對著孫鈺照過去,孫鈺人沒大礙,但他被鏡子的金光困住了……
孫鈺瞬間有一種要吐血的衝動,這鏡子不僅對施齡溪無效,還能為他所用。所以,他和施齡溪到底誰是妖怪啊!
“擔心我,還不如多擔心你腦袋裏的蟲子,”施齡溪對孫鈺眯了眯眼睛,他加大往鏡子裏光系異能的注入,金光愈發強盛,孫鈺額頭的冷汗都出來。
“不要動,”施齡溪持著鏡子走近,隨後他掌心多一個火印,“噗嗤”一下給他拍到孫鈺腦袋上,
孫鈺身體的堅固和秦焯有的一拼,施齡溪並不覺得他這福至心靈的一火印會對孫鈺有害。
“果然有用,”施齡溪眼睛亮了亮,又一火印拍入孫鈺腦袋,配合金光一起克制煞蟲,連續四道火印拍出,施齡溪才停下。
“恭喜你,再活個一年沒問題了。”
施齡溪將鏡子翻轉回來,金光不見,臉上神色裏多了些無奈,“鏡子我再研究幾日還你,我體內妖血的事,我心理有數。”
“多謝,”孫鈺的神智似乎比往日更都清楚一些,他神色複雜地看一眼施齡溪,又瞅一眼繼續被施齡溪玩著的照妖鏡,灰溜溜地從辦公室裏走了。
他還真是在施齡溪面前班門弄斧了……即便他曆事再多,此刻也忍不住老臉一紅。
孫鈺離開不久,施齡溪叫了熊昆和狼目進來,稍稍在他們身上試驗了一下,照妖鏡對熊昆他們有一定影響,但他們身上的妖血還不算濃郁,影響有限。
就是給他們當鏡子照,照出來的也還是人的模樣,不像他,鏡子裏是一隻靈動之極的三尾小狐狸。
施齡溪輕輕歎口氣,他們底蘊太淺,他現在到底是何情況,完全搞不清楚。
不過,施齡溪並不是那種悲春傷秋的人,他歎一口氣,就又拿過丹書來看來了,他打算這幾日嘗試煉一爐二品靈丹,淬靈丹對婁原已經完全失效,二品靈丹的煉製應該提上日程了。
在北城基地的婁原,他借著系統能一清二楚看到施齡溪辦公室的情況,施齡溪和孫鈺的對話,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也跟著搖搖頭,到此刻他依舊不覺得他需要避開什麼,他和施齡溪相處的時間是不長,但對彼此的信任和看重絲毫不亞於那些年過半百的夫妻。
婁原心中很清楚,即便施齡溪是妖怪,即便他已經變成另外一個物種,他們的感情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對於基地,他會竭盡所能做到他能做到的,而這些該做的,能做的裏,絕不會包括放棄施齡溪和傷害施齡溪。
“首長,施教授和譚遠杉在軍部外想要見您。”施鏡畢竟還是施齡溪的生父,他要見婁原,于情於理他們都該來稟告一聲,當然,婁原見不見就由不得他們來左右了。
婁原臉上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兩秒沉默,他才開口,“讓他們進來。”
施鏡和譚遠杉都是第一次到婁原在軍部的辦公室來,鐵血軍人,就是這些人的存在,才有他們普通人在基地裏的安寧。
婁原坐在辦公的位置上,他模樣看起來和過去沒有任何變化,但身上的氣息卻強盛到他們無法靠太近,甚至呼吸頻率都受到一定影響。
在看到婁原之前,譚遠杉還是無法相信婁原將津城的那個喪屍殺死了,現在消息傳回來了,婁原也安然地回到北城基地,一切由不得他不相信。
婁原不僅攻下的津城,他還提前兩年把曾經需要他同歸於盡才能殺死的喪屍王解決了。
他重生,施齡溪遲了三年回來,他們造成的蝴蝶效應,完全改變了未來的走向。譚遠杉的心情已經不是複雜能夠形容的了。
“施教授是有什麼事?”
婁原直接無視了譚遠杉這個人,他問向施鏡,神色淡淡,卻也不算是為難。
施鏡也不敢坐下,他沉默片刻才問道,“小溪怎樣?他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小溪有點事情,大概下周會回來一趟,”婁原回了施鏡的話,關於施齡溪成為津城城主的事情早就傳回北城基地了,施鏡沒道理會不知道。
施鏡輕輕點了點頭,他琢磨了一下時間,再開口,“那我等小溪回來再找他。”
“施教授找小溪何事,不妨直說,小溪很忙,他回來也只是看看何老和孟老,往後更多時間會在津城那邊。”
婁原皺了皺眉頭,他可捨不得讓施鏡和譚遠杉又去給施齡溪添堵。
施鏡猶豫了片刻,才再道,“家裏有對墜子找不到了,想問問小溪是不是上次他一起帶走了……”
婁原聞言臉上揚起冷冷的笑意,他往脖子裏拽了拽,藍色墜子露出一點,施鏡和譚遠杉的眼睛都亮了。
然而婁原很快又收起來了,他語氣淡淡卻森冷無比,“施教授是說這對墜子嗎?據我所知這對寶石墜子是施老留給小溪的,那棟房子,以及房子裏的東西也都是施老留給小溪的。”
當然,施齡溪爺爺的遺產並不止這些,留給施鏡和他另外兩個女兒的也沒有少,現在施鏡和譚遠杉佔據著施齡溪的地方,還得寸進尺繼續惦記上了。
“婁原,你誤會了,”施鏡連忙解釋,但他的解釋也顯得有些蒼白,不管他目的為何,他覬覦上自己兒子的東西是肯定的。
“這對寶石來歷有些特殊,它們過去的主人找上門了,如此我和遠杉才過來。”
施鏡繼續開口說明,“這對寶石對遠杉很重要,我想……”
然而婁原只有一個字給他,“滾!”
施鏡偏心到這種地步,實在在婁原的預料之外,他們家小溪不稀罕施鏡的好,卻也容不得施鏡為了一個“幹”兒子來算計屬於施齡溪的東西。
“滾!不要讓我說第三遍,”婁原眯了眯眼睛,他看向形容憔悴的譚遠杉,眸中有些許鋒芒閃過,讓譚遠杉下意識就畏怯了。
施鏡和譚遠杉灰溜溜地走了,但想來這樣就足夠證明,那對寶石是為施家所有,也應該足夠他們認可譚遠杉了吧。
他們離開不久,婁原就也得到了更具體的資訊,就在三天前,有7人找到施鏡和胡宜君,不知談了什麼,施鏡和胡宜君就在他們各個主宅裏翻找,現在想來應該就是找那對寶石。
“婁首長,有一白髮老者在軍部外求見,他便是之前找施教授的七人之一。”
婁原聞言沉吟了好一會兒,他才點了點頭,“讓他進來。”
對著施鏡他多少還客氣點,不會傷他性命,這個老者若也是來討什麼寶石,他不介意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說是白髮老者,其實是障眼法,頭髮是白的,但真正的面相並不老,當然,也不排除他駐顏有術,只是保養得好而已。
但婁原看著他的白髮,不免想到他家施齡溪也有這樣的及膝白髮,如綢緞一般,柔軟又帶著尋常人難以有的聖靈之感。
“鄙人左秋陽見過婁首長,”左秋陽微微躬身,從態度上無可挑剔。
他沒有像施鏡那樣支支吾吾,直接說了他找來的目的,“老祖感應到姑祖這一脈有聖血覺醒,派我們七人來迎聖主回去。”
找寶石什麼,只是他們想要接近施齡溪的一種手段,譚遠杉即便拿到寶石來找,他也不是他們要帶走的人。
而他們言行還算有分寸,不是直接去津城找施齡溪,而是來找的婁原,否則婁原不肯放人,他們勢必要和婁原這個天靈體打起來。
當然,最關鍵是,他們七人聯手也打不過婁原這個有無限潛力的天靈體。
婁原聞言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施齡溪的情況自然是越早解決越好,他們毫無頭緒,眼前這人以及他口中的老祖似乎不是這樣的。
“婁首長不放心聖主,可以隨我們一起走,我們對您和聖主絕無任何惡意。”左秋陽再次開口,姿態依舊擺得很低。
“我和小溪商量後再給你們答復。”
婁原說完,他揚揚手,左秋陽再次躬身從婁原的辦公室裏退出。
左秋陽面色上沒有反應,但他的後背已經濕透了,面對婁原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天靈體,還是唯一的四品靈師,要從他身邊帶人走,這個任務的難度比他們預料得大太多了。
婁原在他離開後繼續辦公,在傍晚最後一班前往津城的列車停運前趕上,不過一白日不見,他就有隔三秋之感,並且完全沒打算在施齡溪不在的北城獨自過夜。
“阿原,我在這裏!”
婁原還沒下車,施齡溪就貼到列車的窗前對他招手微笑了。
婁原下車來,施齡溪直接投入婁原懷裏,並軟軟地告知道,“阿原,我想你了。”
婁原要是不打算過來津城,他其實有打算坐車到北城去的,現在婁原提前回來了,他就也急不可耐地過來接人了。
“嗯,我也想你了,”婁原生人勿進的臉上揚起明顯的笑意,他揉揉施齡溪的頭髮和耳朵,反身將施齡溪背起,踩著漸漸昏暗的天光,他們回家去。
以前,北城基地裏的婁宅是家,現在他和小溪都在的地方才是家。
城主府周圍的圍牆已經建起來了,一天24小時都有值班巡邏的人,津城裏外每天的變化都很大,這裏的人口也從之前10萬人不到,日漸激增到三四十萬。
施齡溪在婁原耳邊嘀嘀咕咕說著白天的事情,以及對津城未來的規劃。
說著說著他聲音就低了,白天幫孫鈺治病其實挺耗心力的,現在趴婁原背上太舒服,他順從身體的需求睡著了。
婁原繼續背著施齡溪漫步回到城主府裏的臥室,他將人放到床上,又忍不住蹲在床前,揉了好一會兒施齡溪的頭髮和耳朵。
“安心睡,我不會走。”
施齡溪在婁原懷裏美美睡了一宿,疲憊盡去。
孫鈺應該沒說錯,他在婁原身邊睡覺肯定是有好處的,只是潛移默化地享受著,平日裏不大能感覺出來。
施齡溪睡飽了,他叫來陪他留在津城的熊昆和狼目,將一些事情交待給他們,今兒輪到他陪婁原回北城了。
而一直到他們坐到車上了,婁原才把昨兒施鏡和譚遠杉找來,左秋陽所說之事和施齡溪說一遍,果然,施齡溪聽完後,心情很明顯不好了。
他摸了摸脖子上還系著的墜子,眼睛眯了眯,“這是爺爺奶奶給我的。”
什麼叫找不到了,什麼叫是不是他帶走了……合著還覺得是他偷走了他們的東西嗎。
“阿原,你幫我給他們再找個住處,我爺爺家……封起來吧。”施齡溪原本是沒打算做到這種地步的,但他們得寸進尺,他也是吃不得虧的。
“好,”施齡溪不說,婁原也有這個意思,那個房子裏的東西本來就是施齡溪的,他們鳩占鵲巢,毫無感激,反而屢屢做出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一個小時後,他們抵達了北城閒置了快三年的列車站,再半個小時他們抵達軍部。
施齡溪先去見和何老,聊了半個多小時,婁原的人來請,他才再到婁原的辦公室來,左秋陽一行七人都在裏面。
他們看到施齡溪的反應甚是激動,門還未完全關上,他們跪地相迎。
“吾等拜見聖主。”
施齡溪瞅他們一眼,繼續走到婁原身側坐下,他一臉乖巧的神色,完全沒有要應他們話的意思。
“阿原,你找我什麼事兒啊……”
施齡溪眸光清漣地看著婁原,語氣神態裏都透著親昵,又乖又萌,一樣在辦公室裏站著的陳雲張聞,耳根微紅,眸光瞥開去,完全不敢看施齡溪了。
不管施齡溪是何目的,他特意裝乖的模樣,都不是他們能受得住的。
“小溪,你認得他們嗎?說是你祖母那邊的人。”
婁原的神色和語氣也可見地柔和了,他輕輕揉揉施齡溪的耳朵,便得到施齡溪回應的輕蹭,他的手就也收不回來了。
施齡溪聞言這才偏頭過去,對左秋陽等人投以好奇的目光,只片刻他就搖了搖頭,“我沒見過我祖母,也沒見過他們。”
他說著往婁原身側挨了挨,婁原稍稍張開手,他便擠到婁原懷裏,像個怕被拐走的萌萌小白兔。
“請聖主仔細感應,同源血脈氣息不會騙人的。”左秋陽絕對沒想到當了一城之主的施齡溪,會是他眼前這般模樣,他聲音重點都怕把施齡溪給嚇到。
施齡溪低眸悄悄對了對手指,他臉頰紅了紅,“我不騙人,你們不就要把我帶走了?”
他說著搖搖頭,然後又看向了婁原,低聲撒嬌道,“阿原,我不要被拐走……”
“他們敢!”婁原的聲音隨之冷戾了些許,但再接著他又怕嚇到施齡溪似的,將人擁在懷裏,小心地在施齡溪背上拍哄著。
左秋陽等人汗顏,是真的有冷汗從額頭滴下來。
他深吸口氣從地上站起來,從口袋裏取出一個錦盒,呈給施齡溪和婁原,“這是老祖讓我帶給聖主的血脈靈器,只有覺醒聖血的聖主才能使用。”
陳雲上前接過錦盒,他先打開檢查一番,然後才放到婁原的辦公桌上。
隨後,婁原又再檢查了一遍,施齡溪才悄悄從他懷裏抬頭,那錦盒裏一根指頭大小,還滿是鐵銹的月牙彎刀,難怪他們敢隨意把什麼血脈靈器隨身攜帶。
在陳雲和婁原等人眼中,這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玩的道具,和各大隱世家族的靈器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
施齡溪把掌心張開,婁原片刻遲疑才放到施齡溪的手上。
只片刻,施齡溪身後三條狐尾浮現,月牙彎刀上一團血色浮現,隨即它激增到一手臂長,鐵銹不見,露出它真正的模樣,純淨剔透,就像是一道真正的月光。
才站起來的左秋陽等人重新跪下,對著施齡溪朝拜,並且口念婁原和施齡溪聽不懂的語言,但應該也是感歎或者激動之類的話。
“聖主,您就是我們的聖主!”
左秋陽眸中爆出精光,想要和施齡溪詳加說明,就見玩夠了血脈靈器的人,一偏頭再次縮回婁原懷裏,用後腦勺和尾巴對著他們了。
“婁首長,請相信我們絕對不會傷害聖主的,”他算是看明白了,施齡溪完全不願意聽他們說,與其勸服施齡溪,還不如勸服婁原來得有用。
“僅憑一個靈器說明不了什麼,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在什麼祖地設了什麼陷阱,等著我和小溪呢。”婁原溫柔拍哄著施齡溪,也絲毫不妨礙他對左秋陽等人釋放冷意。
“除非……”婁原的話停頓一下,似乎沒打算繼續說。
看著施齡溪後腦勺急得百爪撓心的左秋陽只能主動追問道,“除非什麼?婁首長儘管說。”
“除非你們能和我解釋清楚你們的來歷,解釋清楚你們在末世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婁原眼中的冷戾毫不掩飾,他對隱世家族的人極其戒備,對著突然冒出來的七人也是如此,“你若是解釋不清楚,盡可以讓能解釋的人到北城來,我和小溪等著。”
“對,我才不要被拐走,”施齡溪軟軟地給婁原幫腔,在婁原懷裏點頭又點頭。
左秋陽的神色極是為難,婁原看樣子是已經從其他地方知道一些事情,他若是瞎話糊弄很容易就被戳破,到時候,婁原和施齡溪對他們更沒有信任度可言了。
“好,我會和老祖傳達您和聖主的意思,”左秋陽看一眼施齡溪手上還把玩著完全形態的月牙彎刀,似乎下定了很大決心,回了婁原這話。
婁原聞言,對著他們的神色依舊沒有太大變化,他揚揚手,“送他們出去。”
“是,”陳雲應了,他把門打開,那幾個人才從地上起來,帶著極其明顯的失落神色從辦公室離開,但隨即他們又振奮起來,施齡溪血脈覺醒度比他們一開始預料的還要高。
至於施齡溪,他在他們離開後,他淡笑著從婁原懷裏抬頭,眼睛眨了眨,他和婁原的默契是越來越好了,不用事先溝通,婁原就知道怎麼配合他。
“這個血脈靈器挺特別的,沒有品級的區別,純粹看我身上的妖力能發揮多少。”施齡溪從婁原懷裏站好,他又重新拉起婁原的手,“走,我們找個地方試試威力去。”
對於從左秋陽等人那邊坑一把靈器過來,施齡溪從心底裏感覺到滿意。
他和婁原坐擁兩座城池,手下有無數強者,怎麼可能隨他們到一個完全不知道情況的地方去,要不要認什麼親戚,還要看他們之後帶來的“誠意”夠不夠了。
婁原眼中滑過明顯的寵溺之色,他揉揉施齡溪的臉頰,輕輕應了一句,“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