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再說話,而是繼續這樣抱了許久,兩個人才分開,婁原繼續打坐,施齡溪則是自己到帳篷裏修煉異能,婁原這麼努力,他也不能繼續被落下太多。
施齡溪一直修煉到後半夜,又讓那噗噗噗飛落的聲音驚動,他從帳篷裏出來,婁原還是一動不動坐著,但他們這個臨時營地周圍,又有無數的喪化鳥墜落下來。
“婁原,西北角我來守!”施齡溪知道自己目前最缺乏的還是戰鬥經驗,對付喪化鳥對他的風系異能,會有很大的提升。
施齡溪話落,西北角那個地方的喪化鳥就不再噗噗噗地掉下來,而是衝向了施齡溪,這一下子過來,就有上百來隻,尋常D級異能者被圍上,幾乎只有死路一條。
施齡溪兩條狐尾都顯化,在這些喪化鳥衝到他周身只有一米時,他周身圍起的風牆才將這些喪化鳥都隔擋在外,但施齡溪也能更清晰地用精神力感知到它們本能一往無前帶來的恐怖感。
“風!給我絞滅!”施齡溪低吼一聲,風牆裏浮現一個個細小的風旋,開始攪動起來,一開始速度極慢,甚至精神力也開始劇烈消耗。
施齡溪神色凝重,稍有不甚,極可能讓這些瘋狂的喪化鳥突破他風牆的防禦。
“死!”施齡溪身後兩隻狐尾一起晃動,D3級的異能直接被抽沒了三分之一,但同樣,他的風旋風牆已經施展出來,並持續絞殺喪化鳥,一地的羽毛和血污,殺傷力比施齡溪預想的還要強些。
但這樣大範圍的異能施展,施齡溪只持續了10分31秒,他的異能就無以為繼了。
他退回幾步,還不待繼續防禦,這片缺口又自動被補上,施齡溪回頭看一眼婁原,眼睛微微彎了彎,他回帳篷裏取出一管藥劑喝下,30分鐘後異能全部恢復。
他繼續用風旋風牆來絞殺喪化鳥,這一次他的異能維持到了11分鐘。施齡溪皺了皺眉,他退回幾步席地而坐,先是思考了一會兒,他才再拿起藥劑喝下恢復異能。
連續兩次,他已經發現他的問題了,就是前期用異能鑄造風牆時浪費得太多,按照最最標準的計算,他應該能維續15分鐘到20分鐘的時間。
第三次,施齡溪不僅沒有進步,在第8分鐘,他的異能就消耗一空,而他身前還有10來隻喪化鳥沒有解決,他伸手直接將它們的鳥頭捏爆。
他的動作看起來血腥可怕,但臉上依舊是思索之色,清理完漏網的這幾隻,他繼續喝藥劑恢復異能。
時間已經到淩晨3點多了,數之不盡的喪化鳥依舊沒有止盡地圍剿而來。
這對於婁原來說只是發動幾次異能的事情,但他並未如昨夜那樣清理,他在借數量越來越多的喪化鳥針對施齡溪試壓。
所以,施齡溪不是沒有進步,而是他的對手提升壓制了他的進步。
3點50分,施齡溪恢復好,他的精神力只夠他再施展這一次了,風之狐尾輕輕晃動,施齡溪的耳朵也動了動,隱約他覺得他已經抓住了之前都沒抓住的風之氣息。
風旋,風牆,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系技能,但施齡溪偏偏要將它們結合在一起,他異能消耗這麼多,是因為他無自覺同時施展了兩個風系技能。
“風旋之牆!成……”施齡溪睜開眼睛,只有10秒不到一堵全新的風旋之牆呈現出來了,現在它就是純粹的一個技能,純粹由無數個細小風旋組合排列的風牆。
風牆只是排列的結果,而非技能的一種。
同樣,這個全新的風旋之牆威力也比之前強大了幾分,施齡溪小心地維續著異能,21分鐘後,他的風旋之牆才漸漸消失,他的精神力和異能同時耗盡。
此時的他就像是光裸著全身的三歲娃娃,送到了餓了三天的餓虎口中,隨便一隻喪化鳥都能讓他喪命。
施齡溪的神色不免僵硬蒼白,被四五十萬隻喪化鳥針對,這感覺絲毫不亞於那日與喪屍王對視時的體會,但這種可怕的感覺只縈繞了片刻,那些疾衝過來要將他血肉啄碎的喪化鳥再次如噗噗噗地掉下來,天上像是下起了鳥雨。
淩晨四點起來幹活的熊昆等人一樣圍觀了這樣的場景,相當之震撼。同時他們的心情也是相當無奈的,今兒還真得繼續幹活了。
熊昆轉身就去把同樣被鎮住的黑麒和秦刃揪出來,和昨天一樣那倆人燒火,他們其他人跟在身後撿晶核。
施齡溪臉色很不好,那是異能和精神力耗盡的原因,不過他體能上沒有消耗多少,他和熊昆他們點點頭,他走到婁原身側坐下。
婁原睜開眼睛側過身來,他抱住了施齡溪,讓施齡溪在他身側的墊子上入睡。恢復精神力最好的方式就是深度睡眠,當然,婁原這種精神系異能的除外。
婁原打坐的地方本來就被清理得很乾淨,地上鋪著防潮墊,婁原一手距離外,還擺放著乾淨可飲用的水和餅乾,方便他隨時渴了餓了食用。
施齡溪磨蹭了一下自己,確定挨著婁原了,他才閉上眼睛,不再抵禦籠罩而來的困倦和沉重感。婁原拿過身側的斗篷披到施齡溪身上,再接著他的手蓋住施齡溪的眼睛,他自己也閉眼繼續恢復異能。
婁原昨日恢復的異能再次耗光,最後那一下,他還動用了無限寶石裏的能量,但僅僅是施展異能需要耗費的那些,此時他的狀態和施齡溪一樣,異能完全耗盡。
這時他明顯感覺到,當新一絲異能凝煉在他腦後的晶核裏時,要比他原本的異能更純粹上一些,他教導給施齡溪的這個法子到他現在這個層次依舊沒有失效。
只是相對來說,效果不是那麼顯著了。但他到他現在這個層次,任何一點成效都可能引發不一樣的質變。他的異能還能再純粹,就說明他未走到他這個等級的終究之處。
施齡溪睡得很沉很沉,他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車上了,
黑麒和秦刃業務熟練,比昨天更早完成“燒火”工作。完成之後,時間還沒到中午,熊昆開車送他們一頓抵達安全區域,他就回來和眾人匯合,再上路了。
而他們這一清理也減輕了安城基地針對天空獸群防禦的壓力,否則這將近百萬的喪化鳥全往基地裏去,造成的損失無法想像。
施齡溪聽完前座開車狼目的報告,他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他偏頭看向了他身側閉著眼睛的婁原,他伸出手摸一下婁原的臉,才把手放開,同時臉上的神色那是那麼嚴肅和正經。
“貝貝今天今天的課業寫完了嗎?”施齡溪偏頭問一句王貝貝。
原本眼睛盯著他耳朵看的王貝貝立刻低了低頭,“沒……我和小黑玩忘記了……”
王貝貝這麼說著,她肩頭的黑鳥也跟著歪了歪頭,好似全是它的錯一般。
施齡溪聞言,臉色和語氣依舊沒太大變化,他低語道,“晚上宿營在天黑前補上。”
“嗯!”王貝貝點點頭,其實她和王屍屍都不是那麼愛學習,她喜歡跟著施齡溪,王屍屍更喜歡修煉,但在學習方面,施齡溪似乎不打算讓她們放鬆了。
問完王貝貝的情況,施齡溪和通過聯絡儀和熊昆瞭解了一下他們的收穫,總共收集了六麻袋的晶核,這些晶核只比米粒大點,但經不住數量多,六麻袋,看起來也相當嚇人了。
“加速,儘量在天黑前抵達黃甲鎮!”
施齡溪發佈完命令,關閉了聯絡儀,隨手拿出他的筆記本記錄一下自己昨夜修煉的心得,風旋之牆還得繼續完善細節,但這是他第一個自創的大範圍風系技能,攻守兼備,在他這個等級是很難得的。
施齡溪繼續琢磨到車停下,他們再次抵達了黃甲鎮外的異能者和普通人聚集的空地。熊昆帶人去紮帳篷,狼目去採購物資。
陳然和林江則是告訴他帶來的那些人真相,並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
在安城基地時,他們自願選擇跟著陳然到黃甲鎮再謀出路,可黃甲鎮和北城基地是不一樣的,黃甲鎮還屬於安城基地的範圍,到了北城,他們就算是真的離家背井了。
“不要勉強自己,不願跟隨我的,我會告訴鄭屏,讓他關照你們。”
陳然的退後贏得了許多異能團和異能者的尊重,何況鄭屏和他關係原本就算不錯,他的囑託,鄭屏肯定願意完成,這些人在黃甲鎮絕對會比在安城基地過得好。
“市長……抱歉,我……”
“老何,不用說抱歉,”陳然拍拍他的肩膀,老何是他的秘書之一,和他關係太過親近,在安城基地不可能再受到重用,故而陳然才要帶上他。
但現在他不願意再跟隨,陳然也不想他們因此生怨,前路茫茫,他無法和他們保證什麼。
“市長……”又一人開口,目露遲疑之色。
“我已經不是市長了,大家以後叫我名字,或者陳先生即可。”陳然這話路上說過好幾次,但他們開口下意識還是喊市長。
“陳……陳先生,我跟著您,我無牽無掛,跟著您踏實。”
一番交涉下來,只有七人依舊願意跟隨陳然前往安城基地,這裏面還有四位是家眷,真正辦事的只剩了三人,但也足夠了,北城基地人口總數超過安城基地,他們只要安頓下來,後續人才還能再找,再培養。
這些決定離開的人也依舊留在空地過夜,第二天一早,陳然把一封信交給留下的人,讓他們拿著信去找鄭屏,而他和其餘人隨婁原施齡溪的隊伍離開。
“都打起精神來!”
熊昆在聯絡儀裏吼了一句,他自己的神色也嚴肅起來。出黃甲鎮區域,路況就不會有之前那麼順暢了,之前他們掃蕩過來的缺口經過這些日子,早就填補上了。
他們的隊伍裏是有婁原坐鎮,但除非再遇到那樣數十萬的喪化鳥群,婁原是不會出手的。他們得靠自己的力量回到北城基地。
他們從黃甲鎮離開,還沒開多遠就遇到好幾波獸群了,順手還救了些異能隊伍。
施齡溪也不會在車上龜縮著,他也參與到清理工作中來,甚至,他風旋之牆的威力要強過隊伍裏同是C級異能的幾人,但在技能維續時間上,他受制於等級,無法維續太久就得退回後頭來。
到後頭,施齡溪也沒閑著,他在幫一些受傷的異能者診斷和包紮傷口。
“……沒用了,”施齡溪搖搖頭,無法給這個被異化獸咬到的人用藥,他的瞳孔已經轉變為喪屍的灰瞳,在他完全轉變時,施齡溪才拔出手槍,將它殺了。
“啊啊啊……我殺你,我要殺你……”
癱坐休息的人群裏,突然衝上來一個披散著頭髮的黑裙子女人,她眸光悲慠痛苦,她想殺施齡溪給償她的家人或者愛人的命,但還不等她的手碰到施齡溪,就讓施齡溪身後的戚風一腳踢回去了。
“不殺它,難道你還想讓它繼續遊蕩害同類嗎?”
施齡溪的做法是目前比較普遍的處理法子,他們軍部這樣的場景一樣發生,但就戚風自己來說,他寧願死在自己戰友的手中,也不想變成這樣嗜血無知覺的怪物。
女人繼續哭,但她眼中依舊藏著瘋狂的仇恨,她需要一個情緒的發洩點,不論對錯,不講道理,她已經恨上施齡溪了。她周圍有人低聲勸著她,但她聽不進去。
施齡溪皺了皺眉,凝視了她一眼,他轉過身去為其他受傷的人繼續診斷處理傷口。
戚風也皺了皺眉,這個女人看施齡溪的眼神實在太讓人不舒服了,陰測測的,還有些瘋癲的感覺在裏面。
不過,他也沒去理會,等前面的戰鬥結束,他們繼續上路回北城去,他們和這女人再遇上的機會不大,這個女人想害施齡溪的機會更不大了。
施齡溪和戚風的注意都轉移到其他人身上,倒是王貝貝肩頭的黑鳥依舊看著那個女人,但她本人還是緊緊尾隨在施齡溪身後,寸步不離。
半個小時後,熊昆和狼目帶著隊友清理完這群攔路的異化獸群,他們拿走了晶核,剩下的血肉皮毛,就留給這些死傷慘重的異能隊伍,他們上車繼續前行。
“貝貝方才讓小黑做什麼去了?”施齡溪問一句王貝貝,方才黑鳥離開了十分鐘之久,才再從車窗飛回來。
王貝貝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她才開口道,“小黑殺人去了……”
她語氣淡淡地說著,神色裏還有幾分童真懵懂的感覺,彷彿這是一件極其稀疏平常的事情。
車內瞬間靜了靜,前座的狼目和熊昆不由得往後視鏡裏看一眼,胸口開始惴惴起來,施齡溪的神色依舊很平靜,但卻給他們一種暴風雨前寧靜的感覺。
“怎麼殺的?”施齡溪繼續發問,他眸光落到黑鳥身上,那喙上還殘留這一絲極淡的血色,正是這極淡血色裏殘留的血味兒,讓施齡溪開口問了王貝貝。
“我讓小黑啄開了她的傷口,”黑鳥是喪化鳥身上攜帶喪化病毒,直接啄在流血的傷口上,喪化病毒定然從傷口進入她的體內了。
王屍屍出現,她和施齡溪平靜地對視,她不需要王貝貝來給她背鍋,但目光才和施齡溪碰上,王屍屍就再變回王貝貝了,她嚇到了。
“為什麼殺她?”施齡溪繼續問,他的神色語氣依舊平靜,但他身側的婁原都為此停下修煉,如果這個問題王屍屍沒有回答好,施齡溪極可能會慎重考慮她之後的去處。
“她想殺你,所以……我們殺她了。”
這是王貝貝和王屍屍一起的回答,她們從那女人的神色裏感覺到了殺意,確定了這點,理所當然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即便到此時此刻,她們也不覺得自己錯了。
“小白哥哥,我……我和屍屍錯了嗎?”王貝貝抬眸看著施齡溪,神色極是不解。
施齡溪聞言眉梢微微挑了挑,“當然錯了。”
王貝貝聞言眸光迅速黯淡下來,並開始惶恐,可施齡溪的話並未說完。
“那個女人是D級異能者,你這只黑鳥只是E級異化鳥,啄一下傷口殺不死她,”施齡溪看著王貝貝繼續皺眉,這種低級錯誤怎會發生在他教導的小孩兒身上呢。
“現在知道學習的重要性了嗎?學習不好,連人都殺不死……”
施齡溪的語氣裏帶著些許嫌棄,他從小到大就愛學習,相信知識就是力量,只是現在他遇到的小孩兒都更嚮往異能的力量,肯沉下心來學習的沒幾個了。
王貝貝塌了塌肩膀,她可憐兮兮地抱住她的人偶娃娃,“小白哥哥,我知道錯了。”
施齡溪睨了一下眼睛,王貝貝繼續保證道,“我以後會好好學習的。”
“今天沒完成的課業,明天抄三遍。”
“是……”王貝貝低低地應了,但她也終於知道要正視這些學業了,的確,基礎知識都不懂的她,連人都沒殺死……便宜那個女人了!
王貝貝乖乖應了,並且看著的確有在反省,施齡溪點了點頭,隨後他目光掃去,熊昆和狼目立刻坐直。
片刻,熊昆忍不住撓了撓頭,他怎麼覺得施齡溪教育的重點不對啊。是這麼教育孩子的嗎?他再看去,婁原看著又把眼睛閉上,繼續修煉了。
王貝貝繼續玩她的黑鳥,施齡溪則是摸了摸下巴,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但其實他是在遺憾王貝貝沒把人殺死了……
如果他不在現在這個隊伍裏,他定然要自己想把辦法把那個女人清理了,以絕後患。
但偏偏,他現在身邊全是這些保家衛國為己任的正義漢子,根本不方便動手。所以,施齡溪即便心裏不舒服,也選擇了無視。
施齡溪又看一眼他身側的婁原,還未歎氣,就聽到婁原的聲音。
“她死了。”
車裏再次靜了靜,熊昆一個大拐差點開出山道去,但他們這個異能等級都不可能聽錯婁原的話,所以,他們老大的確為施齡溪殺人了,還無聲無息就殺了。
“哦,”施齡溪輕輕應了一句,又片刻,他彎了一下眼睛,側過身來,再探起身體,他親在了婁原的臉頰上,“吧唧,吧唧”連著親了好幾下……
“咳咳咳……”熊昆和狼目都忍不住低咳起來,但是他們咳嗽的聲音還是沒能壓過施齡溪抱著婁原親吻的聲音,還真是熱情奔放呢……
婁原緩緩睜開眼睛,耳根忍不住紅了紅,被施齡溪這麼親著,他根本無法定心繼續修煉了。他的手環過施齡溪的腰,又握住了施齡溪的手,輕輕揉摸著。
“她的異能類似詛咒的那種,她撿走了你的頭髮。”
她已經是存了心要害施齡溪了,婁原自然不會留情。
在她動手之前,他就先抹去了她的意識,隨後她才讓王貝貝的黑鳥啄了傷口,否則王貝貝的黑鳥絕無可能傷了她,還能完好地飛回來。
“另外,她異能的增加應該是通過仇恨的力量,她害死你可能會到一部分技能的回饋……”如此就能說通,她為何會在短短時間內就對施齡溪展現出那樣強烈的恨意來了。
婁原解釋完,目光看向了一樣靜靜聽他說話的王貝貝,他要求道,“以後不要擅自行動。”
“是,”王貝貝輕輕應了,似懂非懂,但有一點她是明白的,那就是婁原和施齡溪都沒有真正地責怪她,也沒有覺得她殺人是錯的。
“精神系異能真可怕,”熊昆下意識評價了一句,對上婁原的目光,他愈發這麼覺得了,但這樣類似詛咒的異能者,他們也是第一次遇上。
“如果她沒撿走我的頭髮,她只是普通的異能者,你會殺她嗎?”
施齡溪這個問題如果是問王貝貝,答應是肯定的,但是婁原,施齡溪無法確定。三年前他的世界只有醫術和學業,他從未考慮過自己是不是個善良的人。
三年後的現在,他開始思量這個問題,答案沒有任何的模糊。他不是。應該說,他不夠善良,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他自然能拎得清,但這些個人恩怨上,他無法算得上。
而婁原,施齡溪從見他的第一面,他就知道,婁原是一個真正從骨子裏就是正義善良的人,這種善良並不表現在言語和面相上,而在他的行為和思想層面。
婁原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和末世前相比,婁原已經在改變了,這次出行,他的改變更大。但他依舊無法回答施齡溪的問題,事實並沒有如果,那個女人撿走了頭髮,她也要害施齡溪。
除非現實同樣的場景再現,他才會確定他的選擇。
施齡溪沒有再問,他靠到婁原肩頭,眼睛緩緩閉上,“如果是我,我會。”
如果有人對婁原起了殺念,他會和王貝貝一樣毫不猶豫先把那個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