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在疼痛中睜開眼的時候,那一瞬間,淩子月以爲自己又穿越了。
她躺在破爛潮濕的被褥上,鼻間的臭味重得能把她活活熏暈過去,撐起疼痛的身子四顧,從屋裡的陳設能分辨出來,這裡大概還是個西幻的世界……
沈重的腳步靠近,而後砰的一聲,破爛不堪的房門被人大力推開。
背著光,淩子月有些看不清來人的面容,但是微瞇了眼,卻還是能分辨出這個矮人的輪廓。
酒紅的鬍子亂糟糟的結成塊,隨著他走過來,整個破爛房間好似都充斥了一種令人作嘔的酒臭。
“哦~紅鬍子!你可要好好享受啊!”
“這是天賜的女人,我們可是嫉妒不來,嘿嘿……”
齷齪又意味不明的言語壓低了,幾個男人對著那矮人又對著她,嘿嘿笑著,好似低聲交談著汙穢的內容,而後帶著他們的嘲諷揚長而去。
淩子月心裡發怵,從醒來的那一刻,她就發現,這具身體好似筋脈寸斷般,恐怕連日常活動都非常虛弱……
而聽外面那些汙言穢語的意思,她這竟然是面前這矮人的妻子?!
紅鬍子矮人好似沒聽到人家的嘲笑似的,嘿嘿傻笑著,就歪七扭八的向淩子月這兒來。
撐著疼痛的身子坐起了身,她的目光向身旁打量,哪怕手旁一點尖銳的東西,等著矮人靠近的時候,她就會讓這噁心的矮人當下斃命!
可她註定是失望,這身體太廢了,而且這破屋裡簡直是只剩下一張氣味惡臭的爛床,和烏漆墨黑的四堵石牆。
“嘿嘿,蒂娜!一定是我向神祈求,賜我一個女人他聽見了……於是他就把你送到我的身旁!”紅鬍子口齒不清的說著,聽到他喊自己蒂娜,淩子月眉心緊皺,露出一抹厭惡。
如果是在九離世界,那這蒂娜翻譯了,就是面容醜陋卑劣的意思。
雖然她向來對容貌不甚關心,但是被冠上‘蒂娜’這樣的稱呼,打從心裡淩子月都是無比排斥。
“我不喜歡叫蒂娜!”她冷然說道。
可是聲音一出來,她自己先楞住了,原來不止是身體,連她的聲音都不似常人,她發出的聲音竟然如同破爛的鐵梳子摩擦過鐵片,這嘶啞難聽的聲音,她自己楞了,已經走近了的紅鬍子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蒂娜!你還是別發出聲音的話,待會你別怕痛,就是舒服了也別喊,不然我怕小兄弟不給力,一聽就代不能給你快樂!嘿嘿……”紅鬍子說著,打了個酒嗝,笑了。
絡腮結塊的酒紅鬍子裂開,露出一口腥臭泛黃的牙。
近距離了,淩子月這又看向紅鬍子。
粗矮的身材,面容泛白而虛腫、整張面容都被絡腮胡遮了去。說話間,那熏人的酒氣如同釋放生化武器般沖向了她。
想到這身體之前是跟這樣的男人攪合在一起,淩子月當下就一陣反胃。
“我想看看我到底長什麼樣,你給拿個銅鏡來!”就算再差也該有面銅鏡吧!
紅鬍子楞了,好似有些怔忪,卻還是歪七扭八的走著,到外面去,給淩子月拎來一口破爛的銀白色的鍋。
這種最廉價的金屬,勉強能看到自己的模樣,淩子月嫌惡的拿起那鍋,映向自己的面容。
鳳眸忽地驚懼的睜大,破爛的鍋當下摔在地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怎麼會?!
這長滿紅色水泡如同膿腫一樣的女人!這雙眼……她不會看錯,淩九……這是淩九的……
“這是不是九離大陸?!”她瘋了似的,也不知哪兒生的力氣,一把抓住了身旁的矮人鬍子,焦灼去問。
“是啊!蒂娜,你這是怎麼了?”紅鬍子有些驚懼的看向淩子月,暈乎的醉意當下醒了八分,踉蹌過去就壓在淩子月的身上。
嘶啞的聲音沒什麼波動,“沒怎麼。”
“那我們睡……唔。”
倏地,紅鬍子捂緊了自己的喉嚨,。
那銳利冰涼的鍋沿被女人握著,精準狠辣的劃過了他的喉嚨,濡濕的鮮血如同噴泉般湧出。
“我淩九怎麼可能跟你這樣卑賤的人攪合在一起?!”
他的身體咕嚕嚕滾下來,床上那女人披頭散髮、臉上如同疤一樣重度燒傷,面目全非。
生命隨著鮮血噴湧在不斷流失,紅鬍子瞳孔緊縮的倒在床邊。
驀地,那布滿紅血絲的眼忽地漲紅,抄手撈起了身旁的那破鍋,用盡全力,狠狠的向淩子月的頭上砸去。
頭破血流,冷笑就那麼僵在了唇邊,可淩子月的心裡忽地滿是恐懼,血,不停有血在她頭上流下來。
救救她!救她!
她不能死!她還要東山再起!她還要去找那男人跟貓娘復仇!
“淩九?”紅鬍子奄奄一息,嘲諷,“你要是淩九,我就是那魔王!啐,別做夢了……”
紅鬍子嘲諷又虛弱的聲音,帶著身旁那惡臭難忍的氣味,漸漸一切都遠了。
鳳眸裡帶著茫然,她是特工,曾被人認成是淩家的廢柴,最後惹了她的人都被弄死了乾淨。
她曾經華夏行走在黑暗中的特工,又是九離大陸叱咤風雲的廢柴九小姐,可誰能想到,她竟然容顔盡毀、就這麼死在她最看不起的一樣糙酒鬼的手裡?!
淩子月的神智漸漸模糊了,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她鳳華無雙、睥睨在整個九離大陸的頂端。
***
像淩子月這種心高氣傲的女人,易寒本來是想讓她淪落成豬狗,再任人欺淩,屈辱的過一輩子。
可沒想到她竟然就這麼窩囊的死了?!
手下報上消息時,易寒正逗著魚子,某秋窩在一邊吃著小魚乾。
“真便宜她了!”金眸有些懊惱,易寒咕噥了一句,轉頭就把這一切忘了乾淨。
老婆孩子熱炕頭!他的小日子還長!哪有多餘的精力?
反正是個討人厭的女人,死就死了吧!